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朝辭, 好久不見啊。沒想到會在人界遇到你。”

　一個雄渾的聲音闖朝辭的耳朵里，忽然發現非常近的距離，居然有一能逃過警識、震懾心魂的妖氣。

　這妖氣帶著遠古的力量，蒼老卻強大, 年歲不在朝辭之下。

　神一提, 帶著十二分的警覺環視了周圍一圈。

　終于, 發現了聲音的主人。

　一只伏在十步之外，正在曬日浴的, 小王八。

　小王八的上還綁著一個致的蝴蝶結，一雙瞇起的雙眼正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著朝辭。

　朝辭：“……”

　目在它上停留了片刻后，掠過, 繼續往別的地方看。

　小王八：“……青丘朝辭, 不用到看了, 就是我！”

　朝辭將目轉了回來，無比納悶地問道：“你是誰？”

　小王八用耄耋老者的聲音冷笑了一聲，道：“吾乃怪水旋，莫非你不記得了麼？當年你在妖界流浪的時候，咱倆還有些過結。”

　聽它這麼一說，朝辭對這個名字倒是有點印象。

　這旋生于怪水, 是舜帝時期的神, 為卻長著鳥首蛇尾，聲似劈柴。

　當年朝辭青侜蒙蔽, 到去找今今的元神時，的確與這旋惡過。

　當時旋在妖界仗著輩分高又厲害，稱霸一方。

　還未從今今慘死的余震中徹底解的朝辭和現在平和的全然不同, 暴躁易怒, 還背負著屠殺全族的惡名, 完完全全是只聞風喪膽的惡妖。與青淵赤火的相融也不太順利，滿心滿肺一點就著的火星子，和旋的大戰不是為了別的，只覺得這只蠢礙著的眼，擋住了尋找今今元神的路，二話不說就要它的老殼。

　當時沒能分出勝負，不過這兩位大妖一戰，鬧得整個妖界犬不寧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事兒稍微一提，朝辭便想起來了。

　不過朝辭記得此法力高強面目猙獰，誰看上一眼都得連夜做噩夢。

　可是，眼前這又小又萌還戴著蝴蝶結，丑萌丑萌的西哪還有半點旋的影子？

　朝辭不解：“為神，你居然為人類的寵？真讓人大開眼界。”

　旋呵呵冷笑：“放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了人類的寵了？”

　旋剛剛反駁完，就聽不遠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對它喊了一聲，立即跑了過來。

　“小八，你怎麼跑得這麼快啊？一轉眼都不見了，嚇了我一跳。嗚嗚嗚，沒有你的話媽媽該怎麼活呀？”

　說著小姑娘就把旋給抱了起來，在臉上蹭蹭，一副無比疼惜的樣子。

　被狠狠疼的兒子收到朝辭看好戲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將聲音傳的識海之中：“我和人類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算不得寵。”

　雖然聽不見旋和朝辭的對話，可小姑娘拆臺的節奏一點兒都沒落下，立即跟了一句：“今天咱們晚上吃小魚魚好不好啊？”

　旋剛才還瞇一條的雙眼迅速歡喜地張開。

　朝辭：“噗。”

　糟了。

　被晚餐迷的旋立即察覺到那只狐貍輕蔑的眼神，補充道：“我的確不算是人類的寵，頂多是互相利用，我滿足的需求，滿足我的質需求而已。再說，有人類伺候著有什麼不好？”

　朝辭雙臂抱在前，優雅地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在識海里與旋對話：“沒關系，不用解釋這麼多，就算你當人類寵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萬年的神自甘墮落罷了。”

　“你！”

　“苜苜！”

　朝辭還沒來得及嘲諷完的老對頭，陸今來了，和抱著西的小姑娘如出一轍，人還沒到就從遠喊了一嗓子。

　剛剛嘲笑完旋的朝辭頭皮一麻。

　今天陸今和趙鈺要去談一部新戲，朝辭正好忙完自己的事，想過來接一塊回家。但是樓上談項目的全部都是在業界的老人，本來現在網絡上就在盛傳是個“老婆奴”，各種兩人同框現場的照片里，朝辭那雙眼睛明面上暗地里都聚焦在陸今上，一副離開陸今半分鐘都不行的樣子。

