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當天下午,章凡去了o，晚上商城有活，必須在現場盯著。

商城圣誕節的氛圍濃厚，圍欄掛著雪花燈,一樓空地上立著一棵幾米高的圣誕樹,樹尖能到商城的三樓,樹上掛滿了彩燈,樹底下堆滿了的禮盒,商城幾乎所有店鋪的玻璃上都了圣誕彩,門口擺著小型的圣誕樹。

o廣場上立著一棵十米高的鐵藝圣誕樹,樹周圍還擺放著大型的圣誕老人和雪人的立玩偶，這景觀頗有圣誕特,吸引了很多人前來打卡拍照。

平安夜商城也做了活，今天晚上凡是在場任意一家店消費的人，都可以憑借小票到任一出口找“圣誕老人”換取不同的禮品,并且高在一米四以下的小朋友還可以免費領取一個平安果。

章凡傍晚和袁霜一起吃了飯后就回了辦公樓,晚上是商城人流量的高峰期，會很需要人手,們要時刻待命。

坐在工位上時,沈明津發來消息問晚上有什麼工作安排,章凡回說還不知道,他又說晚點過來找,給和同事們送咖啡。

現在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沈明津是的男朋友,他要過來，章凡也沒阻止。

章凡給沈明津回復了個消息，就在這時聽到孫璐生氣地嘟囔道“怎麼有這麼不講信用的人，都約好了,說不來就不來。”

袁霜忙問“璐姐，怎麼了”

“就商城門口派送禮的圣誕老人，每年都是找的學生來兼職的，現在有幾個學生說不來了。”孫璐皺著眉在發愁，“不來也不早點說，活都要開始了，我就是現在再找人也來不及了啊。”

章凡聞言也不由蹙起了眉，兼職爽約了，但商城不能失信于顧客，否則一個虛假宣傳的帽子扣上來，o的信譽必然損。

冷靜地思索了幾秒，對孫璐說“璐姐，我替上吧。”

袁霜愣了下，隨即就明白了章凡的意思，也說道“對啊，璐姐，我們先頂上，你再聯系人來。”

扮人偶不是企劃部的工作容，但現在時間急，也沒別的辦法了。

“只能先這樣了。”

孫璐聯系后勤部的人把服裝送上來，分發給企劃部的同事，要他們換上。

章凡去洗手間把服換上，出來時在洗手臺前上已經穿好服戴好帽子，正在捯飭“胡子”的袁霜。

“我現在有點夢回稚園時期了，以前文藝匯演學校老師就老讓我們扮各種卡通人。”袁霜梳理了下自己的“胡子”，看鏡子里章凡低頭在擺弄自己的服，一副無所適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說“你個兒高，這服你穿著是有點不合。”

轉過幫扯了扯上的大紅服，又幫把腰帶系上，抬眼端詳了幾秒說“不過別說，你皮白，紅襯你。”

章凡從來沒穿過這種服，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只覺哪哪都別扭。

不太確定地問袁霜“我會不會不太像圣誕老人啊”

“戴上帽子，掛上胡子就像了。”袁霜幫戴好帽子，再掛上蓬松的大白胡子，一邊說“璐姐已經人去了，我們只要頂一段時間就好。”

裝扮完畢，企劃部的幾個員工就出發了。因為晚上有活，商城事先就備好了禮品擺放在各個出口，“圣誕老人”的工作就是有人來兌換禮品時，核對小票，按照不同的消費數額把禮品贈送出去。

晚上來商城的人很多，也有不消費者前來兌換禮品，章凡第一回做這樣的工作，比做本職工作還張，還好這項工作不是很難，唯一讓覺得棘手的就是應付小朋友。

平安夜免費贈送小朋友平安果，很多家長知道這個活，會特地帶自己孩子來領取，而小孩子對圣誕老人又非常好奇，時常圍著打量，還要合影。

圣誕老人當然不會拒絕小孩子的要求，章凡盡職盡責，只好配合。o不是迪士尼，對人偶扮演者沒什麼要求，但為了不破壞孩子們的想象，一直沒有出聲，始終用肢語言盡力地和他們流。和小孩互讓略吃力，但看到他們高高興興地離開，心底又覺得滿足。

這是的自發之舉，雖然很早之前就被驅逐出了話世界，但現在即使站在門外，也愿意守護那個世界。

章凡站在商場出口迎來送往，沒多久就要將禮品送罄，就在準備聯系同事時，余瞥到了一抹悉的影。

沈明津提著咖啡走進商城，目掠過口的“圣誕老人”，他們的目有一瞬間的相，他往前走了幾步，忽覺不對勁，又轉過往回走。

圣誕老人的胡子濃茂盛，掛上后幾乎把大半的臉遮住了，只出倆眼睛，盡管如此，沈明津還是認出了章凡，一時又驚又喜。

“這就是你今天晚上的工作安排”他上下打量了下章凡，忍不住笑了。

章凡這幅裝扮在陌生人面前還好，在沈明津面前就覺難為了，這時又有家長帶著小朋友來領平安果，沒時間和他解釋，先把包裝好的蘋果送出去，又在小朋友的請求下，和他拍了張合照。

沈明津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等人走了，他狹著笑意問“這位圣誕老人，我沒有禮嗎”

章凡認真地解釋“高一米四的小朋友才有，你的高超出太多了。”

沈明津低頭失笑，片刻后又抬起頭說“那拍張合影吧。”

章凡還未來得及拒絕，沈明津就走到了旁，拿出手機，轉自拍模式，把腦袋湊到了的腦袋旁，迅速拍了一張合照。

他看著照片，很是心滿意足，笑著說了句“真可。”

