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文馨在單位聽新聞部一個記者說：有一個“六指兒”，不知道因為什麽，今早上突然用菜刀把那多餘的手指頭剁了下來，現在正躺在醫院裏。

“男的的？”

“的。”

“什麽？”

“好像梁三麗。”

文馨一下就愣住了。

“在哪家醫院？”

“第二醫院。”

文馨下了樓，攔住一輛出租車就朝第二醫院衝去了。

隻有見到梁三麗，才能解開所有的謎團。

隻有見到梁三麗，才有希知道洪原的去向。

到了第二醫院，急診室的醫生告訴：剁手指的那個人已經轉到了住院部。

又跑到住院部，一個護士卻告訴：那個人中午的時候悄悄溜掉了，隻留下了那塗著紅指甲的斷指。

文馨沒有回單位。

一個人在街上慢慢溜達著。

這是七河臺最繁華的一條步行街，麻麻都是人。兩旁店鋪林立。

此時，什麽都想不起來，腦海裏隻是回響著蔣中天那單調的朗誦聲：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

一個高大的人在前麵的路口等紅燈。

穿著一件黑束腰風，一條紅呢子短，一雙黑平跟翻靴，挎著一個紅士包。

文馨口了一聲：“洪原！”

那個人愣了一下，轉過頭朝了一眼，然後就急匆匆地過了馬路，消失在熙來攘往的人流中。

文馨呆呆地站在那裏，朝著消失的地方迷茫地張。

不能確定那個人是不是洪原。

但是，一直朝那個方向了很久。

那是太的方向。的眼睛漸漸被刺痛了，一片白花花的芒，有無數顆腦袋在晃……

這天夜裏，夢到了那個高大的人。

還是那條街道，還是那個路口。急匆匆地穿過馬路。

文馨像燕子一樣輕盈地跑過去，一下就拽住了的風帶子。

停下來，慢慢回過頭。

文馨看到了洪原的臉。毫沒有到吃驚，隻是在燦爛的下久久地著。

也靜靜地看著文馨。

終於，眼淚從文馨的眼裏淌下來，愉快而幸福地說：“洪原，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