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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之劫》 第五章 石陣阻路

另一端。

“小瑤,賀家的小子,你可是不滿意?”

幄帳中的寧遠山,刻意低了聲音,皺眉道:“他是家裡爲你選定之人,家裡多方求證過,確認了他天賦不錯。和你一樣,他也有去星河盟修行,我們寧家和賀家又是世……”

“他是家裡挑的,並不是我自己挑的。”寧瑤不耐煩地打斷了寧遠山後面的話。

寧遠山搖了搖頭,嘆道:“爲寧家子,哪有那麼多自己的選擇?”

“待我去了第三界,在星河盟證明了自己,我就有的選了。”寧瑤冷聲道。

“沒那麼容易的。”

爲過來人的寧遠山,苦地笑了笑,耐心解釋:“在我們這一界,你和賀家小子的修行天賦,或許算得上出衆。”

“但在第三界,天地靈氣更爲渾厚,且靈氣中幾乎沒有污濁雜質,和你們同齡的那些小傢伙們,比你倆天賦好的不知有多。”

話裡的意思,和賀子仁就是被舉薦到了星河盟,也不會是盟中出類拔萃的那一簇人。

“天賦也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事在人爲。”寧瑤明眸閃亮。

“也對,你有這個心自信在,讓我很欣。”

看著眼中的芒,寧遠山想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朝氣,於是道:“賀小子爲了見你,可是萬里迢迢而來,他對你是極爲滿意。他在賀家很寵,兩家長輩也都說好了,他如果堅持的話……”

“你也是知道的,家裡還有另外兩人,和你一起競爭進星河盟的名額。”

寧瑤沉默片刻,角漸漸噙起冷意,突然道:“他不該來岑寂山脈的。”

寧遠山愕然,深深看了幾眼,擔憂道:“你可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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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盟,月,靈廟的人,在岑寂山脈都死了那麼多,何況是他賀子仁?”寧瑤彷彿早有決定,冷聲道:“劉奇剛也死了。我,甚至遠山叔你,也未必就能活著離開。他死在岑寂山脈,又有什麼稀奇的?”

寧遠山,嘆道:“看來,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你已經長大人了。”

“好了遠山叔,你還是去外面盯著吧,我總覺得那片石堆不對勁。”寧瑤催他出去。

就在此刻,兩人聽到了外部傳來的刺耳風嘯聲,他們沒有一遲疑,當即從幄帳衝出。

深沉黑暗的夜中,兩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有幾個朦朧淡薄的灰影,伴隨著石堆中的刺耳風嘯,奔著靜坐角落的龐堅飛去。

影很模糊,沒有真實的,彷彿由灰霧氣所化,充斥著一狂躁暴戾意味。

靜坐中的龐堅,似乎也覺察到了異常,已在神謹慎地戒備。

“由山中野之魂,凝做的最低等階的煞!”寧遠山喝道。

這時的賀子仁,張衡,還有幾個在幄帳靜修的人,也不分先後地衝出。

煞!”

賀子仁低喝。

他也是通脈境修爲,能夠如寧瑤、寧遠山一般,見那些模糊不清的灰影。

他所在的幄帳其實離龐堅最近,可眼看一頭頭野之魂化作的“煞”,朝著龐堅飄忽而去,他卻沒有施手搭救的意思。

而且,他還面嘲弄的冷笑,明顯打算看著龐堅遭殃。

“遠山叔,我們需要龐堅活著。”寧瑤輕喝。

寧遠山驀地飛竄而出。

幾個閃掠後,他就到了龐堅前,將背後一雕刻著炎龍圖案的銀白石柱取出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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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之焰!”

一道熾烈火焰,突從拄地的石柱頂端衝出。

環繞柱的炎龍圖案在烈焰之下,彷彿忽然變得鮮活起來,擺出張牙舞爪的猙獰姿態。

衝出數米的火焰,得到了“炎龍”的神力加持,在他和龐堅的頭頂,化爲一片洶涌燃燒的火海。

一頭頭才形不久,最低等階的“煞”,倏一靠近那片火海,便如水蒸氣般迅速消散,沒能真正及到龐堅軀

“怎麼回事?”

