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一日前。
東海濱,臥桑鎮。
鎮中那株千年古桑,經歷過五年前戰的折磨,此刻已經慢慢恢復生機,壯的枝干橫臥在地上,支撐起龐大的樹冠,無數新枝順著樹干延開,枝繁葉茂,遠遠看去如同一柄巨大的綠傘。
晨曦中的臥桑鎮,安寧而清朗,街頭陸陸續新開始有人來,或挑著擔子,或推著獨小車,甚至挎著筐。
仿佛事先約定了一般,來到古桑下,找到合適的位置,將手中的漁獲、農品擺開,趁著太還沒爬高,先占據一個好的位置,免得被曬到。
八月初一,是臥桑鎮傳統的大集。
順著古桑一直朝海邊走,不足二里路,便是漁船碼頭,木質的棧橋曾被鮫人攪得碎,如今已經新建。
幾艘不大不小的漁船剛剛歸港,赤著古銅臂膀的漁民,正在快速地卸下漁獲,一連出海半月,就是為了趕上這次大集。
南越海域,因為常年到鮫人的擾,漁民下海捕撈的時間極為短暫,冬季海風大,近海的水產又,春秋季節又是鮫人活頻繁的時間。
那便只剩下七月末、八月初這短短的月余時間,每一艘歸港的漁船上,都承載著幾戶,甚至整個村子的希。
“海生叔,看樣子收獲不小啊!”
“石把頭,三斤以上的魚我都包了,還是往年的老規矩,直接裝我車里,趁著新鮮我得趕拉到縣城!”
不商人模樣的販子正對著漁船吆喝,其中一位頗為干,穿著比一般的商販板正很多,后邊還跟著幾輛大車,看樣子是漁船的老主顧。
正指揮漁民下貨的中年把頭看了一眼下邊,在船舷上磕了磕煙袋鍋子,并沒有應聲,而是順著纜繩跳到棧橋上。
沖干商販擺擺手:“何掌柜,今年的規矩恐怕要改改,你如果要,就大的小的一起收了,價錢嘛,還得往上提三。”
何掌柜原本布滿笑意的面上一僵,很快產生了一抹怒,責怪道:“石把頭,你我合作了有些年頭了吧?整個臨海縣,除了我們風熙樓,還有哪家能直接吃下你一船的大魚?”
“而且價錢何曾虧過你?更何況,你不趁著現在順風順水,盡快出了漁獲,再去下上一網?我如果不要,那你就在這里慢慢賣吧!”
石把頭聞言并沒有什麼歉疚之意,將頭湊近一些道:“老何,現在能收就收吧,我不瞞你,朝廷要海了。”
“此話當真?”何掌柜聞言一驚。
大安海域什麼狀況,他們這些靠海討生活的人比誰都清楚,七八月可是唯一的捕撈季,這時候海,等于斷了他們的活路。
如果真是這種況的話,石把頭突然提價,倒是有可原。
“我們在遠海到了大安的戰船,已經開始驅趕所有的船只,朝廷為了讓漁民多些活路,撐到八月初,待我們捕夠一才開始驅逐,但再想下海,今年怕是沒機會了。”
“因此我說,現在能收就收吧,晚一點,消息肯定會傳到臥桑鎮,到時候你再想收,就不會是加三這個價了!”
何掌柜聞言,臉上晴不定,朝廷此時海,只能說明兩種可能,第一是大安水師有大作,很可能要對鮫人兵了。
第二,則是鮫人可能會大規模侵大安近海,無論哪一點,今年的捕撈肯定都要泡湯。
石把頭知道這個消息,卻只提價三,已經算是比較厚道的。
何掌柜將牙一咬,很快做了決定:“老石,下貨!就依你的價,大的小的,我風熙樓都包了!”
.......
白小也站在碼頭人群的后邊,默默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場景,又回頭了一眼鎮中那顆巨大的古桑樹。
往事一幕幕浮現心頭,與旁的云若雪對視一眼,見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的臉龐,角微微出笑意。
目又轉向遠方的茫茫大海,似自言自語道:“希這次,一戰能解決大安的海患,讓這些漁民再不用到鮫人的威脅,安心收獲的喜悅。”
云若雪輕聲應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白小也笑了笑,輕輕了云若雪的素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走吧。”
轉頭對后的朋友招呼一聲,幾人登上一條事先準備好的帆船,朝黑石島駛去。
黑石島。
曾經在五年前被鮫人短暫的占據,白小也在這里將鮫人殺退后,如今依然是一個荒島。
不過這段時間,朝廷已經在島東面搭起了一座簡易木質的碼頭,碼頭上停靠著幾艘運輸船。
背風而平整的巖石上,還建起了幾排營帳,此刻有不水兵,正在營帳前生火造飯。
營帳里居住的,都是大安各門派的修行者。
白小也帶著幾位朋友,一間間走過去,沖著他們逐一打招呼,面帶笑意,詢問有什麼需要等等。
這些修行者大多是各門派的高手,此次朝廷征調,各門派均不敢怠慢,一來征調令有昭慶帝的龍印,算是欽調,二來這是一次絕好的立功機會,能夠得到朝廷的封賞,對宗門在大安江湖的未來地位十分要。
于是基本能來到此的,都由各門地位和實力俱高的長老帶隊,其余弟子也基本銳盡出。
更有甚者,是掌門親自出馬,比如章華宗掌門守虛真人就親自前來,這讓凌幻真十分高興,覺得很有面子。
敕法宗帶隊的傳功長老無厭真人,慈云宗則是執法長老水薈大師,而淮州百工,同樣是老人,由簡子方的七叔帶隊。
丹一戰白小也就曾與之識,這次見了自然很是親熱,百工來的人很多,除了幾名陣法師以外,其余人過來并不是直接參戰,更重要的是提供大量軍械。
此外赤霄派、普明禪院、萬象宗,都有不悉的面孔,而與白小也在新秀大會上有過一戰的正刀門裘正昌也在列。
在黑石島上湊合居住一晚,翌日太從東方剛剛劃破晨曦,眾人用過早飯,都已經走出帳外,按照門派不同列陣。
白小也站在眾人面前,呼吸著腥咸的海風,打算做出征前最后的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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