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鵬興得像是在路上白撿了幾百萬,回去路上在電話里和蘇辛又是一頓猛夸。
“蘇總,你放心,我們阿稚就是干一行會一行,今天的拍攝非常順利,梅導都當著全劇組的人夸了,說阿稚有天賦,遠遠超出的預料。”
他非但夸,還夸大其詞。
蘇辛是來關心一下自家臺柱子的工作表現的,一聽說順利便沒再聽他廢話,掛了電話。
江鵬還有無數的夸贊沒說完,握著手機滿臉的意猶未盡。
他干脆別過頭來,與寧稚道:“我打聽過了,這場戲梅導預計磨一禮拜的,沒想到你一天就給搞定了。”
寧稚拿著手機在玩,一堆微信挑必要的回復了。
聽江鵬這麼說,掀了掀眼皮,淡淡地道:“不是我搞定的,是沈宜之搞定的。”
停頓了片刻,手機屏幕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恨恨的,又像是被陷阱鎖住的小一般無能為力:“整場戲都是在引導我。”
外人的視角,和沈宜之配合得很好,但自己清楚,除了一開始的那幾句臺詞,還能記著沈宜之教的技巧將自己代到經歷過的相似緒里去。
到后面,就什麼都記不得了,分不清自己是池生還是寧稚,完全陷落在沈宜之的中,連思想都被占據控制。
所有的反應都不是演出來的,都是真實的反應。
寧稚有些害怕,直到這時,那些覺還殘存在心里。
自然不是真的做,但們親的擁抱是真的,吻是真的,沈宜之雙滾燙,在的上,的,的眼睛嫵而潤,的聲音仿佛黏連著糖,又像是罌粟,明知是毒藥,卻讓人甘之如飴。
一開始沈宜之就提醒過,不要戲太深。
寧稚當時沒當一回事,覺得再深能有多深,難道還能分不清戲里戲外?
直到今天這場戲拍下來,寧稚怕了。
不敢再多想下去,手指在屏幕上遮掩般地一陣點。
“反正這場戲演得很好就對了。”江鵬心大地說道,又憾,“可惜不能發視頻到網上,不然就能堵住那些噴子的了。你這段時間不要登微博,他們罵得……”
他一邊說,一邊扭過來,看到后座的寧稚正點開微博圖標,上便是一頓。
永遠沖浪在最前線的寧稚,哪里有瓜哪里就有,有一顆堅強的心臟,懟起人來比黑子還兇猛。
江鵬把擔心黑子言論影響的話都咽了回去,轉而道:“你網速慢一點,千萬不能掉馬甲,沒事也別切大號。”
寧稚的大號有專人給打理著,不過有時喜歡自己發一些照片視頻與互。
“哦。”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
“誒?你小號怎麼加黃V了?”江鵬眼尖,一眼就瞅到了今天剛申請功的黃V。
寧稚指尖一頓,隨口道:“剛認證了超話的小主持人。”
江鵬便點了點頭,以為申請的是自己超話的主持人,扎到的中間去,這大概是圈里的獨一份了。
寧稚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認證信息:沈宜之超話小主持人,心里驀然一陣煩躁,想要退出微博,結果不小心點到了廣告。
界面切換,轉到了廣告頁面。
寧稚居然松了口氣,只要能離沈宜之遠一點,能別讓再看到這三個字,廣告也沒什麼不好的。
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看起了手機上的廣告頁面。
是一個友app的廣告,app的名字橘。
寧稚:“……”真是夠橘里橘氣的。
同婚姻合法后,這些友app再也不肯低調,一個又一個地冒出來,想要搶占市場,就這一個月,寧稚已經見了三個類似定位的app。
退出來,恰好進來一條微信,是和一檔選秀綜藝出道的言瑾。
選秀結束后,大家各奔東西,言瑾沒簽經紀公司,當了獨立音樂人,現在在三四線打轉,前陣子剛出了張電子專輯,寧稚還幫忙宣傳了。
“推薦一款app給你,非常解。”言瑾一開口就直奔主題,不等寧稚問,便將app名字發了過來。
“橘。”
寧稚:“?”