　這會兒再上去被人發現的話可就真沒法說理了，換張臉上去還得想個新份。

　算了，別打擾今今這個工作狂工作。正好這樓下有個小花園，便在這兒曬曬太，等著陸今。

　“苜苜，等了很久了嗎？有沒有想我啊？”

　陸今戴著口罩和帽子，見周圍沒人在注意倆，一過來就了朝辭的耳朵，從耳朵一溜到頭頂，然后不安分的手又繞到的下上，像逗狗狗一樣撓了幾下。

　陸今的手法越來越厲害了，這一套行云流水下來讓朝辭萬分舒適，一雙耳都快要被出來，尾抖著就要往外冒的時候，忽然到一冰冷的眼神。

　那只的小旋安詳地伏在主人的手臂上，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朝辭，將剛才說過的話原封不地返回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萬年的神自甘墮落罷了。”

　朝辭：“……”

　“狐貍給兔子當寵，妙啊，真是妙。”

　朝辭：“…………”

　朝辭一路都在想，我是今今的寵嗎？我是寵嗎？我只是而已。

　兩人坐進車里，朝辭就要開車的時候，陸今靠上來對眨眨大眼睛，說：“我要玩耳朵，我要玩尾。”

　“今今……”

　“好不好嘛。我今天好想你。”

　“……不可以撒，這是犯規的。”

　陸今挽著的手臂，在的臉頰上蹭了蹭，手指在的心口畫圈圈，帶著盈盈的笑意問：“不可以犯規嗎？”

　“……”

　朝辭覺心口都要被磨化了，乖乖出耳朵和尾的時候，在心里跟自己說，就算我是寵又怎麼樣？這不過是的某種表現方式罷了。

　回到家剛將門關上，朝辭還沒回頭，就被陸今從后抱住了。

　“我還要尾。”陸今下擱在朝辭的肩頭，的耳朵，沿著耳廓往耳里磨了磨，弄得朝辭發。陸今的手指再往上蹭，狐貍耳朵竟不朝辭的控制，被陸今之后自顧自地豎了起來，將它主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會這樣？”朝辭有些疑。

　陸今卻在笑：“看來你的聽話得很，不用我開口它就知道我要什麼了……和你一樣乖。”

　不得不說，最近陸今似乎掌握了一點兒邪門的技能。

　也不知道上哪兒開的竅，每次上來的時候，都能在朝辭最最舒服的位置。

　耳立起來后更是不得了。

　以前陸今喜歡的耳尖和耳廓，時不時往耳里探，這就已經很過分了，這段時間又喜歡上耳和腦袋相連的那道隙。手指時不時地往那隙里，幾個來回，都能給朝辭磨出點兒心火來。

　除了耳，還有尾。

　也是和耳相同的位置，尾與尾椎相連的小窩，陸今試過在那小窩上蹭，朝辭的九條尾便打了個激靈，紛紛立起來發著，仿佛在宣告陸今對它們的控制權。

　又舒服又奇特的讓朝辭有點兒不住，將陸今不安分的手摁在沙發上，有點兒激。

　陸今的很快就燙了起來，而發現自己的溫度要比陸今高上許多。

　陸今察覺到了朝辭一直擰在一起打的九條尾，輕笑一聲，手臂繞到后將其尾圈在手中，輕輕擺著。

　朝辭覺連著心脈的事被陸今掌控，吻得發紅的輕抖，得更近。

　“今今……”朝辭有些委屈地喚了一聲。

　“了啊？”陸今另一只手的指尖勾住的襟。

　陸今的指尖有些發涼，雪與火的撞，讓朝辭渾一凜。

　“喜歡我嗎？”陸今見眼神中帶著癡意，用舌尖勾了勾的。

　覺陸今髕骨從朝辭的大群磨過去，又回來，苦不堪言的朝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只好用熱切的行告訴陸今心底里的答案。

