陸騰送給關澤生日禮是福利院阿姨教他用塑料吸管做一隻小豬,做得難看，林耀第一眼都沒看出來是豬還是狗還是別什麼，不過看得出小傢伙做得很認真，還給關澤畫了張賀卡。

打從上車開始,陸騰就沒停止過說話，每說個幾分鐘就會夾上一句「爸爸生日樂」，關澤抱著他坐後座，始終微笑著應對。

「陸騰，一會去遊樂園，你想玩什麼？」林耀從後視鏡里看著陸騰，小孩兒對生日永遠充滿興,哪怕是別人生日。

他小時候也這德，林宗過生日他提前三天就開始興,管林宗一直說「我生日有你什麼事？」但他還是忍不住一個勁兒跟林宗念叨，生日啦，要吃蛋糕，有服啦……

「我想去鬼屋玩。」陸騰想也沒想就回答。

「你不夠年齡，」林耀樂了，每回帶他去遊樂園問想玩什麼，陸騰都是這個回答，「還有別嗎？」

「可是今天是爸爸生日，不可以有例外嗎？」陸騰問，「我特別想知道鬼屋裏有什麼。」

「你再長幾年就可以去了，要不一會兒咱們先去玩船？」林耀想了想。

「哥哥。」陸騰著駕駛座靠背了他一聲。

「叔叔。」林耀糾正他。

「叔叔哥。」

「這不還是哥麼？」

「哥哥叔。」

「……行吧，好歹是叔了，什麼事？」林耀有點兒無奈。

「鬼屋裏都有什麼呀？」陸騰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船建議，還琢磨鬼屋。

「不知道，我沒進去過。」林耀對鬼屋沒什麼興趣，他不相信有什麼鬼，但鬼屋這種心就為了嚇人存地兒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扛不住。

「你也不夠年齡嗎？」陸騰很同地問。

關澤後座上樂了，手指撐著額角很有興趣地看著他倆。

「我……」林耀從後視鏡里能看到陸騰眼神，「我是沒去，不是年齡不夠不讓進。」

「那你幫我進去看看好不好，我就想知道裏面有什麼東西，好嗎？」陸騰咬咬，回頭看了一眼關澤，又轉回頭林耀耳邊小聲說，「爸爸膽子大，他陪你一起進去，你就不怕了，好不好？」

「我不是怕！」林耀拍了一下方向盤，嘆了口氣，「得，我幫你進去看看行了吧？」

「爸爸你陪哥哥嗎？」陸騰回頭撲到關澤上。

「不用！我不怕！」林耀吼了一聲。

「陪吧，」關澤摟著陸騰想了想，「我不擔哥哥怕，我是擔心哥哥迷路。」

站鬼屋口，林耀回頭看了看正捧著一堆吃坐休息區長椅上陸騰，陸騰一臉期待地沖他揮了揮手，他也揮揮手。

「我真不用你陪。」林耀斜眼兒看著站他邊關澤，之前排隊等著時候，陸騰衝他喊了聲哥哥別怕，讓前後幾個小姑娘全都盯著他樂，弄得他很沒面子。

「一個人進去無聊，」關澤小聲說，「而且我想進去看看，我也從來沒進過。」

「是麼，」林耀突然覺得神抖擻，「你怕不怕？你要怕就抱著我胳膊。」

「好，」關澤笑著看看他，「突然抱你胳膊會不會嚇到你？」

「嚇個蛋，」林耀很不乎地擺擺手，想想又補充了一句，「要不你一進去就抱著吧……」

遊樂園這個鬼屋不算太大，一撥進去四五個人，林耀和關澤跟幾個小姑娘後邊兒從口走了進去。

一進去是條不長走廊，有昏暗燈，牆上塗滿了像跡一樣東西，林耀還手了一下：「麼？還是料？」

「一會兒……」前面小姑娘突然回過頭看著他倆，「咱們幾個別走散了。」

「啊？」林耀愣了愣，看到小姑娘一臉張有點兒好笑，他點點頭，「行。」

「那你們走前邊兒行嗎？」另一個小姑娘停下腳步，靠到牆邊給他倆讓了條路出來。

「……好。」林耀走到了幾個人前面，本來他還沒害怕，被這幾個小姑娘這麼一折騰，他心裏開始有點兒沒底了，好關澤就他邊兒上。

走廊沒幾步就到頭了，拐個彎就是漆黑一片，沒等林耀看清，後走廊燈突然滅了。

「靠，」林耀小聲嘟囔了一句，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照一下，往哪兒走都看不清。」

