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言辭激烈,可邏輯愈發混:“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的,別忘了當初是你幫他逃出來的,有人詛咒我,說我不得好死……初謙他喜歡我啊初謙……我也喜歡他……”
周依舊保持沉默。
他也想說點什麼,可是,聲帶扭作一團,像是打結了一樣,每一次嘗試發聲,都會讓周痛苦不堪。
仿佛,仿佛他又回到了無力的孩時代。
周靜有神疾病。
不周靜,他們三個,他,初謙,周靜,沒有一個是完全正常的人,或多或都有心理問題或神疾病。
抑的原生家庭會帶來各式各樣扭曲的格。
目前看,初謙是他們三個中最正常的一個。
或許是因為他逃出來的最早。
他其實不懂,明明不喜歡孩子,為什麼還要把他們生下來。
一向老好人的周難得發緒,歇斯底里:“他已經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到憤怒,是為周靜傷害了初謙,還是為自己不幸的年。
大概被周嚇到了,那邊的周靜安靜了幾秒。甚至還喊了周一聲哥哥。
說:“哥哥,我害怕。”
“沒人知道你是誰。”周盡量讓自己冷靜,他想在萬眾抉擇之中找到兩全其的方案,既對得起初謙,又不會過度刺激到周靜。
其實他已經對不起初謙了。
可是周靜是自己的妹妹,哪怕只是繼妹。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明昭。
……
形象好,氣質佳,績優異,格溫和,而且還在男多的理工科,所有BUFF疊在一起,造了明昭追求者眾多。
□□、微信每天都有不同專業、不同年級的小男生變著花找話題跟明昭聊天,求神一個青睞。
由于從小到大追求者都很多,明昭已經習慣了小男生們的沒話找話,禮貌的回個表,然后三言兩語中止話題。
如果小男生不能會到禮貌的拒絕,明昭一般選擇冷理。
[我在你們寢室樓下,方便下來見一面嗎]
如果發件人不是周,明昭會把這條消息歸結為拎不清楚的追求者,但看到周二字,突然想起初謙上車前對自己說的話。
“他是周的妹妹,我不想傷害周。”
“周靜的事我不追究了,他不容易,我理解,但不原諒。”
初謙似乎早就料到了周會來找自己。
收到周消息后,明昭行匆匆下樓。
“剛回來又要出門,小心點。”林驚枝一邊吐槽,一邊叮囑明昭注意安全。
“嗯嗯。”
明昭一下樓,看到局促地站在小花壇旁木椅旁的周。
白襯衫和不太合的牛仔,加上死板的黑框眼鏡,讓周本就不算機靈的長相更加呆板。
儼然一副被996折磨十年以上的社畜模樣。
過周,明昭好像看到了自己從業十年后的樣子。
“怎麼不坐?”明昭指指木椅。
周如夢初醒般僵僵坐下,關節僵似皮影戲里的人偶。
明昭簡單整理一下自己的擺,調整坐姿,既不會因久坐出褶皺,也不會不慎走。
致優雅的孩和狼狽局促的男孩坐在同一張長椅上,中間沒有任何理隔閡,兩個人之前卻仿佛隔著天塹。
周低著頭,不發一言,明明他才是發出邀約的那一個。
“找我有什麼事嗎?”對周來訪的目的大致了解,明昭依舊禮貌象征詢問。
周張了張,但沒有發出聲音。
明昭也不催他。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五分鐘,或許更久,周終于能發出聲音,他的第一句話出乎明昭意料。
明昭以為他會提周靜,但他沒有。
“初謙跟我提過你。”
怪不得初謙會料到周來找自己。
“不過今天之前,他沒有跟我提起你。”如果初謙不提,打死明昭也想不到這倆人會認識,這兩個人看起來沒有什麼認識的理由,一個985高校的向男大學生,一個從小輟學但驚才絕艷的電競選手。
周的緒似乎緩和了一些,沒有剛開始那麼張:“沒提我正常的,不過他提起你時很高興,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他。”
這些話是明昭沒想到的。
明昭有點好奇初謙眼中的自己:“他怎麼說的?”
“應該是剛離開家不久的時候,他說他遇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姐姐,很溫,對他很好,很有耐心,鼓勵他去青訓,還請他吃了一碗板面,加腸加蛋還加了,那是他從小到大最香的一頓飯,我隔著破碎的手機屏幕都覺得好香。”
明昭鼻子莫名有點酸,沒想到一碗板面會被記這麼久,自己差不多依舊要忘記這件事了,可初謙和周還記得。
“他說,哥哥,外面的世界沒有那麼可怕,比在家里好得多,起碼不會有人打他。”
明昭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抖;“……打他?”
周目依舊呆滯,好像這世界上沒什麼能讓他提起神,他說:“家暴。”簡短的兩個字卻重如千鈞。
明昭瞳孔蒙上一層不明分的霧氣。
時間太久,明昭都快記不起第一次見初謙時的樣子。
只記得是在網吧,坐在自己旁邊的小男孩,瘦弱蒼白,一臉稚氣。自己在這邊寫代碼,他在那邊專心致志打英雄聯盟。個頭不大,作倒是厲害,一個人追著對面五個殺。
打完一把他出去買了一袋最便宜的袋裝方便面,碎了,把調料包倒進去,干嚼。
只是看著明昭就覺得咽得慌。
那時候英雄聯盟剛出來不久,明昭也喜歡玩,不過玩得不多,也不算好。
“你帶我贏一把,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小初謙警惕而倔強,表達能力也不是很好,磕磕出四個字:“先吃,再打。”
“。”
彼時的初謙明顯營養不良,瘦瘦小小一只,站起來可能連一米五都沒有,比自己矮一大節。
他們兩個的第一頓飯確實吃的是板面,不過明昭記不太清給初謙點了些什麼,只記得初謙那一頓吃的夠小明昭吃一天。
飯后,初謙如約帶贏了一把。
明昭說:“你很厲害,要不要考慮打職業。”
傲扭的小初謙沒應聲,直到晚上臨走前,初謙才黏黏糊糊的湊過來,扯著的擺,別別扭扭的問:“你明天還來嗎?”
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那一段時間天天去那家網吧,父母問:“去網吧干嘛,家里不是有電腦嗎?”
小明昭聲氣:“我是要去做好事哦。”
優渥的家境,開明的父母,造了明昭的細心和溫暖。
贏一把一頓飯是當初兩人心照不宣的約定。
這種日子過了沒多久,初謙過了試訓,即將去DG青訓營報道。?
高教園區里,一家名叫“西三”的數碼店等著十一點十八分開業。店門口是一幫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在做最后的整理,舉凡花環門、氣球門、紅地毯、拉花、花籃等慶典該有的東西都有,密集的熱鬧鋪滿連綿十來個大櫥窗的門面,似乎昭示該店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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