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伏龍山當真是個妙地。
東北十六里是狼寨,三十多名賊匪,仗著山勢險峻難剿,常常劫掠扶風府城道,不愁吃喝。
正北六十里是猛虎寨的老窩,賊眾極多,號稱八百之數,禍害五座小城的四條要道。
正東十七里是水月庵,庵中尼姑們善於法事超度,來自府城的香客居士眾多,香火錢自不會。
西面三十里是秋宮閣山院,「子曰們」不事生產、附庸風雅,但沒有萬貫家財,哪個敢這麼閑?
山賊、書院、尼姑庵相一山,活的都算滋潤。
唯獨中間的伏龍寨猶如點睛之筆,窮困潦倒,三天八頓,老當家的一死,更是四方一起兌。
「不如我去水月庵點吃的回來!你們防備狼寨襲!」辛卓考慮半天,做出抉擇。
五名賊眾相視一眼,大意外,他用的「我」而不是「你們」。
這還是那個脾氣又臭又,為山賊卻看不起山賊的小大當家?這幾天像是變了個人,大方的賞賜籍也就算了,居然還變得如此生猛。
「不如一起去吧!打上尼姑庵,他賊鳥食,把尼姑們掠進寨子快……呃,反正咱們已經今非昔比,搶他娘!」三當家的振臂高呼。
這話並沒引起大家的共鳴,賊眾們腦海中的畫面不是太好。
「還是我自己去吧!一個人目標小,不容易被發覺。」
辛卓態度很堅決,並且不放過任何一個增加賊眾忠心度的機會,「我說過要讓你們為高手,這點小事怎能讓你們煩心?你們只管利用一切空閑儘快提升武功,我即便是死,也值了!」
主要是他自己太了,「記憶中」小時候急了,去過幾次水月庵,庵中的武尼可不是好相與的,一個人,運氣好能吃飽,一群人過去,指不定被追殺的漫山跑。
「啊這……」
眾賊表怪怪的。
尤其是三當家的,莫名其妙的抹了抹眼角:「這……捨己為人,對,是這個詞,好特娘的讓人。」
「大貴,別這樣,為了你們,我什麼都願意做,以前你們誤解我了,我就是這麼個一心為公、沒有私心的大當家。」
辛卓立了個大大的,轉揚長而去。
直到辛卓消失在山門外,眾賊表驀地一收。
崔鶯兒上前幾步,心中滿滿的疑:「你們有沒有發覺,這小子好像換了個人?往常板著張臉,只會唉聲嘆氣,罵我們魯,如今不僅分了產,還變得這般有擔當。」
韓七娘著下:「他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不至於,俺覺得是老當家的不在了,子曰變了!不再是那個臭脾氣的小子了,男人有時候會一夜之間變的。」三當家的著絡腮鬍子,以過來人的份,分析的煞有其事。
「他沒得選,一但伏龍寨沒了,就他那小胳膊小的,同道不認,府不收,絕對是死無葬之地,做出改變也在理之中。」
「不過這番衝不為己,著實讓人有點小。」
「希水月庵的武尼們發現了,打的輕些!」
……
奔跑中的辛卓驚喜的發現,月井波頻繁。
黃大貴忠誠加10。
白尖細忠誠加10。
崔鶯兒忠誠加10。
韓七娘忠誠加10。
……
太升到樹梢高時,辛卓來到了水月庵後門的林子中,
了手上的麻袋。
這尼姑庵表面上看去與和尚廟並無區別,主殿琉璃飛瓦,偏殿飛瓦琉璃,外面一圈黃漆圍牆,院中青竹、翠柏隨風晃,加上陣陣梵音經聲。
禪意這就出來了。
水月庵不在扶風府三寺、五觀之列,不屬於方敕諜造案的正經寺廟,庵中尼姑們功利心很強。
最關鍵的是,隔三差五空口白牙的跑來伏龍寨秀善心,勸大家放下屠刀立地佛。
所以為飽肚子,們一點吃的,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辛卓小心觀察了一番四周,掏出一塊麻布遮住半張臉,麻利的翻過牆頭,躡手躡腳的向著記憶中的廚房去。
過程很順利。
廚房不大,空無一人,此時散發著陣陣面香和豆製品的清香。
一口大鍋中的大蒸籠正冒著白氣,一旁石臺上兩盤水的豆腐上已經撒上了鹽。
辛卓眼睛亮了。
衝過去,一口囫圇塞下一整塊豆腐,真一個味,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曾想到,豆腐居然如此好吃。
蒸籠里蒸的是白面饅頭和部分菜包子,饅頭剛好,菜包子鹹淡適宜。
一口包子一口豆腐,很快撐到了嗓子眼。
辛卓拍拍肚子,解開麻袋,包子、豆腐一腦倒下去,又在旁邊菜架上拿了些土豆、鹹菜、蘿蔔,估夠寨子兩三天吃的,準備開溜。
轉過,便發現牆角放著筆墨和紙,似乎是做採買寫閥條用的。
心來,拿起筆,鱉爬似的寫了幾行字。
不料剛落筆,後便傳來一陣響,兩個俊俏的青小尼姑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前,張了「O」形。
來的好突然!
