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的話就作快點!把這些艙石統統扔進海里!不然被那些該死的海盜追上,我們所有人都要玩完。”
一名五十上下留著濃胡子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甲板上沖著忙碌的水手大吼大。
從穿戴打扮和發號施令的氣勢不難看出,他就是這艘上船的船長。
而那些被吼的水手也顧不上理會自家船長惡劣的態度。
一個一個都使出吃力氣,把那些沉重艙石從最下面的船艙抬上來,然后迅速拋海水中。
因為水手們都知道,老船長說的沒錯。
如果屁后頭的海盜追上,憑己方船上這點人,估計用不了幾分鐘就會被全部砍翻在地。
更何況,商船上的大多數水手只是苦力,并沒有學習過如何戰斗。
但憾的是,船只的外形和結構決定了,就算他們把所有艙石、貨和補給統統扔下去,也不可能快的過專門為追擊和戰斗而改造的戰艦,或者說是海盜船。
兩者的距離仍舊在不斷拉近。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艘船的擁有者,一名三十歲上下、來自北方安姆帝國首都——阿斯卡特拉的男商人終于再也坐不住了。
他放下手里價值不菲的單筒遠鏡,快步走到老船長邊,用略帶抖的聲音問:“斯,我們是不是要完了?那些海盜追上來之后會怎麼做?把所有人都殺嗎?還是囚起來勒索贖金?”
“不知道。這要取決于他們是哪個勢力的海盜,以及首領是否是人類。”被稱作斯的老船長苦笑著回答道。
咕咚!
聽到這句話,商人立刻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我……我剛才在海盜的甲板上好像看見了半人、大地和食人魔。”
“什麼?大地和食人魔!”老船長吃驚的長大了,跟著開始咬牙切齒的咒罵。“該死!我們怎麼會這麼倒霉!那肯定是手哈萊特的船!也只有他,能控制和命令那些力大無窮且智力低下的食人魔。”
“手哈萊特?”
商人在聽到這個名號的時候,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因為凡是在寶劍海一帶走海路運輸的商人,就沒有誰會不知道這位兇名赫赫的海盜船長。
據說他原本是一名泰瑟爾王國的貴族之子。
后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遭到流放,最終變了一名兇殘的海盜。
不過與那些僅僅是為了掠奪財富的普通海盜不同。
這家伙除了掠奪財富之外,還喜歡摻和到一些涉及到謀背叛的事當中。
比如說接某個貴族或者商會繼承人的委托,在大海上攔截后者指定的目標。
目標一般都是委托人的父母、叔叔、丈夫、妻子、兄弟姐妹等。
只要這些人消失,前者就能立刻繼承領地、爵位、商會、以及數目驚人的產。
完任務后,哈萊特并不會立刻殺死這些俘虜。
而是會把他們帶回去囚起來,并要求委托人兌現之前開出的報酬,亦或是給出的承諾。
高昂的代價往往是一個貴族領地差不多所有的積蓄,又或者某個商會一半的財產。
如果委托人不打算遵守承諾,哈萊特就會跟囚的俘虜做類似的易,然后幫助他們重新奪回失去的一切。
作為報復,海盜船長抓住違背契約的委托人。
命令那些遭到暗算的害者,親手挖出自己兒子、妻子、侄子或兄弟姐妹的心臟。
“手”這個稱號也由此而來。
“手”指的不是哈萊特的手上沾滿了鮮,而是他可以讓別人的雙手沾滿親人的。
沒人知道這種近乎扭曲病態的喜好,究竟是源自于他本人惡劣的格,還是自的長經歷。
但通過這樣的方式,哈萊特獲得了其他傳統海盜本無法企及的龐大財富,以及一張遍布沿海各個城市的龐大報網。
就連大名鼎鼎的安姆影賊,偶爾也會選擇與其進行合作。
“伯納德先生。
我想我們眼下最好放棄這艘船和船上的所有貨,然后乘小船逃到島上去躲起來。
雖然將那些特殊的貨拿出來分發給水手,也許可以稍微抵抗一段時間,但戰敗只是遲早的事。
而且海盜一旦死傷慘重,肯定會報復的殺所有人,搞不好還會放火燒船。”
斯老船長表凝重的給出了建議。
他想要用這種方式確認,“手”哈萊特究竟是奔著船上的貨來的,還是奔著眼前這位羅爾丹商會主人最為倚重的兒子來的。
如果是后者……
那就意味著自己卷了一場商會部的權利斗爭。
被稱作伯納德的商人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大腦迅速閃過幾個平日里跟自己有競爭關系的兄弟姐妹,試圖找到有機和能力干這件事的人,最后深吸一口氣點了下頭:“可以!
等進淺水區船只快要擱淺的時候,我們直接劃小船登島。
不過有個小問題。
這艘船出航時為了最大限度節省本,并沒有配備足夠的小船。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拋棄一部分水手。”
“什麼?沒有足夠的小船?”
船長瞬間僵住,下意識瞥了一眼那些固定在船舷兩側小木船的數量。
結果發現除了船頭附近四艘經常會用到的之外,剩下都是些用爛木頭隨便拼湊起來的樣子貨。
這玩意要是扔到水里,保證會在不到一分鐘時間里散架。
四艘小船,按照一艘能裝最多六到八個人來算,充其量也只能載二十四到三十二個人。
而這艘大型商船上,足足雇傭了六十多個水手。
老斯可不敢保證,當自己宣布只能帶一半人逃走,另外一半人則留下來面對兇殘的海盜,憤怒的水手會不會立刻暴。
伯納德注意到了船長眼神中流出來的張,立馬低聲音說道:“我們其實沒必要告訴水手真相,完全可以帶上幾個親信,趁所有人不注意坐著小船登島。畢竟人數越,我們藏起來就越容易,被抓住的可能也越低。”
“可這樣做會毀了我多年以來建立起來的信譽!”老斯憤怒的低吼。
如果沒有良好的口碑,就無法招募到愿意跟隨自己出海的水手,更得不到雇主的信賴。
這對于一名船長來說無疑是致命的,甚至足以毀了他的人生。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考慮什麼狗屁信譽?
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你以為我的父親會放過你和你的家人?
而且只要我平安無事的回去,你不僅可以留在商會里繼續當船長。
我還會用手頭的權利幫你換一艘更大的船,更高的貿易利潤分。”
為了從眼下危險無比的境地中,伯納德也豁出去了,一改平日里溫文爾雅和氣生財的樣子,又是威、又是利。
他不想為“手”哈萊特的俘虜,更不想死在窮兇極惡海盜的手上。
在經過一番心的掙扎后,老船長終于屈服了。
趁著船只在擱淺瞬間造的恐慌,他帶上伯納德、水手長和大副一共四個人,放下一艘小船劃著槳沖上了沙灘。
等其他人注意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無助的水手們只能一邊大聲咒罵,一邊看著追上來的海盜們開始跳幫,一個接一個手持明晃晃的彎刀登上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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