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瞎眼老太婆顯然就是李姑。
我跟伏鈺剛進去,便看到門口本來要搖著尾想沖我們嚎耀武揚威的黑狗。
在看到伏鈺的那一刻。
突然嗷嗚一聲,雙趴在了地上抱著狗腦袋瑟瑟發抖。
瞎眼老太婆見怪不怪的瞅了一眼。
“兇進門,家宅不寧。黑子平時倒是厲害,現在慫了,看來就連狗也會見人下菜碟。”
兇?這李姑是指伏鈺?
伏鈺聽聞這話,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看著李姑,輕嗤了一聲。
“我倒是什麼厲害仙家的出馬弟子,不過區區一只黃皮子,倒是敢跟本尊作對。”
這李姑也是出馬弟子?還是黃皮子的弟子?
這麼大把年紀了可真夠拼的!
李姑將簸箕放到了一旁。
滿臉渠,皮上布滿了老人斑,一雙眼睛呈灰白,只有小小一點的瞳孔,看起來分外嚇人。
“老太婆知道閣下來此是為何,但我家仙家并沒有想跟閣下作對,不過是為了還一個恩罷了。”
我見這李姑說話不卑不,明明已經知道了伏鈺的份。
但卻依然有過人的膽,果然是見過世面的老人。
說著李姑就請我們進門。
屋子已經非常老舊了,還是幾十年前用泥和干草做的墻壁,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能屹立不倒。
而正堂口供奉著幾個長生牌位,香火彌漫。
我進門就說了來意,給我爺爺出的損招,讓我嫁給什麼城隍爺。
結果現在倒好,給我搞了個什麼蛇纏腰的詛咒,差點小命都沒了。
李姑聽聞這話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你說的可是城東的那個破廟?壞事了,你們怕是被人截了胡,抬錯了廟。”
截胡?誰截胡了這事?
“城西那座廟早就廢棄了,里面的城隍爺也給搬走了,我怎麼可能還讓你們去那座廟?我說的是城西的城隍廟!”
李姑死活不肯承認害我,甚至用仙家發誓。
所以這事更加撲朔迷離起來,怎麼就會那麼巧我被抬到了城東的破廟?
我抬眼看伏鈺,心說這事鬧的,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但伏鈺卻用手敲了敲桌子,問道。
“那你又為何這個時候推薦那對夫妻去找宋穎?”
李姑有些尷尬,指了指安堂上供奉的長生牌位。
伏鈺瞇了瞇眼,盯著那長生牌位道。
“既然本尊已經來了,何必躲躲藏藏,胡黃兩家素有淵源,我會考慮留你一命。”
說話間,屋子里面的燭火突然閃爍了幾下。
接著李姑本來佝僂的腰突然了起來,臉上的表也變得有些眉弄眼。
就像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在一旁看得暗暗稱奇。
開口就發出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嬉笑聲。
“在下黃族老六,得知胡仙大人即將出山立堂,知道誰也攔不住,但我曾經欠過宋老仔一個人,他不想他孫當出馬弟子,便要我想個法子,我也迫不得已,便出了個折中的辦法,但現在看來,天意如此,宋穎就是最適合您的出馬人選。”
李姑大概是被家的黃仙上了,此刻變得十分的狗諂。
“我也是運氣,如果那夫妻兩口子去紙扎鋪了壁,說明胡仙大人已經選擇了別人,若是接了這件事,就代表胡仙大人的事了,現在急需香火供奉,這對老夫妻的香火,也算是在下的一個補償。”
我心想這黃皮子真是鬼明,好話壞話都被他說了。
明明是想算計伏鈺,但又擔心事敗,趕忙送過去一對老夫妻去試探。
了,我爺爺承了的恩,不,馬上給介紹新生意,讓伏鈺不要記仇找算賬。
伏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冷笑一聲,“這麼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了?”
“不敢不敢,確實這件事,只有胡仙大人能夠解決,在下也束手無策。”
伏鈺道:“你是指那埋兒煞?”
黃老六聽到這話,臉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就半年前村里出了好幾樁這樣的事,有個蜈蚣臉的男人四找村里的人看風水,很多人都信了他的話,偏偏這人神出鬼沒,就連我也尋不到他的蹤跡,不知道為何盯上我們村子,恐怕有大事發生,這事也就胡仙大人您能解決了。”
伏鈺思考了片刻,冷哼一聲,沒有多說。
黃仙離開李姑的之后,又變回了那個刻板的老太太形象。
眼看天不早了,李姑便讓我們先在家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市里。
伏鈺倒是無所謂,也不擔心這老太婆做什麼手腳。
吃晚飯的檔口,我問伏鈺,為什麼那黃仙不自己現出來,要附在李姑上?
“你當所有修煉的仙家都可以直接現的?那還需要出馬弟子做什麼?”
“可你為啥就能附在沈亦的上,大大咧咧的出來?”
伏鈺白了我一眼,“本尊怎麼能跟他們相提并論?”
說完就不再搭理我。
他晚上一般都不用沈亦的,還好我隨帶了一個小木牌,用李姑家的香燭給他供奉了香火。
也不知道是不是辦了那對老夫妻的事。
我發現伏鈺本的形態似乎更加的凝實了許多。
見我看著他發愣,他微勾了一下角。
“怎麼?今晚想讓本尊陪你睡?”
“那倒是不需要。”
我啪的一聲關上了木門,伏鈺倒也沒有繼續拿我開玩笑。
只是神神的說了一句。
“今晚別睡太,怕是有事要發生。”
剛夜,沈亦的被撂在堂屋,伏鈺進了木牌修煉。
我認床本就睡不著。
想到伏鈺的提醒,我有些擔心,這狐黃二仙罩著的屋子,誰能進來害我不?
結果剛到午夜12點,我就泛起一陣瞌睡,剛睡下不久。
就聽到門口的窗戶像是有東西在抓撓一般。
咯吱咯吱。
抓了快十分鐘,我總算是不了,蹭的一下爬起來,想看看是誰家的野貓在鬧騰。
屋子里面沒有燈,我借著手機的屏幕往窗戶照了過去。
發現窗戶竟然破了一個。
這李姑家的窗戶還是油紙糊的那種。
我下意識的從口看了出去,想看看是什麼東西在搞鬼。
結果口外面一只淋淋的眼珠子也正好著窗戶往里看呢。
有誰知道他臨死前的最後一秒鐘,心裡想的是什麼呢?是金錢嗎?是親人嗎?還是那個奪走他生命的人的名字呢?他右手的手指深深地嵌入到了雨後松軟的泥土中,當然,這其中並不只是他垂死的掙紮,還有他臨終的遺言,或者說,是他的“死亡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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