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舒禾和許嘉實都是彼此的初。

因為兩個人先前都沒有男親關系的歷史,因此他們并不知道究竟應該是怎麼談的。

在往的時候，尺度和進度也把握的不好。

這就導致了，表白當天那個月清朗的晚上，許嘉實很想把舒禾摁在墻上親。

但最終也只是實現了“摁在墻上”這四個字而已。

當晚的月到令人遐思翩飛。

月下的人便顯得更加旖旎。

許嘉實雙手圈著那一圈細瘦的手腕,固定在頭的兩側,一步一步的靠近。

并不清脆的腳步聲,聲聲踏在人心尖上。

舒禾覺得前所未有的。

很想把手掙開、收回來,很想把自己一團，很想躲避男生火燒一般的目。

可是他偏偏箍得的，讓一寸也彈不得。

明明只是牽手而已。

夜晚的微風從前拂過,舒禾起了一層細細的皮疙瘩。

卻不是因為冷。

明明頸下那一片地方被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可是卻無端的覺得,恥極了。

的每一脈都在搏著往各涌，沖得人神思混沌。

第一次,所有的都新奇。

尤其是慌的心跳。

年圈住的指尖修長而有力,向收得更了些,能到極其不穩的脈搏。

舒禾倒不至于疼，卻覺得呼吸比剛才更加艱難。

吞了吞口水,滿臉都寫著不知所措。

像一頭驚慌失措的小鹿。

許嘉實心里得不行,氣息很急。

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了幾下,極力克制著緒，咬著字音說道——

“話不能說,知道麼？”

舒禾又又訥，一顆心幾乎要從膛里蹦出來。

自己剛才明明沒有說錯什麼。

可張了張，那反駁的話卻叛逆地卡在嗓子眼里，怎樣也說不出來。

半晌,只好點了點頭。

又聽見男生極輕地嘆了口氣——

“我不住你撥。”

……

話音剛落，他便松開了。

舒禾被他過的地方都是燙的。

不自覺地將雙手都藏到背后去，一下一下地著，頭垂得很低。

“我沒有撥你……”

細若蚊蠅的辯駁。

顯得非常沒有底氣。

許嘉實目里跳著灼灼的火焰，沉默著沒有回話，就又聽更小聲地咕噥了一句。

“明明是你在撥我……”

許嘉實忍耐極了，額角都滲出了細細的汗珠，聲音似要低到深海里去。

“是。”

極迅速而坦的承認。

空氣再一次陷一陣沉默。

“那你學會了麼？”

……

（二）

兩人宣的那天。

C大表白墻上再次腥風雨，暴一片。

然而那時候，正漂浮在輿論風口浪尖的、等胡蘿卜的兔子和送胡蘿卜的宇航員，正安安靜靜待地在“時遇”餐吧的最角落里，聽著悠閑舒緩的音樂，面對面坐著吃飯。

“時遇”餐吧就建在校園的生活區，裝修得很有格調，類似于咖啡廳，提供飲料、茶點和正餐。

里面的座位除了有桌椅和卡座外，靠墻的那一排區域還有一個個單獨的小隔間，用厚重的簾子與外面隔開，非常適合小約會。

舒禾坐在許嘉實對面，小口小口地著盤里的飯，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抬起頭，瞄了一眼對面的人，小聲地問：“我想跟你坐在同一邊，好不好？”

許嘉實微微愣了下，從善如流地端起盤子，坐到旁邊，偏頭問：“怎麼了？”

舒禾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彎了彎。

忸怩了一會兒，也沒看他，眼神不知道飄向什麼地方，輕聲道：“就是想離你近一點。”

聞者勾著角，顯然是心極好，從善如流地換到了旁邊的座位。

不過，兩個人離得近了，氣氛就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舒禾本來不是話的人，但不知怎得，在他邊的時候，總覺得有些。明明心里有很多事想問他，又覺得要是真的問出口的話，搞得跟相親似的，顯得很刻意又很矯，于是只好都統統咽回了肚子里。

倒還是許嘉實先開了口。

實錘了這場約會中蘊含著的相親實質。

“平時空的時候，都喜歡干什麼？”

“……”

“唔，”舒禾想了想，“刷劇，跳舞，旅游，陪狗狗玩。”

許嘉實在聽到“刷劇”二字的時候，挑了挑眉：“刷什麼劇？”

舒禾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那種不怎麼要腦子的，沙雕小甜劇……你們男生應該不看的——”

最后一個“吧”字還沒說完，就聽到許嘉實飛快地接了一句：“從來不看。”

……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卻總覺得他的語氣有點奇怪。

但是也說不出奇怪在哪里。

舒禾只好輕輕點了點頭：“噢。”

