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潯也有些疲憊,然而一件事未曾做完,心底有牽掛到底不安生,便留了下來,周蔚和謝南柯見都如此,當下仗義相陪。
到了後半夜,周蔚困頓非常,想出門吹個風醒醒神,然而很快便探頭進來道:“田公公帶來的人要走了,這會兒倉房那邊有人在裝車呢,卿大人起來,準備去送他們了。”
戚潯也不打了個哈欠,“天快要亮了,罷了,你們去歇著吧,我看完這十頁也去睡了。”
謝南柯和周蔚對視一眼,仗義到此為止,轉去隔壁廂房睡覺,戚潯說是看十頁,卻也忍不住多看了幾頁,他們這一晚上忙活,又多看了兩年的記錄,如今時間已到了建元二十一年,也就是十二年前。
戚潯尋著餘鳴的年紀,若這一兩年的記錄再找不出線索,那再往前便不可能了,那時候的餘鳴還未考中進士,自然也住不了這驛。
困乏的不住打哈欠,就在想要回去歇下之時,一個“餘”字映的眼簾,眼瞳一睜,陡然清醒過來,拿著紙去燈下細看,愈發確定了“餘鳴”二字,其後記錄看不真切了,可這二字卻是實實在在,急忙往前後兩頁的記錄看,想看餘鳴到底哪日住,這時,又一個悉的字進了的視線。
心頭猛地一震,“會有這般巧合嗎?”
窗外的天由墨變藍,天快要亮了,思及此,神一變朝外走,先推開隔壁廂房的門,也顧不上裏頭睡得都是男人,高聲問,“卿大人呢?”
王肅朦朦朧朧答話:“去送田公公他們了!”
戚潯將門一關,忙往東邊去,走出幾步,又覺不對,轉了方向往驛站正門跑,未披鬥篷,刺骨的寒風刀子一般,也顧不上,待跑出館舍大門,果然看到幾個人在外站著!
田萬春包裹的嚴嚴實實,正抱怨道:“約好的卯時見,怎麽還不來?若是在京中,這會子都要上朝了!”
宋懷瑾和楊斐在旁相送,安他再等等。
“卿大人——”這時,昏衝出個人影,正是戚潯,邊走邊道:“大人,辛將軍不能走,他與餘大人有過別的集,卻瞞未報!”
氣籲籲的跑到宋懷瑾跟前,“十二年前,辛將軍和餘大人曾一同住芙蓉驛,此番餘大人還死在驛,辛將軍不可能記不起此事!他是故意瞞!”
宋懷瑾有些震驚,楊斐和田萬春也變了臉,他們愣了一瞬,宋懷瑾立刻道:“那便要留他好生相問了!”
他抬步進門,是要去找辛原修的架勢,田萬春和楊斐對視一眼,亦立刻跟上,幾個人風風火火返回,沿著回廊往東邊館舍去,然而還未走到跟前,廚房的方向忽然衝出來一個嚇壞了的驛差——
他大驚失的喊道:“死人了!鍋爐房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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