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包淮看了看喬海星，擰著眉說：“不對吧斌子，訂206的是個男的呀！”

斌子的小哥一愣，問：“啥……啥時候訂的呀，我不知道啊。”

包淮：“昨晚打電話訂的，我把房間給人留好了，鑰匙我都收起來了啊。”

喬海星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涼了半截，急忙湊到吧臺前帶著哭腔問：“怎麽回事啊大哥，我錢都了呀！”

包淮忙安道：“別急啊姑娘，等我再確認一下。”

說罷，包淮快步繞到吧臺裏麵，對著電腦翻找起來。

喬海星惶惶不安地等在一邊。

門口的風鈴叮當響起，公寓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男人。

走在前麵的戴著一副眼鏡，穿著一件深藍的衝鋒，背著一個書包，娃娃臉，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後麵跟著一個頭戴黑線帽的男人，他穿著一件過膝的黑羽絨服，拉鏈拉到下，右手提著一個黑的行李箱。

他進門之後就斜斜地靠在門邊等著，牆角的影將他籠罩起來，他始終低著頭，看不見五。

戴眼鏡的男生掃了掃頭頂的雪，走到吧臺前頗有禮貌地說：“您好，昨天我打電話來預定了一個房間，206。”

第二章

斌子眼角，沒想到這麽快就火星撞地球了，他已經顧及不上自己炫酷的造型了，薅豬一樣薅了薅頭發，求助地看向包淮。

包淮也覺得棘手，按理說應該是誰預定的房間就留給誰。可是包淮看看喬海星，這姑娘個子不矮，但是材單薄，羽絨服罩在上顯得十分大，紮了個馬尾，發梢枯黃，一張煞白的小臉，下尖瘦，正眨著一雙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

包淮算是半個北京人，為人豪爽、講義氣，總覺得這大雪天把一個小姑娘趕出去似乎有點兒說不過去。

他幹咳了一聲，換上十分友善的語氣跟戴眼鏡的男生解釋：“哥們兒，個，我們工作接沒做好，我店員不知道你昨天預定過，就把房間租給這個小姑娘了，房租都了，要不您二位再到別瞧瞧？”

男生的鏡片上蒙了一層哈氣，他微低下頭，從鏡片上方出一雙滿是不解的眼睛，“可是……是我預定的呀，”他頓了頓又說：“這要是平時我們就讓了，關鍵是最近房子特別不好找，你現在才跟我說，讓我們到哪找啊？”

人家說得句句在理，包淮陷了兩難的境地。

斌子見自家老板被人懟了啞炮，覺得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了，他看了兩個男人一眼，問道：“你們打電話的時候也沒說是兩個人住吧？”

男生急了，“我們不是兩個人住，”他指了指後的男人說：“就我老大自己住。”他有點不太高興地咕噥著：“要定金你們早說呀，這辦的什麽事！”

斌子一噎，了啞炮二號。

男生看著很老實，又笨，不過好在占理，隻是一味地重複著那幾句話。

包淮兩人被那男生說得一陣臉紅，頗為難堪地不再接話。

空氣裏彌漫著一種進退失據的尷尬。

喬海星攥了攥角，包淮和斌子剛剛的維護讓都看在眼裏，不想讓他們為難，況且的確是別人預約在先的。

訕訕地笑了笑，拉起行李箱，聲音地問包淮：“大哥，這附近還有哪裏有便宜點的住嗎？”

這姑娘是準備主退讓了，包淮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裏不是滋味的，他皺起眉頭，看著門外認真思索著。

戴眼鏡的男生此時也噤了聲，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安靜下來，公寓裏落針可聞。

這時，角落裏忽然響起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小川，房間讓給。”

那聲音很低，又啞的厲害，但字字清晰、幹淨利落。明明隻是幾個字，卻讓人不敢輕易忽視。

喬海星不往門口看去，是那個穿黑羽絨服的男人在說話。他的個子很高，有些駝背，仍舊看不清臉，但據聲音猜測，應該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

隻見他說完這句，沒等那個小川的男生回答，就提起行李箱，緩步出了公寓。

**

車承宇站在幽暗的路燈下，夜幕降臨，來往的車輛排起了長龍。

他慢慢從羽絨服的口袋裏出一隻打火機和一包幹癟的煙，打火機“啪”地一聲響，嫋嫋燃起的白煙很快被風雪吞沒。

小川追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車承宇孤零零地站在街角煙，他正漠然地著遠，仿佛全世界都和他沒什麽關係。

小川猶豫了一下，上前把車承宇的煙拿了下來，低著頭說：“醫生說了，你咽炎不能煙。”

車承宇沒說話也沒反抗，隻把最後一口煙緩緩吐了出來。

小川心口堵得慌，他覺得車承宇不該是這樣的。

兩年前他跳槽到車承宇的公司，在他手下做遊戲研發，那時候的車承宇意氣風發，公司做的遊戲曾是業界最關注的項目。

而車承宇本人不僅年輕帥氣、履曆鮮，同時又帶領著一家極潛力的公司開疆拓土。

那是實打實的是金字塔頂尖的人。

可他現在潦倒頹喪，甚至即將無家可歸。

小川為車承宇不平，也為自己沒能給他解決好住而自責。他煩躁地踢著腳下的雪，發泄著緒。

“小川。”一旁的車承宇他。

小川抬起頭，就看見車承宇布滿的眼睛，他的聲音更是啞的厲害，像是費了很大力氣才發出的聲響。

這幾個月，車承宇為了應對公司的困境，四奔走、接連熬夜，但最終還是無力回天。公司破產後，他把手下的員工盡數做好安排，又把剩下的資金全部發給員工當做補償。

現在看來，他應該已經心俱疲了。

小川煩躁的緒被心疼替代，他沉聲應了一句：“老大。”

