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騎自行車一路飛奔回到宿舍,一走進寢室里,捧起書桌上的水壺咕咚咕咚就喝了一肚子水。
這水幾天沒換,都已經有一點老舊的味道了,但對于一個筋疲力盡的人來說,也還不錯。
顧俊看了看書桌上一些自己故意設下的痕跡都還在,書本什的擺放位置和順序也沒有變化,這三天里應該沒有人闖進來翻找過這里。李樂瑞那部手機,他一直隨攜帶著。
“呼。”顧俊往書桌邊椅子坐下,這才在腦海中打開系統,看看現在的新況。
打開宿主能力列表:
【泰然手
稀有度:★
可修煉等級:三重
目前等級:第二重(0/30000練度)】
終于突破到第二重!
顧俊三天前就發現了,雖然泰然手升級只需要最后的500練度,但自己解剖半天卻連100練度也提升不了,比以前做靜脈注練習加得還。
“這說明練度不是均速增加的。”他心里總結道,“越往后面就越難上升,或者說越手就越難更。所以最后突破等級的那幾百悉度,比之前的幾千悉度加起來干的活還要多。”
顧俊看著自己的雙手,張了一下,這幾天幾乎一直戴著的醫用橡膠手套,現在這麼松倒有點不習慣。
泰然手升到第二重,覺確實是不一樣了。
十只手指的每一條神經,他似乎都能清楚地到。這是骨間前神經,他心頭一,就到右手的大拇指微微屈曲了下……這是尺神經,他的右手尾指又微微跳了跳。
盡管還不能練掌握,這種細致的控制卻是泰然手升級之前不曾擁有過的。
這一雙手,拿起解剖刀或手刀,都可以做出更加嚴微小的作。
“肝了這幾天值了。”顧俊不由微笑,第二重就這麼厲害,真不知道第三重又能去到什麼程度。
也許到時候,我就是那個擁有全世界最強手指的男人。
顧俊自嘲地笑了聲,關掉能力列表,打開任務列表,看著那個提示框,就像留著飯后才吃的一只大。
【有任務獎勵等待被領取:殘缺結構圖譜1張,點擊領取你的獎勵】
這次系統還智能的,知道剛才是眾目睽睽之下,沒有把圖譜直接發到他的口袋里,是這樣嗎?
第一個困難任務的獎勵!顧俊念頭了,按下了“點擊領取”
“領取功!”
突然間,他的腦袋一下猛烈的刺痛,一道亮不知道從何而來,驟然就懸浮在他的意識海洋上空。
他“看到”那是一張圖譜。
“哦,這份圖譜不是以實發放的,而是意識。好吧,攜帶更方便。”
顧俊試著用念頭打開圖譜,還不練卻可以做到,把它從紛繁的識海中鎖定,放大,再放大……
他漸漸看得清楚,這是一張泛黃的圖紙,材質像是羊皮紙,大概比一張A4紙小一點,紙的四邊邊緣全是殘殘破破的,有幾塊大的破裂,紛的斑駁像是從灰泥里所挖出來的一樣。
這張圖譜上只有一個圖樣,即使是沒有醫學底子的普通人也很容易看出這是個局部解剖圖樣。
看著像是部的前觀圖,但他不能確定……
顧俊對人類的部很悉,只是這張圖上繪的結構……很奇怪,有些像是靈長類的部,但有幾細節又似乎在否定這種可能,靈長類前可沒有一塊像鎧甲般的……板骨?
“板骨。”他喃喃,圖上那明顯是一塊菱形板狀的骨頭,遮掩并連接著后面的肋骨。
顧俊帶著不解,目看向圖譜旁邊的那些標注文字,果然又是那種神異文。這些異文看著像是手寫上去的,與異文藥藥盒上的印刷比較,顯得相當潦草。
忽然,他才明白過來,“這張部前觀圖也是手繪的!”