就林耀想要按亮屏幕時候，屋裏突然傳出了奇怪聲音，聲音很低，像是有人拖著腳走路，走得很慢，還伴隨著重呼吸聲。

「出來了……」後一個小姑娘張得抖聲音裏帶著一興。

「什……」林耀剛想再細聽一下，屋裏燈突然閃了一下，只一瞬間就又黑掉了。

但就這一明一滅之間林耀猛地看到自己面前站著一個全白人，距離他臉只有幾公分，半個臉都是，正瞪著眼盯著他。

「啊——」林耀愣了一秒鐘發出一聲慘，扭頭就想躲開。

「啊——」幾個小姑娘尖比他慘烈。

本來林耀喊到一半時候就想著這是個人扮，但沒等他鎮定下來，幾個小姑娘尖把他再次推向了恐怖邊緣，他嚇得直接轉一鼻子磕了後關澤下上。

「哎……這才第一個房間啊，」關澤趕摟住他，他背上很地了兩下，「鼻子還麼？」

「。」林耀捂著鼻子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幾個小姑娘尖之後也安靜了，林耀按亮手機往屋裏照了照，那個白半邊臉已經不見了，手機線不怎麼亮，但能看到邊牆上有一條像是跡一樣箭頭，指向一個門，還有幾個歪歪扭扭字：逃生方向，門那邊是條很窄通道，頭出昏暗線。

「這邊吧。」關澤自己下，嘆了一下林耀鼻子還有勁兒，撞得他下麻了好半天。

關澤走到了前面，他不想再被林耀撞第二次，順著牆往前走了幾步，剛出了這間屋子，就聽到了一個人笑聲。

這笑聲慎人，尖銳而詭異，像是指甲玻璃上劃過覺，正關澤覺有點兒張琢磨著這次會不會有人突然出現時候，覺自己腰被人一把抓住了，他心裏猛地一收，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地想要回手劈過去，好很反應過來這是林耀。

「你別撒手了。」關澤了林耀手腕。

「嗯，」林耀聲音很低，「後面，你也別撒手了，突然這麼抓過來我讓你嚇得想去廁所。」

人冷笑聲忽遠忽近地圍繞他們邊，幾個人都沒有說話，跟關澤後走到了下一個房間。

房間很小，屋頂有一盞覺是壞掉了燈，一會兒亮一會滅地閃著。

關澤停下了腳步，林耀一直低頭跟他後面，利用關澤擋住自己視線，以防被什麼出然出現東西再嚇著，看到關澤停下了，他才抬起頭，目越過關澤肩往屋裏掃了一眼。

「我…………」這一眼掃過去，林耀聲音都抖了。

房裏只有兩個門，從這邊進去，對面一個門出去，屋子裏擺著幾張像是手臺一樣床，上面白床單已經被染了，上面還一不地躺著淋淋幾個人甚至還往下滴，屋角還有幾個一團瘦骨架了人，同樣是一不。