剛看了這個app的廣告。
言瑾像陣風似的,將一長串的回復刮了過來,消息提示音不斷地響,惹得前座的江鵬頻頻轉頭看。
“真的很解,認識了一個小姐姐,說話可好聽了。”
“我前陣子出專輯,力大得要命,都沒地方說,全說給聽了。”
“說完力就了大半,有人認真聽我說話的覺真好。”
寧稚:“穿件服吧你.jpg。”
言瑾也回了個表包,又道:“我說認真的,試一下。”
寧稚笑了笑,回了句:“忙著呢,你自己玩去吧。”將這個喋喋不休的人打發了。
轉頭著窗外不斷后退的夜景一陣出神,然后低下頭,搜了橘,點了下載。
app不大,沒兩分鐘就下載好了。
寧稚打開,界面做得很漂亮,功能多的,有各種配對方式,還有一個類似樹的廣場,許多人在上面發匿名狀態,底下有許多評論,寧稚隨便點開看了看,開導的,調侃的,玩梗的都有。
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了。
寧稚推開車門,江鵬走在邊,習慣地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拍,才道:“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寧稚心不在焉道,點開注冊頁面,頭像選了相冊里的第一張圖,是一只一臉無辜地咬壞玩的薩耶崽,圖片上還寫著,小狗狗能有什麼壞心眼?
寧稚把這句話填進了昵稱里。
幾乎所有的小號都用這組頭像和昵稱,微博小號也是。
電梯在一樓停了一下,寧稚站在角落里繼續完善的注冊信息。
江鵬的聲音突然熱:“沈老師。”
寧稚下意識地抬頭,看到從外邊走進來的沈宜之。
們的目對上,寧稚的耳邊頓時一靜,一瞬間像是被沈宜之的指尖時那般滾燙起來。
上的口紅在片場就用巾干凈了,可第一反應,還是想抬手抹一下。
沈宜之倒是泰然自若,隔著這電梯里眾多的人,與寧稚笑了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沈老師吃過了嗎?”江鵬熱絡地際起來,還不斷朝寧稚使眼,讓人。
寧稚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手,一點也不想理會這個人。干脆當沒看到,冷淡地低下了頭,繼續在屏幕上填注冊信息。
“還沒有。”
寧稚盯著屏幕,耳朵聽到沈宜之語調平和,足夠禮貌,也足夠疏淡。
江鵬接著寒暄,顯然想和沈宜之這邊打好關系,未來談資源或者別的都方便。
但再開口與他周旋的就是沈宜之的助理了。
電梯到了樓層,一行人看似融洽地一面談,一面走出去,寧稚自顧自地落在最后面,注冊信息正填到狀況那一欄。
在單和已婚之間糾結,余瞥見前面有個人慢下了腳步等。
寧稚抬了下頭,發現是沈宜之。
沈宜之等跟上來,走在了邊上,朝手里的屏幕看了一眼。
被盯著,寧稚手一抖,直接選了已婚。
一陣心虛,不由自主地看向沈宜之,發現的角微微地翹了一下,顯然是笑了。
寧稚只覺得心里麻麻的,有些愉快,又有些酸,地嘟噥道:“有什麼好笑的。”
本來就已婚,各取所需,不談的領證也是領證。
白紙黑字,蓋了民政局的章的,難道還想抵賴嗎?
嘟噥完,寧稚又覺忐忑,用余小小地瞄了瞄邊,便見沈宜之的笑意似乎更深了,直蔓延到了眼中。
過道的橙黃的燈在平時看來稍嫌昏暗,而此時映著沈宜之細膩的眉眼輕的笑,竟如初秋夜晚稍帶涼意的溫。
寧稚心里那點愉悅有跟著擴大的趨勢,生怕沈宜之發現,將手機往口袋里一塞,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一副“不想和你多說”的高冷。
林鵬幾個走在前邊,自來地聊著天,不時回頭看們一眼。
這家酒店很大,走出電梯,走過燈火通明的大廳,拐進走廊,走廊上鋪著厚的地毯,人踩在上頭,只有與地毯的細微聲響。
寧稚覺到邊的人看了好幾次,看得垂在側的手不由收,轉頭瞪了沈宜之一眼:“看我干嘛?”
沈宜之似乎沒想到反應這麼大,頓了頓,才道:“我發現你每次見我都會很生氣。”
明明是很正常的語氣,神間也沒什麼質問或生氣,應該只是一句隨口一說的玩笑話,寧稚卻覺得那話語中仿佛蘊含了某種道不盡的憾,聽得心中一陣酸。
心虛得生怕自己了破綻,猝然地轉開眼,角有些僵,但還是著自己若無其事地開了口:“才沒有。”
說完,剛才愉快的心像是水里的泥沙一樣,沉到了底。
沈宜之真的好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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