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
沈虞周一起了個大早,還沒緩過生鐘,迷迷瞪瞪地在辦公室泡了杯新買的咖啡,喝一口卻被苦得舌頭發麻。
趁著宋昆還沒來,沈虞抓著機會拿出手機擾了一番溫折。
拍了張咖啡的照片過去。
[咖啡好苦qaq]
從加上微信開始,沈虞每天都在兢兢業業刷存在。
大概溫折心好的時候會挑著回復兩句,就比如現在——
[加點鹽]
沈虞笑容僵了一瞬,用最好的脾氣回答:[但生活有你就甜]
好了,這回那頭徹底沒有了靜。
小樣,沈虞從鼻尖輕哼了聲。
雖是惱,眼角眉梢卻漾上自己也未曾發現的笑意。
“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寧祁窺見表,笑問道。
沈虞眨著眼睛胡說八道:“大概是咖啡很甜?”
抱著倆包子的許雯轉過來,湊過來看沈虞的咖啡,“什麼很甜?師姐給我來一口!”
沈虞把咖啡罐遞給,“不用謝。”
許雯迫不及待地泡了一杯,猛地灌了一口,表由紅變白,咽下去后苦得直吐舌頭,氣呼呼地跺腳:“師姐!!!”
沈虞笑得直,寧祁也勾搖頭,辦公室里熱鬧一片。
這時候,程朗走了進來,一進門他便聞到滿室的早點和咖啡味,嫌惡地皺眉,捂住鼻子質問道:“誰吃了包子啊?能別在屋里吃嗎?”
“我吃的。”許雯翻了個白眼,回懟道:“老師都同意我們吃,你嚷嚷個什麼勁兒啊?”
程朗“砰”得放下電腦包,冷著臉瞪著許雯,“出去。”
許雯非但沒有,反當著他面用力嚼了嚼,“我不!”
眼看著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寧祁都站起準備調節矛盾,宋昆卻已經走到了門口,“一大早吵什麼呢?”
程朗的臉迅速多云轉晴,出面對宋昆時的“限定微笑”,解釋道:“沒什麼,都是我不好,應該等許師妹吃好再進辦公室的。”
許雯氣不過,“哪有…”
話未說完,被沈虞打斷,拿出自己還沒來得及吃的早餐:“老師吃過早飯了嗎?我今兒遇著個特好吃的生煎店,您要不要嘗嘗看?”
宋昆擺手,“不必,吃過了。”
“不行。”沈虞抬步跟著宋昆,邊走邊說:“您一定要嘗嘗,上次和師母聊天,說您最喜歡吃這家生煎了,我排了好久的隊呢。”
宋昆倒也沒再推辭,進了辦公室間:“行,我嘗一口,看看是不是還是那味。”
沈虞當即跟著走進去,末了,還冷冷地橫了眼表難看的程朗。
宋昆早就看出幾個學生的矛盾,但在辦公室吃早飯本是他默許的,于是就著沈虞的臺階輕飄飄下去了。
他看著筆直端坐著的沈虞,還是低嘆著搖了搖頭。這幾個學生里,最有行力也最得他喜歡的便是沈虞,但到底還是太過鋒芒畢,是個實打實不愿吃虧的子。
想起昨天鼎越人資傳來的消息,他有些矛盾地皺了下眉,開始琢磨該怎麼把事和程朗說。
不說沈虞的簡歷條件本就比程朗優秀了幾個層次,再加上和邵其明、溫折吃飯時的稔態度,指不定私下里也有聯系。
金融圈子人脈圍一個圈,程朗家境普通,他不是不想給他機會,但…到底是條件和人脈都抵不上沈虞,爭不過倒也正常。
思緒轉回來,宋昆搖了搖頭,對沈虞道:“你把程朗進來,我有事和他說。”
沈虞出門喊了程朗,表淡淡地轉告:“老師找你。”
程朗眉尖一挑,難得沒有嗆聲,面浮現喜,轉就走。
沈虞回去后便打開電腦看文獻。剛剛有點頭緒時,頭頂突然有影擋住視線,甫一抬頭,對上一雙飽含憤怒的眼。
是程朗。
他放在桌邊的手握拳,又松開,沈虞毫不懷疑,如果這里沒人,他可能會直接往臉上招呼。
“你干什麼?”沈虞平靜回視。
大概人多眼雜,程朗到底沒鬧開,深呼吸幾口,狠狠剜了一眼后,轉就走。
“這人有病啊?”許雯今早要去上課,邊收拾書包邊啐道:“神經兮兮的。”
沈虞心中有了猜測,但沒表現出來。搖頭道:“不用管他。”
宋昆后兩節還有課,臨行前再次把沈虞進辦公室,正式通知了去鼎越實習的事。
“程朗可能緒不太好。”他說,“你最近別和人嗆,收收脾氣。”
知道最終是自己勝出,沈虞角忍不住勾起,心大好地揮揮手,“知道知道,我才不和他計較。”
“到那好好學,別嬉皮笑臉的。”他故意板著臉,說出的話卻在護短:“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再和我說。”
沈虞站直了子:“得令!”