做完這一切,手握炎龍石柱的寧遠山,才低頭審視靜坐著的龐堅。

他眼睛微微瞇起,冷聲道:“初見時,你分明沒有半點靈氣波瀾,我只當你是普通獵戶。如今才進這片山脈,你丹田竟有了微弱的靈氣,你能否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剛到氣之存在,納了一點靈氣。”龐堅面坦然。

看著頭頂還在燃燒的火海,單手以炎龍石柱拄地的寧遠山,他到了周邊至至剛的高溫,補充道:“信不信由你。”

“那麼巧?真就剛剛門?”寧遠山冷笑。

龐堅不再解釋。

“你修行多久了?”

寧瑤玲瓏段輕輕扭擺,緩緩踱步而來,在遠便已輕喝。

那婀娜姿,英氣十足的風采,龐堅回道:“三年。”

“三年,才悟出氣之存在,將一點靈氣納丹田?”寧瑤濃蹙起,有著獨特魅力的面容出古怪。

來到龐堅前後,從腰間出一枚指頭大小的圓潤白玉珠,朝著龐堅丹田部位照耀了一番,便對寧遠山說:“似乎,真的就只是丁點的靈氣。”

這麼一說,寧遠山冷哼一聲後解除戒備,將頭頂那片火海收攏到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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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罩著龐堅的熾熱高溫,頓時消失無蹤。

“別怪我懷疑你,臨山鎮那麼多的獵戶,只有你家獨立在外,離岑寂山脈也是最近。”寧遠山板著臉,又道:“山中最近奇詭頻出,除了我們七大家族的來人,興許也有其他居心叵測者混,我們不得不防。”

龐堅“哦”了一聲。

“依我看,索將他以繩索進行捆綁,囚起來看護。”賀子仁不懷好意地提議,“這樣的話,他一旦有了什麼反常舉,我們可以將他立即格殺。”

龐堅心一沉,目頓時落向了那片森詭異的石堆,想著如果寧家當真如此對待,他就冒險衝其中進行周旋。

“不必如此,他實力和境界都很低微,對我們構不威脅。”寧瑤回絕。

“隨你吧。”賀子仁也是無所謂。

既然龐堅的修爲境界那麼低,真有什麼不對勁的表現,他想殺也是一瞬間的功夫。

暗鬆一口氣的龐堅,著那片石堆,這時發現白紙扇、銅錘和鈴鐺的芒已經沒,只有刺耳的呼嘯聲還在。

回想先前的場景,他也覺察到有某種看不見的異,爭先恐後地飄來。

那些他看不見的異,應該就是被寧遠山等人稱作最低等階“煞”的東西,寧遠山在寧瑤的授意下來搭救自己,也是將那些“煞”毀去。

可是,在他的覺中,那些所謂的“煞”……似乎並不是要害他。

而是不由己地,被他觀想出來的“靈壺”所吸引,要被他收攏到自己的丹田靈海。

覺雖然是這種覺,但因爲“煞”已被寧遠山清除,龐堅也無法去求證。

在他胡思想時,決定繼續給予他自由的寧瑤,也在觀察著石堆中的異常,和寧遠山等人探討爲何會有“煞”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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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堅又在暗中查探他的丹田靈海。

丹田靈海乃人藏一般的小天地,據“壺天養氣訣”的說法,沒有晉升到玄境,未能煉出神識者,不能看到丹田靈海的真正景象,只能進行模糊的知。

知了一番,覺察到在他的丹田靈海,混雜著許多棉絮般的東西。

棉絮般的異,令他的知變得不順暢,很難憑藉應獲知靈海的全貌。

他像是失明的瞎子,在一個房間活著,卻每每被棉絮異擋住,不出“房間”的大廓。

但他漸漸覺出,他先前吸納的那一點靈氣,一到那些棉絮異便會很快消失。

在靈氣和棉絮異時,如有一點幽火消融了極小一塊的“棉絮”,讓那些“棉絮”也變了一點。

不多久,他所積累的那點靈氣,就在耗盡了。

“你靈海污濁不堪,雜質糟粕太多了。你修行的話,需要先聚集靈氣,將的雜質清除乾淨,這一步好比打掃塵封許久的房間,將灰塵雜清理。”