　……

　陸今在別的方面有點兒純真，特別是對待工作極其嚴肅，甚至有點兒一板一眼的意思，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投機取巧。

　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兔子一族的天，在另外一些方面好像格外有天賦，類旁通，還盡折騰出一些獨特的玩法。

　不過后來朝辭發現了，的今今是很聰明，不過在聰明勁兒之外，能擁有這麼老道的逗狐手法，其實還是刻苦學習的結果。

　“咿咿咿——嗯嗯嗯——咿咿咿——”

　某晚，朝辭拿著調制好的安神酒往客廳走的時候，突然聽到電視里傳來一陣悉的聲。

　朝辭腳步戛然而止。

　為狐族一員，自然聽得出來這是的野生界的近親，一只小狐貍在沒沒臊地喚，聽這喚的靜估計還舒服。

　陸今坐在沙發抱著抱枕手里拿著可樂，正興致地看電視。

　不知道是哪個倒霉的頻道正在播放“世界”，片中那只蠢狐貍正被個人類從下到肚子，又抓了兩把腦袋，便沒臉沒皮地在地上打滾，興地瘋狂擺尾，整個肚皮都翻到面上了，前爪勾在前整個腦袋拼命往人類的手上蹭，還附贈一系列不堪耳嗯嗯啊啊的靡靡之音……

　朝辭陷了沉思。

　今今為什麼要看這種東西？

　朝辭躲在墻后，探出腦袋悄悄觀察陸今，見陸今雙眼盯著電視，眼珠都不會了，完全看了個目不轉睛，覆在膝蓋上的手指還有一下沒一下地一，仿佛整個人已經帶那只狐貍的手，正在練習手法。

　畫面一轉，一只狐貍變了兩只，兩只狐貍靠近相互聞著對方，甚至從后方上來要咬住對方脖子的時候，朝辭再也忍不住，一把將陸今的眼睛捂上了。

　“嗯嗯？怎麼啦！馬上就要到彩的部分了！”陸今抗議著。

　“不可以繼續看了哦……”朝辭相當無力地說。

　本來人類喜歡拍各種紀錄片”窺探“私的行為已經讓人很無奈了，沒想到還能得寸進尺，連這玩意都不放過。

　朝辭死死地將陸今的眼睛遮住。

　“為什麼不讓看啊，人家看得正起勁呢。”陸今著朝辭的手臂，帶著笑意明知故問，“而且我這是在認真學習。”

　“學習？”

　“學習讓大狐貍舒服的手法啊。”

　沒想到今今居然還敢直接承認。

　朝辭苦口婆心地勸阻道：“……乖了，太遲了要睡覺了，明天一大早不是還有工作嗎？睡太晚明天會很累的。而且這個點鐘喝可樂不怕起夜嗎？”

　們家那個沒有靠背的沙發已經被換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倆一起挑選、包裹極好的新沙發。

　這會兒朝辭站在沙發背后面，子往前傾，讓陸今的腦袋靠在自己的小腹上。

　“連可樂都不讓喝啊……”陸今微微撅起，“而且不讓學習的話，我怎麼讓你開心呢？”

　朝辭聽出的潛臺詞，假裝沒懂，眼波微，陸今手里握著的可樂就消失不見了，變了心調制的安神酒。

　在電視播放“春天到了，萬復蘇，又到了..-配的季節”這句話之前，朝辭將陸今抱起來，速速帶回房間，免得又被開啟一些奇怪的好。

　最近今今不知道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一直都在看些稀奇古怪的視頻，鍛煉不著邊際的技巧，還時不時“污染”一下朝辭。

　那□□辭剛剛從公司的電梯里出來，收到陸今轉到微信的幾個視頻。

　第一個視頻里，有只傻狐貍好奇地繞著野外攝影師走來走去，最后蹲在鏡頭面對又聞又蹭又咬，一副不明所以又蠢蠢的樣子，看上去和傳說中狡黠艷的狐妖完全不搭界，分明是只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