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什麽長得像,完全是胡說八道,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臨州商會在京城中的諸多商會中,是個小商會,但是也不乏有錢人。
然而朝廷重農輕商,商人不能參加科舉,不能為,之前規定嚴苛的時候,甚至不允許他們穿綢緞裳,不許戴金,不許用金玉之。
不過現在朝廷混,規矩也就了擺設。
有些人花錢捐,有些人花錢洗白商人份讓子孫科舉,至於穿戴,就更沒人管了。
然而份上,商人始終拿不上臺麵。
他們還得依附於老爺。
所以聽說羽林衛新進了一名臨州人士,把臨州商會的人激壞了。
雖然職不高,隻是羽林衛校尉,是羽林衛中級別最低的存在,但是縣不如現管啊!
這天天巡街的人,遇到什麽事照顧起來多方便。
級別再高的,那巡視的是皇城,也攀不上啊!
而且羽林衛裏大都是權貴幾代,回頭造化好,說不定認識幾個貴人,泥子也能一飛衝天。
所以從種種原因來說,都決定了今日的宴請規格不低,而且絕對以賀長恭為中心。
賀長恭為什麽會來呢?
還是和照顧沈雲清的初衷是一樣的。
出門在外,老鄉見老鄉,能不給麵子嗎?
而且他將來也是要回去的,多個朋友多條路,這是祖母生前的教誨。
雖然看起來像個憨憨,但是賀長恭在大麵上,還是很拎得清的。
所以盡管心裏吐槽這些人睜著眼睛說瞎話,他還是正解釋道:“這不是我兒子,這是咱們臨州人開的沈醫館的東家。”
林大福哪裏聽說過什麽沈醫館,但是賀長恭要給人做麵子,他必須奉承。
“原來是沈東家。”林大福道,“天庭飽滿,一看就是個有福的孩子。咱們賀大人,可真是肯提攜老鄉。來來來,賀大人請上座。”
賀長恭把這些彎彎繞繞的恭維之詞當放屁,帶著安哥兒坐在了上首位置。
這時候,有人在林大福耳邊道:“會長,我怎麽聽說,沈醫館是個寡婦開的醫館,最近風頭很盛?”
這個人,因為在柳樹胡同附近開了個布莊,所以聽說過。
林大福麵頓時有些僵。
寡婦?
不能吧。
如果是真的,那賀長恭和那寡婦的關係……
不能細想。
他這個會長可不是吃白飯的,他當即低聲訓斥道:“這件事別說。今日先陪好賀大人!”喵喵尒説
“是是是,我就提醒您一句。一會兒別再犯了什麽忌諱。”
“嗯。”
賀長恭眼睛餘看到兩人在竊竊私語,卻也沒在乎,自己拿起茶壺問安哥兒:“你晚上能喝茶水嗎?我是不怎麽行,晚上喝這玩意兒,我睡不著覺。”
安哥兒搖搖頭:“我娘隻讓我喝白水。”
林大福聽見這話,眼神不由有些波。
難道真的是寡婦之子?
賀長恭:“你娘自己倒是講究多,今日水明日花茶的。來,給孩子上杯糖水喝!”
林大福忙道:“去,快去讓人上糖水來。賀大人,不知道您的喜好,招待不周,請多多見諒啊!”
“都是老鄉,不用那麽客氣。”賀長恭道,“讓人來報個菜名,先著孩子喜歡吃的點幾樣來。”
“好好好,是是是。”
林大福滿臉堆笑,心裏卻忍不住犯嘀咕,難道賀長恭這是相中了寡婦,所以連帶著討好寡婦的兒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小寡婦真是好命啊!
就是黃花大閨,有幾個有這樣的福氣,跟著年輕有為的羽林衛?
開席之後,看見小二送酒進來,賀長恭擺擺手道:“你們喝吧,我今日帶了孩子來,不能飲酒。”
眾人:“……”
本來帶個孩子就很奇怪,現在還說不飲酒,那一桌子爺們,就悶頭吃菜?
還能不能流了?
不喝酒能有氣氛?
林大福卻立刻道:“是是是,賀大人說得對,喝酒有什麽意思?”
幸虧他還安排了人來唱曲。
賀長恭給安哥兒夾了一大筷子燉得爛的肘子,道:“吃!”
安哥兒也是了,但是從小的家教在那裏,等眾人都舉筷之後才拿起筷子慢慢吃著。
賀長恭:這小貓一樣一口一口的,果然隨了他娘。
這樣吃飯,什麽時候才能吃飽!
這時候,隔壁響起了琵琶聲。
起初聽著還正常的,但是後來就參雜了某些難以描述的聲音。
賀長恭一拍桌子,非常想罵人。
但是看到安哥兒把目投來,他住火氣:“沒事,吃你的,我去個茅廁。”
他出門之後,隔壁的聲音很快消失。
林大福暗暗了額頭上的汗,還好還好,他還沒喊人進來唱曲。
沒想到這位,油鹽不進。
不喝酒,不喜歡人,那剩下的,隻有砸錢一條路了。
可是當他拿出紅封,說是眾人的一點兒心意的時候,賀長恭直接拒絕了。
“我今天來,就是因為大家都是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出門在外,相互扶持都是應該的。要是談錢,我就不來了。”賀長恭道,“我不缺錢!”
他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
世子給他安排了住,裳是發的,衙門管飯,沈雲清還經常讓海棠給他送飯,他本花不到什麽錢。
他現在手裏,足足還有二十兩銀子呢!
眾人卻因為這句“不缺錢”而被震驚到。
得多厚的家底,敢喊出這句話啊!
就算林大福,鋪子房產加起來得有四五萬兩銀子,一年能賺幾千兩,也不敢說自己不缺錢啊!
難道是真人不相?
林大福隻能訕訕地把紅封收回來,道:“賀大人高風亮節,令人欽佩。”
賀長恭聽得牙疼。
這些人,怎麽一點兒都不實在?
他想著是認認老鄉,以後大家相互照應。結果這些人,就虛裏冒套的,真不實在!
賀長恭斷定,尿不到一壺裏,今天白來了。
小二進來送佛跳牆,每人一盞。
林大福來了神,帶著幾分驕傲介紹道:“這道菜所用的材料,都是我自己帶來的……”
賀長恭對安哥兒道:“吃什麽菜,快嚐嚐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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