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經理這個人,舉止頗斯文,戴個金邊眼鏡,兒子天闖禍,作天作地的,他也蠻不好意思。他朝門衛招了招手,大門開了,他對后兩位老弟兄說:“總部調來的那個蔣經理,昨晚住在招待所了。我今天請生產部的劉經理拉了一幫伙計去幫他搬家,今晚劉經理代表他們敬個酒——”
“搬到哪兒去了?”余班長人高馬大的,坐在后排,他一個人就能占兩個座位,皺個眉頭都虎虎生威的,“家屬宿舍不早就住滿了。”
蔡經理手一指余班長邊的林電工。
“林工家隔壁那個鍋爐隊于隊長,上星期不是調萊水工地去了嗎,房子正好空出來了。”
余班長聽了,點點頭,沒再問。林電工倒是很意外:“我們那排……房子小了點兒吧。他從總部來的,能適應嗎?”
“總部來的也沒辦法啊,”蔡經理瞅著窗外,電廠小學眨眼就快到了,他無奈道,“蔣經理邊就帶了那麼一個兒子,領導房都住滿了,只能弄套雙職工房給他先當單宿舍住著了。”
以林其樂為首的電廠小學四個叛逆分子站一排,站在老校長辦公桌前,一個個低著頭挨批評。林其樂睜著大眼,打量校長桌上那只硯臺,發現那個硯臺里頭一圈一圈的,像樹的年,難道硯臺也有年。
杜尚和余樵、蔡方元仨人站在旁邊,扭頭瞅那個被一群大人圍住的轉學生,竊竊私語:“哎,你看他穿的那鞋!”
蔡方元用手掩著,低聲音:“國喬丹!好幾千塊!”
外面傳來規規矩矩的敲門聲。
門一開,就是蔡方元他爸,蔡經理的聲音,字正腔圓的:“蔡方元!又惹什麼麻煩讓孫校長生氣啦——”
那聲調起初是頗威嚴的,這時忽然轉了個方向,像初秋的柳葉子,打著旋就乘風上去了。
“哎呀,蔣經理!”蔡爸爸聲音里全是驚喜,在外間寒暄起來,“太巧了太巧了,你來給,來給孩子辦轉學啊?”
林其樂悄悄轉過頭去,看到了爸爸出現在門外。
不同于蔡經理在人群中熱地攀談,林電工臉上帶著笑,卻一直停留在人群外緣。
“爸爸,”林其樂小聲他,“爸爸!”
三位家長跟在老校長后進來了,還有那群陌生的大人。
老校長邊走邊解釋:“這三位,常來!來我這兒就跟串門一樣!”
林其樂躲到了爸爸后,手指抓住爸爸工作服的一角。林電工一開始檢查了傷的膝蓋,又問其他幾個孩子有沒有傷,特別是杜尚。
“膝蓋疼不疼?”爸爸匆匆小聲問。
林其樂立刻搖頭,兩條馬尾在肩頭掃過。
老校長坐下了,端起茶缸子喝了口茶,然后開始今天的訓話,主要針對這四個冥頑不靈調皮搗蛋的問題小學生。林爸爸一邊跟老同事一起聽著,一邊從袋里出一小塊紅喜糖,向后塞進了林其樂手里。
林其樂忍著開心,用手心包住那塊糖,飛快藏到了后去。
為免被其他人發現,林其樂朝周圍看了看,又向后瞥了一眼。
那個蔣嶠西的省城來的男孩子,被一群大人圍在中間,就站在的后。
蔣嶠西垂著眼,面蒼白,神冷漠。仿佛在這里多待一分一秒對他而言都是折磨,他已經快無法忍了,只是邊人太多,父親也在,他只能這麼堅持著。
林其樂一愣,立即轉過了去。咬了咬自己的,也學著板起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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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的故事,,友,親,也是邊許多人的長故事。開始于上世紀末,總上是個比較治愈的都市話。
祝我的朋友清寶生日快樂!
因為寫到上世紀,有一些千禧年時代背景的元素,考慮到可能會有年輕讀者看文,所以把每一章這部分容寫注釋,附在作者有話說里。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小伙伴可以跳過。
*本文是建立在半真實背景上的虛構故事,主角人相關皆為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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