車承宇：“回去吧，別跟著我了。”他說完，就拉著箱子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去。

小川急了，快步跟上，“我不！老大你讓我跟著你吧。”

他說完就低下了頭，不敢和車承宇對視，卻倔強地不肯讓步。

車承宇停下來直直地看他。

他不想小川跟著，是不想拖累他，他現在一無所有，走到哪裏都是別人的累贅。

小川懂他的意思，妥協道：“等你找到住，你找到住了我就走。”

半晌，車承宇歎了口氣，重新拉起行李箱，隻是這次他的腳步慢了下來，等著小川跟上來。

小川鬆了一口氣，又很快想起另一個問題，“老大，今晚我們住哪啊？”

小川跟人合租，曾經也勸車承宇搬到他那，和他對付一段時間，但車承宇堅決不同意。這種合租的一般都是均攤水電費，忽然多出一個人來，勢必要占用人家的資源和空間，他怕打擾到小川的室友，也怕小川不好做。

車承宇瞇著眼睛看著車水馬龍的路口，想了想說：“去網吧待一晚上。”

**

喬海星重新擁有了206的歸屬權，滋滋地從箱子裏翻出兩袋李都可寄來的小魚幹，叮叮當當地跑下一樓。

前臺一個人都沒有了，桌上立著一張卡片：暫時離開，有事請找101室。

喬海星順著走廊往裏走了幾步，剛才包淮出來的房間門上著101的門牌。

輕輕敲了敲門，不多時，門被打開，斌子和包淮正坐在小廚房裏的折疊桌旁吃晚飯。

喬海星舉了舉那兩袋小魚幹，笑瞇瞇地說：“大哥，我來給你們送點我家鄉的特產。”

包淮放下碗筷說：“這麽客氣幹嘛，進來坐進來坐！”

喬海星好奇地往裏看了一眼，有些拘謹地走了進去。

沒有關門，房門敞開著。

喬海星把小魚幹放在桌角，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是不是打擾你們吃飯了？”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包淮：“嗨，打擾什麽，我們又不是什麽領導幹部。哎，你還沒吃飯呢吧，要不要一起吃一點？”

喬海星忙擺手，給人家送兩袋小魚幹還要蹭頓飯還要不要麵子了。

包淮哈哈一笑，“也行，那你隨便看看哈，在我這不用那麽拘束。”

喬海星點點頭，四張著。

這房間也不大，所有陳設幾乎一目了然：進門左手邊是廚房，再往前是衛生間。右手邊是前後並排的兩個房間。

比起206，這也算是豪宅了。

喬海星眨著眼睛，看看包淮和斌子，再看看那一桌溫馨甜的晚餐，問道：“大哥，你們倆住一起啊？”

包淮梗住，心想這話怎麽覺那麽別扭呢？

斌子一口米飯還沒咽下去仍然忍不住糾正道：“我不在這住，”他衝裏麵的房間努了努說：“裏麵那間是倉庫。

包淮跟著點頭：“這平時就我自己住，周末的時候我兒子偶爾過來跟我一起。”

兒子？喬海星沒反應過來。

包淮笑了笑，放下碗筷解釋說：“我離婚了，兒子跟著我前妻，孩子剛上小學，周末過來。”

提起孩子，包淮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斌子和喬海星都不上話。

“這皮小子，學習也不上心，他媽每次都讓我去開家長會，次次都被老師批評。說實話我上學那會兒都沒跟老師說過這麽多話。”包淮帶著滿臉無奈又幸福的笑，階段地總結道。

喬海星樂嗬嗬地聽著，忽然，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公司老板。

來不及繼續聽包淮的父子深，急忙跟包淮兩人打了聲招呼，出了101。

喬海星所在的公司當初是以華安電子的名義進行招聘的，華安電子是國老牌件製造商，在國有盛譽。

後來喬海星才知道這家公司是華安電子旗下新立的子公司，老板也另有其人，華安電子隻是占有一部分份。

不過喬海星並不在意這些，作為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找到一份和名企掛鉤的工作還是很珍惜的。

要說有哪點不滿意，就是老板經常利用員工休息時間搞突然襲擊，有時候是突然加班，有時候突然聚餐。

喬海星今天搬家，和公司請了假，不知道這位老神仙又要搞什麽事。

不敢怠慢，輕咳一聲接起電話：“戴總。”

那邊男人的聲音很急迫：“小喬，把上周搜集的客戶資料半個小時發到我郵箱，我現在手裏有一個八十萬的項目，就差這份資料了，你快點啊！”

“呃……”喬海星想說沒有電腦，那邊已經掛斷了。

八十萬的項目，賣了也賠不起啊。

喬海星套上羽絨服跑出了公寓。

街東側有一家網吧，來之前喬海星見過。

網吧裏煙霧繚繞，人聲鼎沸。

“衝啊！上上上！”

“這邊，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