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金銀兌換銅錢的鋪子很,只有國都和州郡大城里才有,像這種小縣城是沒有錢柜的,要想將金子兌銅錢,就必須用它買東西,讓商家找零。
有了前車之鑒,南風就沒有急于手,先在城里轉了一圈兒,然后出城將鋪蓋藏好,空手進城。
這時候金豆子很罕見,擔心惹出麻煩,南風就將一顆金豆子用石頭砸扁,的攥在手里。
尋常小店是找不開金子的,必須找大一點的店鋪。
還得有合理的理由,不能再被人昧掉。
前前后后仔細想過,南風想到了一個辦法。
城里最熱鬧的街道有座酒樓,中午食客最多的時候,南風自北面跑向酒樓,一邊跑一邊喊,“造化了,造化了,我有金子啦。”
他的喊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南風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跑進了酒樓,沖柜臺舉起了右拳,“店主,給我來幾個包子,我有金子。”
店主疑的看著他,但南風并沒有急于手,他在等看熱鬧的人跟上來。
等眾人湊到了門口,南風轉沖眾人說道,“這是好心人給我的,你們別想賴走。”
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右手,由于他握著拳,別人就不知道金子是什麼形狀。不知道什麼形狀自然不能污蔑他盜。
不見眾人接話,南風才將手里的金子遞給了店主,“店主,我要買包子。”
是不是金子,店主一眼就能看出來,店主接過金子看了一眼,提起小秤稱重,由于有很多人圍觀,店主把小秤提的很高,示于眾人沒有克扣他份量。
秤完重,開始給南風拾包子,包子不大,南風要了三十個。
“這麼多你吃得完嗎?”店主問道。
“不妨事,我們人多,再給我一壺酒,二叔三叔喝酒。”南風說道。
店主給他拿了酒,又包了包子,南風拿著找零的銀兩和銅錢,離開了酒樓,向南側街頭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二叔,三叔。”
他跑的很快,很快甩了眾人,到得另外一條街道,南風停止喊,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城,帶上自己的東西快步向南。
確定沒人追來,南風才打開紙包,拿了包子來吃,他了好久,一口氣吞了十幾個,還想吃,但忍住了,太久不能吃太多。
吃過包子,生出了力氣,南風快步向前,天黑之前趕到了下一鎮子,用一個銅錢住了柴房,其實兩個銅錢就能住火炕,但他沒住,一是伙計不愿他住,二者他自己也不敢住,火炕是通炕,他怕別人搶他東西。
之前急于離開,沒來得及買鞋子,走的急,腳掌磨破了,南風自服上割下布條,自腳上纏了幾道,又套上了那雙破鞋。
吃過幾個包子,南風自黑暗中數著對方找他的錢,金豆子雖然小,卻很秤,足足一兩,店主沒坑他也沒給他高價,折了銀子十一兩,現在他手里還有十兩銀子和一些銅錢。
有了錢,南風開始盤算換行頭,由于長時間不曾洗澡,上和頭上都生了虱子,咬的著實難。
但仔細想過之后,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現在沒能力保護自己,別人不搶他只是因為不屑下手,如果他穿的很干凈,就可能招人算計。
即便這樣,他還是不放心,沒有把銀兩放進懷里,而是塞進了包袱里的骨頭里,只留了銅錢在懷里。
之所以留一點兒在懷里,是擔心遇到窮瘋了的,萬一什麼都搶不到,就有可能殺他泄憤。
次日清
晨,南風早早起悄然上路,冬天總是下雪,這幾天沒下雪,得趕快趕路。
他雖然不跟別人談,卻能聽到別人的談,時間一長也聽到一些線索,魏國武道領袖之一林震東失蹤了,有人猜測他已經死了。還有一件事就是另一位武道領袖李朝宗與護國真人龍云子比武獲勝,龍云子品行卑劣,出的天書殘卷竟然是假的,李朝宗大怒,撇開龍云子,直接率領武道中人問責玉清宗。
除了這兩件事,還有一些瑣事,此時北方有兩個魏國,南方還有個梁國,這三國經常打架,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他,再不然就是他打你,總之就是一個不對付。
這些消息對南風來說毫無用,他在意的是另外一個消息,往南八百里有條很大的河,過了河就到了梁國地界,由于兩國正在戰,河上沒有渡船,要想去南國只能自冰上過去。
再有半個月就是三九,得趕在最冷的時候趕到河邊,踏冰過河。如果天氣轉暖,冰上就沒法兒走人了。
半個月,八百里,一天得走五十多里。
算出一天要走的路程,南風不敢懈怠,天不亮就,走到手不見五指才停下來。
由于他藏的好,沒誰會為難一個帶著尸骨的花子,夜宿野外的時候盡量找破屋,找不到就多找柴草,把篝火燒旺,黑暗之中瘆人的怪經常聽到,綠幽幽的眼睛也不時看到,但它們都怕火,只要篝火不滅,它們就不敢過來。
有時路上也會遇到逃荒的乞丐,離江邊還有五百里時,南風遇到了一個老者,老者雖然衫襤褸卻談吐不凡,南風自他的言談之中得知,此時北方的兩個魏國都是胡人建立的國家,而南方的梁國才是漢人的國家,漢人在北方地位很低,所以有很多北方的漢人逃亡南方。
這個老者是認字兒的,南風有心與他同行,但這老者走不快,擔心錯過了過河的時機,南風只能給他留下一點銀兩,然后獨上路。
這一路上攔路行搶的不知道遇到多,被翻了多次南風已經數不清了,挨了多打他也記不得了,生氣在所難免,委屈也無可奈何,天元子雖然給他留下了巨大的寶藏,卻沒有給他開啟寶庫的鑰匙。
半月之后,南風終于趕到了河邊,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河邊駐有軍隊,軍隊在通向河邊的各要道設卡,嚴盤查過往行人。
但凡所說理由不被采信,就會被擋在關卡之外,南風也被擋了下來,他所說的主人客死他鄉,他帶著尸骨回歸故里不被采信。
后來同樣的理由被采信了,因為南風學著別人的樣子,塞了銀子給那負責盤查士兵。
趕到河邊時是中午時分,河邊聚集了很多人,但沒人過河。
河道寬有五六里,南風往冰面上扔了塊石頭,發現冰面凍的很,完全可以走人。
“大叔,你們在等什麼?”南風沖一旁的中年人詢問原因。
中年男子歪頭看了他一眼,“天黑。”
“為什麼要等天黑?”南風追問,河邊上至聚集了幾百人,卻沒有一個人上冰。
“等不及你可以先走。”中年男子瞅了他一眼。
南風沒弄清原委,也不敢輕易上冰,便找了干燥的沙灘坐了下來,拿出干糧來吃。
那中年男子貌似很是,見南風吃干糧,便想過來討要,但先前言語不善,此時便不好意思張口。
南風吃的是窩頭,見他言又止,便主掰了一半給他。
那男子接過窩頭,狼吞虎咽,“這河中多有水怪,此時正潛伏冰下伺機食人,白日踏冰會被它們發現,只能等到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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