辛卓頭皮一麻,口而出:「聽老衲,老子,不,小生……算了不解釋了!」
抬腳從旁邊窗戶跳了出去,直奔院牆。
「來人!」
「有強人!」
兩道尖劃破整座尼姑廟。
辛卓心頭狂跳,迅速翻過牆,直奔山寨方向奔去。
邊跑邊回頭看了眼,沒有追兵?
然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只見前面大樹后忽然閃出一道影,白僧,頭戴僧帽。
尼姑!
一個二十來歲,眉眼俊俏、很大的尼姑,手提三尺清劍,白僧袍隨風搖擺,頗有幾分武林高手的風采。
「阿彌陀佛,貧尼水月庵武堂慧芯,此路不通!」尼姑念了聲佛號。
辛卓停下,心思急轉:「兀那尼姑,起開!」
尼姑淡漠的看向他肩頭麻袋,冷冷道:「施主何人?為何藏頭尾?做出這等事?」
「管得著嗎?
辛卓環顧左右,偌大的山林就一條道,跑是跑不掉了,索把心一橫,滿胡說:「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狼寨二當家的衝天炮是也,有種去我們寨子走一趟,攔我算什麼本事?」
「衝天炮」的確是狼寨二當家,辛卓記憶中聽說過這號人。
「竟是你這孽畜!看劍!」
尼姑顯然是聽過這人的,不由分說,手上清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形矯健,筆直刺來。
來不及躲了。
辛卓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出帶來防的缺口雁翎刀,本能的劈出一刀,大開大合,毫無章法。
【魯狡詐狗一般的旋風刀!】
「罪過!」
慧芯尼姑看向辛卓蹩腳怪異的出刀,角不由出一笑意,帶著三分輕蔑,七分譏諷。
是庵中的武堂尼眾,修的八錦斷風劍,雖然只是九品境,但眼前這強人下盤不穩,刀法鄙不堪,破綻百出,竟是個不品的蟊賊。
可以預見,自己一招之,對方手中刀落地,口被刺,鮮四濺,斃命躺下。
「乒!」
「噹啷!」
刀劍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清劍手而出,高高拋棄,重重墜地。
慧芯口多出道傷痕,出白花花的什,鮮四濺,仰面而倒。
四目相。
一下子都愣住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是怎麼做到的?
「你……」
倒地的為何是我?
慧芯艱難的以臂拄地,一臉難以置信,看著對方在口的破刀,腦袋嗡嗡作響,心中更是翻起滔天巨浪。
剛剛一剎那的過招在腦海中緩緩回放了一遍——
對方原本破綻百出的刀法,忽然詭異的發生變化,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刁鑽角度,盪開了的劍,乾淨利落的劃破的口,若不趁勢躺下,只怕此時已經殞命當場!
他明明就沒有品!怎麼會有這種刀法?
看似頗多,鄙不堪,實則老道、刁鑽、狠辣、變化無端,而且已化境!關鍵還沒有半分心法加持!
「這是什麼刀法?能否告知,貧尼死則無憾!」
「這個……魯狡詐狗一般的旋風刀!」
這該死的名字,辛卓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而且突然就贏了,沒有你來我往的過程,也毫沒有就。
他回頭看向水月庵方向,人聲鼎沸,貌似來了不人,轉便走,眨眼消失在山林深。
慧芯尼姑愣了半天,喃喃了一句:「魯狡詐狗一般的旋風刀?自加的前綴,還是本就如此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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