宋昆無奈搖頭。兩個學生,一個翳一個活潑,盡管他向來自詡公正,但到底還是對沈虞兇不起來。
這件事宋昆理得很低調,沈虞也盡量“收了收子”,沒往外蹦一個字。
所有一切都正常,唯有程朗不太正常。
整個上午,安靜的辦公室,只有他時不時發出躁的音響,翻頁的聲音一陣又一陣,聽在耳邊尤其刺耳。
沈虞煩得帶上降噪耳機,才能繼續投看文獻。
直到午飯時間,沈虞的腳還沒全好,沒去食堂,拜托許雯給帶了飯。
難得休息,靠在椅子上玩手機,翻到微信,看見溫折的聊天口被涌上來的群消息到了后邊。
見他一個上午都沒給只言片語的回應,沈虞冷哼,有些不爽,發消息時指尖用力敲打屏幕。
[溫折,你回答我]
停頓幾秒,才發后一句:[上帝到底給你關了哪一扇窗?]
過了很久。
那邊才顯示正在輸。
沈虞哼哼兩聲,繼續打字發過去:[是我的聊天窗嗎?]
于是,正在輸也消失了。
對面大概在以行表示何為徹底關上聊天窗。
沈虞對溫折牙又無奈,到底也沒再,沒話找話道:[我和你說件正經的。]
[我明天要來鼎越實習]
這次,溫折回了,很是方正經。
w:[人資和我匯報過]
所以意思是,這事與他無關?
沈虞撅了撅,繼續敲屏幕。
小魚:[這樣我是不是每天都能見到你啦?]
小魚:[快樂到轉圈圈jpg.]
辦公室,溫折單手拿著手機,有些分神。實習生這事他刻意沒有過問,一力給人資去辦。
但兜兜轉轉,還是。
他了手指:[會有專門的vp帶你]
又在答非所問,沈虞非常不甘心。
小魚:[總裁辦公室還缺人嗎?]
w:[不缺]
小魚:[胡說,明明缺人!!!]
溫折指尖頓了下,沒回,等著耍把戲。
他已經出了的套路,一般這種說一半留一半的話,就是在變著法賣關子。
果然,幾秒后,屏幕跳一下。
小魚:[你忘啦?]
小魚:[缺個老板娘呀?(? ? ?w? ? ?)?]
溫折:“……”
他松了松領帶,角無意識牽起,又下。他了下眉心,抑著滿腔的燥熱。
沈虞看著半天沒反應的手機,不死心地,又補了句:[我排著隊,拿著的號碼牌~]
[貓貓害jpg.]
等呀等,沒等到溫折的回應,卻等到頭頂一道尖酸刻薄的男聲。
一抬眼,麻煩來了。
“沈虞,你是不是很得意?”程朗直直站在桌前,放在桌上的手因為生氣而布滿青筋:“給宋老師送了不禮吧,他這麼偏著你?!”
話畢,沈虞臉上笑意收斂,緩緩放下手機,到底還是收著脾氣:“飯可以吃,話不可以講。”
“怎麼,你們敢做還不讓我說了?!”程朗瞪大眼睛,咬牙切齒道:“明明已經定下名額是我,為什麼最后卻換了你!”
“為什麼你不清楚嗎?宋老師給了我們公平的競爭機會。”沈虞靠在座椅上,角扯起嘲諷的笑:“技不如人就怨天尤人,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這話明顯到了程朗的痛腳,他臉發青,梗著脖子道:“可明明是我!最開始定的是我!憑什麼你來就是你了!”
“你為什麼什麼都要和我搶?明明這個實習對你并不重要。”程朗冷笑:“你不過是想搶我的東西而已。”
他表慘淡:“你這種人,總把搶奪別人的東西當好。”
沈虞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淡,“你的東西也值得我搶?這不是信手沾來的事嗎?”
聽完這話,程朗臉青了又白,他瓣哆嗦著拿手指向沈虞,“你等著,沈虞。”
“你的報應在后頭。”
沈虞目淡淡,聽到門“哐當”一聲關上,面無表地移開視線。
報應?覺得有些好笑。
記憶里,沈彎彎也和說過好幾次這句話。大概是“你這種不擇手段的人,一定會遭報應的。”的云云。
但沈耀和韓雅都還沒遭報應,能遭什麼報應。論資排輩,這事兒暫時還不著。
沈虞好心去了大半,悻悻拿出手機,目倏地落在溫折幾分鐘前的回話上。
w:[那你要等一等,前面還有249個人。]
沈虞手抖了抖,閉上眼。
錯了。
百因必有果。
的報應就是溫折這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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