“待到靈海乾淨了,你才能留得住靈氣,從而真正爲一名煉氣士。”

當龐堅不明所以時,握著微微發亮白玉珠的寧瑤,臉冷漠地爲其解

因爲需要藉助龐堅指引道路,覺得自己的態度不錯了,可骨子裡那種高人一等的姿態,其實一直都沒有消失過。

先前丟下的盛放碎銀的布袋,此刻的解,像是一種對乞丐的施捨。

“哦。”

龐堅回以冷漠。

原來和寧遠山、賀子仁說話時,竟然在暗中觀察著他,顯然並沒有完全相信他。

“等到了那時,你才能覺自己靈海的大小。不過……”寧瑤角逸出一嘲諷,話鋒一轉道:“一般靈海污濁不堪者,往往修行天賦不佳,即使靈海變得敞亮乾淨了,初始的規模也會比較小。”

頓了頓,冷聲再道:“未來,開闢的空間也很有限。”

如孫斌一般,也瞧出了龐堅修行資質稀鬆平常,心道難怪用了三年時間,才能悟“氣”之存在。

心中龐堅不再是一個懷疑對象,對這樣的龐堅毫不在意,就連龐堅如何得到修行法訣的,都懶得去詢問一句。

當夜無話。

……

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雲空依舊昏沉黯淡。

“咚咚!”

峽谷口傳出野奔騰聲,不久就見一隊人馬,騎著深灰的獨角犀而來。

強壯獨角犀上的皮,像是天然的盔甲,釋放出金屬一般的冷亮。

“周卿塵!”

寧家的衆多僕從,見彪蠻之氣撲面而來的獨角犀,頓時發出驚呼聲。

隊伍最前方,一頭最爲壯的獨角犀上,筆地坐著一位高大的青男子。

男子相貌英俊,氣宇軒揚,比他後的衆人足足高了半個頭,顯得鶴立羣。

騎獨角犀過來時,他眼眸開合間如有神乍現,待到發現寧瑤時,他眼睛更亮了,爽朗大笑道:“原來是寧姑娘,好久不見!”

寧瑤舉止變得文雅,抿含蓄淺笑,點頭打了招呼。

龐堅在一旁觀察,看出對待來人的態度,比對待賀子仁明顯客氣許多。

男子的視線,從賀子仁上掃過時,彷彿沒有看到有這麼一號人存在,又對寧遠山抱拳喝道:“遠山叔!”

寧遠山笑容可掬,溫聲招手:“我就知道你們周家的人,應該也快要到了。”

等到來人停住,他便主道出了石堆的異常,說出了他們的困和擔憂。

“老韓,你去前方看看。”

名字取的飄逸秀氣,長相氣質卻相當獷的周卿塵,對後一位臃腫的黃老者說道。

“好咧!”

上穿著黃燦燦袍,襟繡著銅錢圖案的韓都平,從另一頭獨角犀落,等到了石堆前才取出特製羅盤。

他沒有著急進去,就在石堆外面轉著圈,小心地查看著什麼。

寧瑤和寧遠山等的就是他,似乎知道他的能力,都沒有出言提醒其中的危險,任由他念念有詞地堪輿地形。

龐堅也好奇看著此人的舉

半響後,韓都平回到了衆人前,胖臉佈滿凝重之

“散落的石,形了一種能鎖住氣的絕陣,導致死在附近的生靈,不論人還是野,在一定距離魂魄不會消散,還會被石堆吸引進來。”

擡起頭,他看著兩側的巖壁,疑道:“巖石,都是從兩側的山上落,本應該雜無章,可偏偏化作了鎖氣的絕陣。”

“真是奇怪,此陣不知當真是天然形的,還是人爲的造就。”

韓都平滿腹疑雲地說明他的發現。

給他這麼一說,衆人立即開始了議論,各種的猜測和臆想。

龐堅心神微,不由想起小時候他跟隨父親狩獵,每次進出岑寂山脈時父親的舉

父親,每每在途徑此地時,都會踢四散的石塊。

那些較大較重的巖石,他父親似乎並沒有挪過,可許多離此較遠的碎石,都是被他父親給踢到這邊的。

按照他父親的說法,是這些石擋了路,妨礙了他們父子的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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