「我不敢過去。」抓著林耀服小姑娘手一直哆嗦，哆嗦得林耀服一直往上扇涼風。

「都是假人，」林耀安，又拉了拉關澤腰，「過去麼？」

「嗯。」關澤盯著躺手臺上人，他其實並不害怕這些東西，但這種環境氛圍之下，還是會張，就算全是假，也沒法估計下一步會出現什麼狀況。

「那走，一點兒。」林耀推了推關澤，他實不願意這裏多呆，耳邊若有若無笑聲和忽明忽暗燈讓眼前淋淋場面看上去格外嚇人。

幾個人慢慢從屋子中間幾張手臺中間穿過，誰都沒有說話，就聽見一片張呼吸聲。

林耀覺得自己特別無聊，明明害怕，卻偏偏還要經過這些玩意兒邊兒時候仔細盯著看，他就想研究一下這些都是真人還是道。

他覺得應該是道，特別是那幾個被砍掉了半邊人……這麼想想，他平靜了不。

沒走兩步，他注意到枱子上躺著個似乎還漂亮人，道做得這麼細？他正想多看兩眼，還沒等湊過去，那人一直閉著眼睛突然睜開了，空眼神準準地跟林耀對了一起。

林耀實沒想到會有這樣況出現，嚇得差點兒直接沖著那人就跪了下去，連慘都被驚得卡嗓子眼沒慘出來，只是指著那邊一個勁兒地往後退。

那人穿著件病號服，滿臉滿都是，很突然地從枱子上坐了起來，跟乍了似，坐枱子上瞪著他們。

「啊——」

「天哪——」

「啊——救命——」

幾個姑娘扭臉看到這樣景象，同時發出了慘，拚命往林耀和關澤邊過來。

林耀本來就是往後退，重心不穩，被幾個姑娘這麼不要命地一，腳底下一，撞到了後面枱子，一團七八糟中他不得不往後手撐了一下，卻發現撐住不是枱子，而是什麼東西。

他頓時全汗都立了起來，趕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手正撐枱子上一個半邊手掌上，他心裏一陣發，剛抬起手想躲開，那手掌突然了一下，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了他手。

「我啊——」林耀本來不想再慘，當關澤面兒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有幾個不認識小姑娘，他想給自己留點兒面子，但半個人還能實超出了他想像，這一瞬間他還是沒扛住，嚎這一嗓子聲音都有點兒破了，他狠狠甩開那隻手，「你大爺——」

屋裏頓時一片，除了關澤，所有人都嚎，一邊嚎一邊奪門而逃。

那個穿著病號服人跳下了床，面無表地向他們靠了過來，手裏居然還拿著一把刀，刀刃不停明滅錯昏黃線下閃著。

「跑！」林耀覺得自己已經分不清這是哪兒了，直接覺得恐怖片兒實景當中。

關澤一把拽住他胳膊，拉著他就往對面門沖了出去。

林耀這輩子估計都沒這麼跑過，跟關澤後也顧不上看路，得跟風車似，都能發電了，小時候他一跑了老媽就會說鬼攆，沒想到他還真能讓鬼攆一回。

這個門出去是一條長長走廊，整條走廊都是紅，紅燈照亮了上面佈滿各種斑駁痕跡，走廊兩邊是一個個關著門房間。

關澤拉著他穿過去時候，一扇門突然他們旁邊打開了，衝出來一個拖著腳走路人。

「你妹啊！」林耀嚇得頭髮都從頭皮上發出去了，嗖嗖，他顧不上跑，對著那人一拳砸了過去，正好砸那人肩膀上。

「啊！」那人喊了一聲，捂著肩退回了屋裏。

跑到走廊頭，兩邊都有路，牆上向左指著箭頭寫著通往死亡，向右指寫著重見天日。

「這個可信麼？」林耀指著重見天日那幾個字，一邊一邊回頭看。

「不知道，」關澤也跑得有點兒，「那幾個小姑娘跑丟了啊？」

「啊？」林耀這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剩他倆了，小姑娘一個都沒了蹤影，「我靠，太對不起們了，還說不要走散呢怎麼辦要不要回頭去找們，雖然我有點兒怕但要真一會兒出去了上們我丟人哪嚇得把人跑沒了都不知道。」

「那回頭去……」關澤回頭看了一眼，話說到一半沒再說下去。

林耀看到他臉上表明顯愣了一下，剛緩下去一點兒緒又冒泡了，他回過頭往走廊上看過去，立馬有點兒肝，低聲音：「重……重見天日吧……」

走廊兩邊門都打開了，房間里飄出來幾個人，慢慢向他們這邊飄了過來。

沒錯，是飄，上姿勢都很正常，但幾個人下半看上去都很……飄逸，腳下全是空，沒著地。

沒等關澤回答，林耀拉著他就往右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