章凡見他高興，也沒有讓他把照片刪了。

沈明津不耽誤章凡的工作，他把咖啡放在放置禮品的桌上，叮囑記得分給同事，離開前又外套口袋，從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

“這是什麼”章凡疑。

“禮。”

“送我的”

“嗯。”沈明津把盒子塞到手上，笑著說“圣誕老人在圣誕節這天也可以有禮收。”

章凡心頭一，驀然覺得孩時期曾對關閉的大門，再次敞開了。

圣誕過后，o的員工都沒能休息，又忙起了年夜的策劃，這是商城一年一度最重要最盛大的活之一。o廣場上有一塊超大的ed屏幕，平時就播放一些商城宣傳和合作廣告，每年年夜時，屏幕上會進行年倒計時，到時很多人會聚在廣場上一起年。

年前是商城最忙的時候，章凡又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生活，這陣子搬到了沈明津的公寓，“津渡”晚上的營業時間便和加班的時間同步了，不管多晚，沈明津都會等著，接一起回去。

o在籌辦圣誕活的同時，就著手在準備年的活，今年商城準備辦一個年音樂會，擬邀請樂隊來參加，以吸引更多人來商城廣場共同年。

圣誕后章凡一直在和樂隊公司對接，經過幾番通商洽，總算是定下了一支新銳樂隊。

元旦前兩天，商城就在廣場上搭了舞臺，所有人員進行了初次彩排。31號當天下午，把所有設備都安裝好后，樂隊又進行了排練。

o邀請的這支樂隊是新起之秀，因為在比賽中一舉奪魁而備關注，樂隊主唱更是因為出眾的外形而人氣暴漲。音樂會未開始，只是彩排就有很多人前來圍觀，為了安全起見，商城不得不調了更多的安保人員來現場維持秩序。

章凡和企劃部的同事一下午都在室外忙活，因為舞臺是天的，他們之前一直擔心天氣，所幸那幾天并未下雪，舞臺搭建工作得以順利進行。

傍晚彩排結束已經過了飯點，章凡結束工作馬上去了“津渡”，年底咖啡館的生意很好，這個點，進店時看到店幾乎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還有些意外。

看到沈明津在吧臺沖招手，便走了過去，說“今天人好多。”

“嗯，托你們商城的福。”

“嗯”

“音樂會還沒開始，很多人來店里休息。”

章凡點頭。

“走吧，帶你去吃飯。”沈明津和小牧打了聲招呼，從吧臺里走出來，牽起章凡的手往外走，邊走邊問“晚上是不是要忙到很晚”

“嗯。”章凡回道“要到年結束。”

“明天休息”

“嗯，休假一周。”

沈明津低頭說“票我已經買好了，明天我們就出發，先去清城見你外婆。”

“好。”

章凡不由自主地笑了，放以前本不期待休假，以往的生活單調，就算休息也無事可做，但這段時間，一直在數日子，盼放假的心比當學生的時候還殷切。

沈明津帶章凡去附近的餐廳吃飯，才坐下，就有人給他發消息，章凡看到他亮起的手機屏幕，壁紙是他們圣誕那天的合照。

沈明津回復完消息，把手機放下，抬眼說“是我爸發來的消息。”

章凡知道沈明津父母離了婚，這還是第一回聽他提起他爸爸。

“他從國外回來了，約我吃飯。”

章凡聞言忙說“那你快去吧。”

“沒事兒。”沈明津哂笑，“我和他說我在約會，讓他等著”

章凡抿了下，有點擔心，“他不生氣嗎”

“不會，到時候陪他喝兩杯就是了。”

章凡見他神輕松，不由道“你和你爸爸的關系也很好。”

“還不錯。”沈明津說“我在國外復建那段時間都是他在照顧我，你今天忙，等有機會我帶你見見他。”

“好。”章凡垂下眼。

沈明津見失神，就知道是想起自己的爸爸了。

往這段時間，章凡和他說過自己的家庭，母親去世，父親嚴苛，是被約束規范著長大的。

沈明津忖了下說“其實我以前討厭我爸媽的。”

“嗯”章凡抬頭。

“他們沒離婚的時候隔三差五吵架，每回都把家里搞得飛狗跳的，兩個人都沒怎麼管過我，但他們離婚我也不是很開心。”沈明津聳了下肩，接著說“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初三剛轉學那陣子，因為他們離婚我還混的，后來還是聽了你在辦公室說的話才清醒過來。”

“之后我就想通了，父母雖然生養了我們，但人生是自己的，沒必要拿他們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章凡心里若有所，不由怔了怔。

吃完飯，因為還有工作，章凡就回了商城。

晚上八點，o廣場的音樂會準時開始，即使天，晚上氣溫下降，廣場大屏幕前仍是滿了人，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音樂會進行得如火如荼，樂隊在臺上表演得很賣力，將底下的觀眾帶了起來，徹底將場子炒熱了。

章凡一直在后臺幫忙，袁霜從外面進來喊了一聲，隨后說“我剛在外面看見你男朋友了，他好像在找你，我就把他帶過來了。”

“啊”章凡這才拿出手機看了眼，因為外面的音樂聲太大，都沒聽到自己的鈴聲。

把手中的流程圖遞給袁霜，走出后臺，果然看見了沈明津。

他們吃完飯才分開沒多久，章凡不知道沈明津怎麼又倒回來了，不由走向他，問“怎麼了”

沈明津提起手中的袋子遞到面前，勾勾笑著說“給你送喝的。”

章凡掃了眼袋子上的o，并不是“津渡”的樣式，不由到疑。從沈明津手中接過袋子，低頭看了眼杯上著的標簽，更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