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菩提樹下過,踩著滿地落葉,季秋沿著山路往上直行。
他的目的地,正是那棟建立超過百載,為偌大懸空寺重中之重的藏經閣。
一門上乘武學大,煉也算刻苦,哪怕只有九歲,懸空寺的住持也沒有理由,拒絕讓如此天才的弟子習練功。
因此季秋很順利的就獲取到了資格。
此時剛至早秋,天氣泛著涼意,懸空寺的僧人們來來往往,或是談,或是灑掃,各有忙碌。
但當他們見到那一白的小僧偶然經過時,卻都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中事務。
“是真如師弟!”
“真如師弟,早。”
“真如師兄,我才剛剛修行武學,你有空能指點一下我的龍爪手嗎?”
“阿彌陀佛,真如師弟,又去藏經閣撰寫武學,以便修行了麼?”
“真是勤啊...”
踏於青灰的石板,季秋緩步而行,一路之上凡有僧人見到,全數都暫住了腳步,對著季秋打著招呼。
五載寒暑,真如之名早已響徹了整個懸空寺,凡弟子僧人,無不曉得這一代有一位武學奇才,足以媲祖師那曠古爍今的資質。
所有師長都覺得,此子未來不可限量,武道先天,絕不會是他路途的終點。
面對如此殊榮,和年紀輕輕就擁有的二流頂尖實力,又哪裡有人膽敢對其不敬?
縱使是出家人,也不能免俗啊!
於是即使季秋面稚,看上去人畜無害,卻也沒有僧人仗著年長,便將其忽視。
當然,這其中也有季秋自待人為善,一視同仁的原因存在。
每至一地,無論是灑掃的灰僧人,亦或者披黃袍的武僧前輩,季秋都沒有任何托大,凡有人與他開口,他都必會淡笑回應。
皎如玉樹,眉如墨畫的面容上,即使尚未長開,但那與眾不同的氣質,卻也會人印象深刻。
人都會喜歡和親近好的事,尤其是對方率先表達了善意。
更何況,是被譽為懸空寺二十年後第一人的扛鼎人?
今日結下善緣,來日若有丁點相助,都將是益無窮。
這種舉手之勞,沒有任何人會拒絕。
【真覺:懸空寺一小僧】
【13歲:於懸空寺灑掃石階,習練武學,誦讀禪經。】
【18歲:於懸空寺灑掃石階,習練武學,誦讀禪經。】
【27歲:無武道有,被外放至山下佛堂,為一客卿。】
【47歲:突發疾疫,災病纏,死於臥榻之間。】
【模擬評價:蕓蕓眾生一凡俗,不會於這世間留下任何事跡,百年之後一黃土。】
這是正在灑掃臺階的一灰小僧的人生軌跡。
...
【真雲:懸空寺一武僧】
【16歲:於懸空寺武道小,得傳上乘武學。】
【25歲:上乘武學終於大,有了習練功的資格。】
【33歲:百般習練,盡磨難,一朝頓悟,就江湖一流,為懸空寺外放,為一地鎮寺長老。】
【45歲:氣日漸下,心有不甘,為為夢寐以求的武道先天,鋌而走險強行破境,只可惜底蘊太差,第一關都未過便丹田破損,一生修行一朝空。】
【47歲:傷勢難愈,隻得鬱鬱而終。】
【模擬評價:命裡有時終須有,
命裡無時莫強求。】 這是口中喝出白氣,面礦,有三分桀驁的黃武僧的人生軌跡。
...
