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不安地站在李老頭辦公室門口,第一天上班就出現了這麼大的工作失誤,我這二百三十塊錢拿的實在有點虧心,猶豫了很久,我終于鼓起勇氣敲響了門。
見我進來,李老頭臉上閃過一憂慮,“有事嗎?”
“對不起李經理,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我低著頭,兩只手在前不停,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李老頭像早有預料似的,嘆了口氣,“就知道會這樣,大老爺們都不住,何況你這麼個小姑娘呢,你這是來辭職的吧?”
我心跟著一揪,雖然這工作很好,我舍不得的,可是犯了錯誤就得認啊,工作丟了是小事,但我總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李經理您放心,我肯定把他找回來,之后您要不想我在這干了我再走,您看行嗎?”
李老頭一愣,一縷孤傲的頭發瞬時擋在了眼前,“找誰呀?”
我著手,聲音小的像蚊子似的,“昨天那個我沒看住,讓他丟了…”
“什麼?”
李老頭一下跳了起來,我跟著也一慌,剛想說我這就去找,沒想到他竟然又一屁癱倒了椅子上,一臉生無可,“怎麼又丟了一個!”
“我也不知…啊?”
我驚訝地看著他,“又丟一個?什麼意思,這不是第一次啦?”
李老頭巍巍點了一支煙,吸了幾口才說,“最近兩個月前前后后丟了好幾了,現在外面都傳我們這不干凈,還有人尸,寧可送到臨市殯儀館去都不往這拉人了。”
“尸?”
誰這東西干嘛呀,我心里泛著嘀咕,覺沒那麼簡單,“會不會是…真有臟東西之類的?”
李老頭眼一瞪,“怎麼會?這世上哪有什麼鬼呀神的,年紀輕輕的可不能迷信。”
我撇了撇,沒想到他還是個無神論者,我都親眼看見那尸自己詐了,還不信呢?
但我也不好明說,只能側面提醒他,“現在不是沒抓到人麼,興許是其他什麼東西弄得,萬一搞錯方向了,這事兒不就沒頭了嗎?”
我故意湊近他小聲說,“不瞞你說,昨晚我都聽到有人敲門了,但是外面連個鬼影都沒有,你說這事怪不怪?”
李老頭一聽臉就變了,“你也聽見了?”
“啊!聽得可清楚了,錯不了。”
見我煞有其事地點頭,李老頭猶豫了一會兒,跟我擺手說,“可能就是風吹的,你別多想,先回去吧,明天我請人過來看看,也免得總有人瞎傳話。”
見他這樣說我也就沒再說什麼,應了一聲轉出了辦公室,臨出門前他還特意提醒我昨天的事千萬別往外說,看來這件事對館里影響確實不小。
剛要走出小白房時,迎面遇到一個中年人,臉煞白,滿面愁容地快步走過來,跟我一走了進去,穿的樸素的,也是短頭發,樣子沒太看清,但我卻注意到了腦門上有一些若有若無的黑氣。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人怕是遇到不干凈的東西了,別怪我激,燈油真是不好弄啊。
我看進了李老頭的屋子,想了一下我轉跟了上去,本想聽聽看他們說什麼,但這屋子隔音太好,只約聽到什麼‘用錢’、‘看病’之類的,關鍵的話一句也沒聽到。
我正想到門上聽清楚點,沒想到門一下開了,中年人一臉急切地出來,看到我在門口一愣,但沒說什麼回過神來就要走,我連忙拉住了。
“大姐,您等一下。”
狐疑看著我,“你有事?”
我琢磨著怎麼開口,“您最近…有沒有哪不舒服啥的?”
“沒有,我好的。”
大姐扔下一句就快步離開了,我在后邊怎麼喊都沒理我,我這心一下就沉了,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有事兒的,人家沒給我機會呀。
一白天我都無所事事,把館里逛了個遍,連大煙囪都圍著轉了好幾圈,什麼也沒發現,館里更是冷清,吵著天天收人,兩天了好不容易收來一個,結果還弄丟了。
到了晚上,吃完飯我就早早回了門衛室,現在吊唁廳里一都沒有,更省事了,我只把靈骨塔查看了一遍,無聊的我都想把骨灰盒挨個了。
鎖好門,關了燈,我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道今天晚上還會不會有怪事發生,我打算守株待兔,等怪事自己上門。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躺著沒一會兒眼皮又開始打架了,不過今晚倒是沒有被奇怪的聲音吵醒,只是斷斷續續做了很多奇怪的夢。
一會兒是家里招了臟東西,東西被砸的稀爛,我弟悲聲嘶吼,一會兒又是我拼命跑,后不知道被什麼兇的東西追,景象一轉我又到了殯儀館,‘英雄尸’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瞪著眼睛想咬我,后還有條惡狗追著我狂,跑著跑著又有人讓我幫忙找東西,找什麼也記不清了,總之七八糟的,這就樣稀里糊涂地睡到了天亮,我頂著黑眼圈爬起來,覺比前一晚還要累。
又無聊了一上午,直到下午的時候終于有事干了,只見胡師傅開著靈車進了院子,后面拉著一蒙著白布的,看樣子終于收到‘人’了。
我閑著沒事就跑過去幫著張羅,跟著過來打理后事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著一副銀眼鏡,斯斯文文的,在大學里工作,死者是一位老阿姨,五十多歲,無兒無,據眼鏡男說,老阿姨一直在學校里面做宿管,夜里發了心臟病也沒人知道,第二天學生們要去上課,發現沒開宿舍門,去找的時候才發現老阿姨躺在床上一不了。
老阿姨沒有老伴,也沒有其他親人,所以最后是校方出面替老阿姨辦理后事,到醫院走了個程序,直接拉到這來了。
安頓好老阿姨的后校方的人就回去了,因為老阿姨活著時候孤一人,死了也沒有人來吊唁,算是把‘人’給我了。
我把老阿姨安排到了青松廳,因為是心臟病去世,面容有些痛苦,我簡單為整理了容,蓋好棺蓋,開好冷氣,這才出了吊唁廳。
剛一出門,就看到李老頭沖著我擺手讓我過去,他邊還跟著一個人,穿著一灰運服,拎著個黃布兜,東張西的,不知道要干嘛。
“來如燚,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畢大師,來幫咱們凈館的,你好好招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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