沒錯了,有些線條歪歪斜斜的,而且……
顧俊覺得這份圖譜不是在寧靜的書房里繪就的,而是在一個險惡的環境當中,所以才有這種潦草匆忙的筆。
他沿著一條條的標線去辨認標注文字,先看了指向那塊“板骨”的文字,再看了其它幾骨骼的文字,發現它們都是由兩個部分組的,這意味著什麼?
像肋骨和骨這兩個概念,漢語是“肋骨”“骨”,英語是“costalbone”“breastbone”。
重復出現的“骨”、“bone”,就是骨頭的意思。
而這些骨骼標注異文的后面部分是相同的兩個字符……那也是骨頭的意思嗎?
顧俊覺這就是同一個概念!這麼一想,他心頭有一塊大石悄然落下了。
“這種異文是一種人類思維可以理解的語言。”他想,“可以理解,就能破譯,就有答案。”
他繼續破解,從19條標注文字中陸續確定出“”、“神經”還有“”這三個概念的異文。繼而發現正如“”、“”都是同一個偏旁,這四個異文概念的文字中也有相同的部件。
“骨、、神經、……也許這個部件是表示跟人有關?還是生命?”
顧俊苦苦思索著,畢竟是個語言學大外行,即使在網上翻一翻資料也看不太明白,可是他又不認識哪位信得過靠得住的語言學朋友。不過現在總算是找到理解這種異文的突破口。
他又看向寫在圖譜下方的一些筆記,共有十行細的蠅頭小字,有幾百個字符。
非常惹眼的是,最后四行的文字是完全相同的,在句子后面也都連著一個完全相同的符號。這個符號就像!或?與漢字放在一起,一看就有別于這種語言,可能是標點符號。他覺不是嘆號就是疑問號。
這句話一連重復寫了四遍……
看來這張圖譜的繪就者,當時的心很激。
“這些筆記是什麼意思呢……”顧俊沉思,看著那潦抖的筆跡,約到里的驚奇、彷徨、恐慌……
或許這些筆記才是這張圖譜的最大價值所在,是可以幫助他理解這一整件事的重要信息。
但他實在是看不懂,而且越看,本就累得夠可以的心也越發疲倦。
“這樣下去也琢磨不出什麼東西來,先睡一覺吧,補足神醒了再對比藥盒上的異文看看。”
顧俊了紅腫酸痛的眼睛,起去臺水龍頭洗了把臉,不想洗澡,就爬上自己的床鋪躺下,閉上了沉重的眼皮……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現實,他好像落了一團灰茫茫的迷霧當中……
寂靜,一片無聲的寂靜。
他慢慢可以看清楚了,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枯樹,樹枝壯而凌,麻麻的像給灰蒙的天空添上了裂痕,沒有一片葉子,只有些殘腐的藤蔓垂下,連風也似是灰黑的。
在那枯樹的寬邁樹干上,有什麼在……
是個小孩瘦弱的背影,手腳并用的竭力抱著樹干在往上爬、往上爬……
顧俊的意識朦朦朧朧的,好像在遠去,這些景象畫面也在遠去……
他看到在枯樹底下的地面,是同樣的灰,看到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尸,就像擺了一個圖案,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孔,但他們的肢……或是手,或是腳,都有扭曲的畸變……
突然,一道影從枯樹上高高地掉落,是那個瘦弱的小孩,小孩雖然已經費盡全力了,卻終究還是抱不住那越來越崎嶇彎曲的樹干,一下失手就摔了下去。
小孩似乎在發出驚聲,但顧俊聽不到。
嘭的一聲重響!他卻聽到了,寂靜破裂。小孩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鮮染紅了灰土,蒼白稚小的面孔被震駭驚恐所扭曲,那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卻再沒有一神采。
這張蒼白稚小的面孔,顧俊見過……就在局解樓的儲存室。
是那個躺在儲存槽里浸著福馬爾林,雙手都已經畸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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