“里面的男主，”許嘉實語氣頓了頓，神不明地問，“一般怎麼談？”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舒禾愣了一下，腦子里不控制地涌進那些瑪麗蘇的電視畫面，臉都紅了起來。

有一種，小時候在爸爸媽媽的死亡凝視之下，看偶像劇男主角接吻的尷尬。

雖然他并不能看見腦子里的畫面。

吐了口氣，含糊過去：“就是先，然后追，追到了以后，繼續……”

許嘉實若有所思地問：“怎麼？”

怎麼？

大概就是……像那天晚上，他對做的那些事，一樣的吧。

許嘉實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仿佛又把昨晚那種旖旎的帶回來了一些。

舒禾的臉不控制地越來越燙，干脆用手捂住，悶悶地答：“不知道。”

許嘉實見無端的又了起來，輕笑著把的手拿下來。

“怎麼這麼容易害？”

“跟小朋友一樣。”

舒禾訥了訥。

男生順勢握住的五指，帶著往卡座后的包一靠。

兩人挨得很近。

的肩和他的手臂在一起，弱無骨的荑被他幾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整個人都張得像一弦，地繃了起來。

“我第一次，”許嘉實低低沉沉地開口，“所以，不知道生喜歡的男朋友是什麼樣的。”

舒禾一愣，覺得腦子有點懵。

他頂著這樣一張驚世駭俗的臉，還需要考慮這個問題嗎？

指尖被他輕輕了下，像是催促。

“嗯？”許嘉實偏過頭看。

舒禾避開他的目，有些不自然的輕輕了那被他過的手指，囁嚅了半晌。

“我……喜歡……喜歡男朋友……對我好一點。”

許嘉實的語氣十分無奈：“這還要說？”

“唔，”舒禾看著面前百香果蘇打水里的氣泡浮浮沉沉，繼續思考，神放松了些，“過兒節的時候，要跟頭像里畫的飼養員一樣，給我投喂好吃的。”

“稚。”許嘉實笑，“你們00后，都要過兒節的？”

舒禾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聲音很小：“不知道，但是每年爸爸媽媽都要給我過的。”

許嘉實眸閃了閃，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暗了下去。

他淡淡“嗯”了聲，繼續輕輕著的手，細的讓他有些上癮。

許嘉實說道：“不用特地等那天。”

舒禾“啊？”了一聲。

偏頭看他，正好撞進男生帶著笑意的眼神。

許嘉實大手了的發頂，輕聲說道：“我的小朋友，每天都有胡蘿卜。”

舒禾小聲地應了，低垂著眼睫，卻不住邊的笑意。

許嘉實也勾了勾：“還有沒有？”

舒禾纖長的睫撲閃了一下，垂眸，了，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許嘉實也不催，耐心地等著。

舒禾醞釀了好久，才開口說：“我……可能會比較喜歡粘著你，所以，希你能讓我粘著……”

舒禾喜歡的東西其實不多，但一旦喜歡上了，就會非常專。

小的時候，鐘一只薰草熊，會每天把它放在包里，在學校和家里兩頭背，連春游和旅游的時候都要帶上。小熊直到現在還睡在寢室的床頭，十幾年如一日的。

后來，有了小，不僅天天陪他玩，甚至旅游的時候，都會去搞定那些繁復的程序，帶著他一起走。

許嘉實聞言，偏過頭，微微俯下，離得很近。

“怎麼粘？”

溫熱的氣息裹著他低沉而有磁的嗓音一起吹進耳中，像是通了道電流一樣，電得舒禾渾輕了一下。說話的時候，瓣甚至掃過耳尖。

舒禾耳朵那塊尤其怕，被他這樣一撥，整個人都好像燒了起來。

耳后發，后頸發，渾發。

小幅度地扭了一下，神局促極了，被他扣著的五指也不由自主地輕輕撓著。

被撓的人沒什麼反應，自己倒是覺得連指尖也了起來。

心跳好快。

年眸中含著不加掩飾的笑意，看著雙頰緋紅的害的小模樣，覺得心里某一塊地方，像是被的指尖輕輕了一下，得不可思議。

曖昧繼續發酵。

半晌，他終于放過，把頭轉了回去，又仿佛聽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事一樣，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以為自己找了個朋友。”

“啊？”

舒禾不明所以地問，卻還是不敢抬頭看他。

“結果找了個小朋友。”

“沒有呀……”舒禾垂眸，十分沒底氣地反駁，又輕聲咕噥起來，“就算圖片真的和實不符的話，我也不支持退貨的……”

“嗯，”許嘉實點頭，把的手扣得了些，“圖片沒有實可。”

又用指腹在手背蹭了蹭。

“我賺了。”

……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話：【冰冰：從來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