季秋行於路上,抬眸所見隨瞅了幾眼,諸般僧人的命運軌跡,盡皆浮於他的雙眼之間。
這就是三日之前,回模擬開啟的新功能。
可以通過探查他人的命數,推演出他們未來將會經歷的人生軌跡。
上面說探查的范圍,是取決於季秋自的實力范疇,但這三日之,季秋實驗了不下數十人,卻沒有一人能夠避開他的查看。
其中緣由,想來應是這些人窮盡一生,哪怕至死之時都尚且實力淺薄,所以才沒有達到探查的上限。
季秋猜測,若是能夠有人就武道先天,甚至是一步道的話,估計以他現在的境界,應當就探查不出了。
腦海中一邊想著,然季秋的步履也未曾停歇。
沿著山路繼續前行,片刻之後,他便踏過蜿蜒曲折,青雲直上的青石長階,著涼風吹拂、樹葉‘沙沙’之音耳,行至到了那藏經閣之前。
剛一到此,懸空寺那子積蓄了百年底蘊的厚重意境,便為之撲面而來。
兩株年份不小的長春不老松,四季如初,佇立在這古樸經閣之前,與這古老的建築近乎歲數相同。
蒼勁有力的黝黑大字,如刀劈斧鑿,刻於牌匾之上,懸掛於那翹角飛簷、紅梁柱石上下之間,字跡方正肅穆,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手執撐天,披黃僧袍的武僧們,面無表,高大威猛,侍立四方。
至於此經閣重地,若非是懸空寺室弟子,萬不可。
之後,若無住持首座首肯賜予令牌,則必不能踏上二樓,閱覽功法。
這是懸空寺鐵律,但有違反,輕則鞭笞五十,嚴訓一番;重則直接逐出師門,盡廢修為!
法不可輕傳,可見一斑!
“真如師弟,這是又來挑選武學修行了?”
守衛在藏經閣四周的巡邏武僧,一眼就看見了那踏上階梯,著醒目月白僧袍的季秋,於是有靠得近的,當時就笑著開口問道。
五年以來,季秋習練諸般懸空寺武學,對於此地倒也稱得上是悉。
再加上名頭響亮的原因,所以這些武僧認識他,簡直再是正常不過。
“真如見過兩位師兄。”
“不過師兄們這次倒是猜錯了。”
看著眼前慢步走來的兩名武僧,季秋先是左掌抬起,低眉頷首行了一禮後,方才從右邊袖袍之中,掏出了一枚古銅鑄的令牌。
隨後,在兩名靠近的武僧面前晃了晃。
這令牌上刻著懸空二字,塊頭沉重,像是備某種意義的信。
而對於這枚令牌的樣式,常年看守藏經閣的武僧,自然不會陌生。
因為隔三差五,便會有修行上乘武學有的師兄師弟們,執此令牌前來挑選真氣功法,希冀能夠練出力,晉升一流高手。
但二人從未想過,今日前來挑選的,竟然是眼前這個尚不滿十歲之齡的師弟...
“這是?”
兩名黃武僧之中,右手邊的那人腳步一個踉蹌。
他看著季秋手中的令牌,打量了好幾遍後,方才與旁邊同樣震驚的同伴對視一眼,緩了好一會兒,才語氣晦的開口,道:
“師弟好天資。”
“如此年紀就能著手修行真氣,以師兄來看,怕是不過雙十,就能有證得先天了罷!”
說完,這黃袍武僧雙眸之間,不可抑製的便出了幾分憧憬。
武道先天,那或許...是他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無法肖想的境界啊!
然而對於別人而言,竟是這般手可及。
人之差距,猶如天淵。
似是看出了眼前之人的失神,季秋也沒有過多耽擱時間。
對著二人過目完後,將令牌揣回袖之中,季秋又是一禮,語氣恭謹且謙遜道:
“師兄,那我現在能進去和守閣長老報備,挑選修行功法了麼?”
語氣道出,理所應當,仿佛一切本就該如此,不生毫波瀾。
兩名黃武僧聽後,面面相覷苦笑之下,連忙便讓出了一條道路。
“當然可以!”
“師弟請便。”
二人看著那沒有停頓,推開經閣過門檻,便大步往裡邁的小影,還未曾在剛剛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
如此天縱之才,就算是其項背...
怕都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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