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吾君/文

在六歲之前,宋清瀾一直認為自己是幸福的，父親雖然不好，但是一家也算和樂溫馨。

比起經常不在家忙于公事的母親，父親陪伴更多,陪過生日，帶去樂園玩，和一起彈鋼琴,為他畫畫像，他在宋清瀾的眼里，是世界上最完和溫的存在。

在這種對比襯托下，并不經常出現在生活里的母親,比較的影子化,父親常讓理解母親的忙碌，告訴要尊重和戴，因為媽媽是為了他們為了很多人才這麼忙,宋清瀾一直聽話,在心里仰慕著母親。

可是世界所有的好似乎都那麼脆弱，在不經意的瞬間，像是被擊中了最關鍵的節點,然后支離破碎。

父親的病似乎一直是不好不壞的，宋清瀾會擔心,但是覺得他還可以陪他很久,但當那一刻來臨的時候,知道縱然是最的父親,也沒辦法陪走很久。

在父親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還拉著的手。

宋清瀾忘不了那個瞬間，明明前一刻還在拉著的手夸獎著的畫有多好，明天要一起做什麼樣的計劃，下一刻他就倒了下去，再也沒睜眼。

母親趕了回來，默然不語許久，最后只是了的頭發，告訴要堅強。

在那時候起，宋清瀾發現，自己其實也沒有那麼幸福，而且伴隨著父親的離開，好像照在上的也不再溫暖。

站在靈堂上，像被所有人給拋棄。

亦然就是這個時候，進到宋清瀾的生活的。

在靠近的時候，宋清瀾很煩，非常煩，一點也不想讓人打擾，只想跑去一個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等待著一個不可能再回來的人。

但是亦然太堅持不懈，而且還告訴了宋清瀾的故事。

宋清瀾聽完其實并沒有輕松多，亦然曾經的悲傷并不能讓覺得自己似乎不是一個人而好過一些，不過還是亦然的進，讓了一些時間去想那些難過的事。

宋清瀾一直是個文靜的孩子，直到父親的去世讓的臉上帶上了冰，然后新員的加，讓宋清瀾徹底的崩潰。

才不過三個月而已，宋清瀾那個時候才六歲，憤怒的控訴著母親，一點也不想再敬慕，爸爸說的是錯的，本就不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自己。

但是怎麼可能抗爭的過母親呢，木然的看著新員的加，盡管那個人臉上帶著笑容，可是宋清瀾還是覺得他虛偽可憎，看見母親的時候甚至覺得反胃。

而宋紫慈卻只覺得是不適應的小緒，在那段時間里，宋清瀾都沒開口過母親。

想要離開這里，不想再面對這些，除了爺爺之外，找不到其他的可以離家的方式。

但是爺爺卻告訴不可以，如果離開了，那麼那個家就不屬于了，爸爸存在過的痕跡就會被抹去了，媽媽就可以更加心安理得的忘卻自己曾經的丈夫，本應得的一切都會屬于另一個人，盡管那個人還沒有出生，而且才不過三個月，媽媽就結婚了，他們一定是在爸爸去世之前就已經有了。

爺爺問，你能容許你和你爸爸的東西，就這麼被別人全部拿走嗎？

當然不可能。

宋清瀾最后還是決定留在家里，就要用給自己的存在日日夜夜的提醒母親，提醒的新丈夫，這家里曾經還存在著一個人。

那時候起，宋清瀾就把自己封閉起來了，仍然裝作聽話的模樣，努力的學習很多東西，連亦然來告別，說即將去往別的城市，宋清瀾也毫無波。

在一年后，家里又多了一個新員，母親給取名‘宋滿’，希將來能夠生活滿。

宋清瀾無比厭惡這個還在襁褓中的對外界惡意毫不知的孩子，知道將來一定會奪走原本屬于的東西。

爺爺給出了一個主意，告訴應該怎麼做最好。

宋清瀾其實很抗拒，對待一個自己并不喜歡也本不承認是自己妹妹的人，本無法表達寵和喜歡。

可是漸漸的，覺得這種辦法也不錯。

因為生育耽誤了不工作的母親，在恢復好之后快速的投到了工作里，不愿意承認的繼父是的助理，也要跟著忙碌，那個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小生命，是被保姆帶大的。

好像比還可憐，起碼曾經還有爸爸，宋滿的爸爸卻不是總陪著，沒有那兩個人的痕跡沾染，宋清瀾看宋滿都順眼了許多。

覺得宋滿真的很沒心沒肺，從還是嬰兒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也不哭鬧著找父母，吃了就睡，了或者拉了才哭，保姆都說這是帶過最省心的孩子，別墅里所有的傭人都喜歡這個小孩子，除了宋清瀾。

好吧，宋清瀾承認，只有那麼一點點順眼。

看著小孩從爬到走，學會的第一句是‘姐姐’，學會走路后就跌跌撞撞的走向，讓宋清瀾對的更加復雜，每天都告訴自己這個人和沒有關系，但是又無可自救的沉陷著。

宋清瀾告訴所有人有多寵這個妹妹，所有的人都相信，爺爺還特地告訴，要保持清醒。

宋清瀾的心漸漸的冷了下來，父親的忌日，是最厭惡宋滿的一天，尤其是看著宋滿無知無覺的笑臉，越發覺得自己的無力。

讓宋清瀾沒想到的是，離開的亦然在幾年之后又回來了，還是像之前一樣來纏著，似乎并沒有因為的冷淡而介意。

亦然知道的痛苦，所以有些驚異于對宋滿的好，宋清瀾每當對上的眼神，都想要逃離，似乎是在對不起父親，又對不起那個孩子。

宋清瀾開始拒絕亦然的邀約，但是十次里面總有一次是被亦然逮住的。

“你為什麼總躲著我啊？”

彼時亦然也不過十三歲，穿著襯衫牛仔，扎著馬尾叼著棒棒糖，高和見識讓看起來比別人的十三歲很多，抓著的手又又暖。

“你很討厭我嗎？”

宋清瀾搖頭，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也不太習慣別人的接近了。

如果是別人早就已經放棄，偏偏遇見的是亦然。

宋清瀾見過亦然蠻橫高傲的大小姐模樣，也見過拉著去看煙花笑的傻兮兮的模樣，見過亦然被綁架冷靜的模樣，也見過傷亦然無助哭喊的模樣。

亦然對來說，是個很特別的存在。

知道所有的痛苦，也帶給很多喜悅。

但是在又一次要離開的時候，宋清瀾還是沒有挽留。

“我要出國了，只要你讓我不走，我就不走，清瀾……”

亦然拉著的手輕晃，連帶著那天的太都晃眼起來。

“如果這對你更加有利的話，為什麼不去呢？”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你怎麼總是這樣，利益又不可以權衡所有的事，為什麼不能為了喜歡去做一件事呢？”

為了喜歡？

宋清瀾腦袋空空的。

一直在做的事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必須，現在那種必須已經變了的習慣變了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好似無法離。

給自己帶上了面，藏著多真實，也不知道。

亦然還是離開了，在離開的這一年，宋清瀾的計劃似乎也有了突破，一直寵著的孩子似乎真的按照所希的方向發展，但是宋清瀾心里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甚至舌尖泛苦。

宋清瀾看著宋滿一點點的為所有人不看好的模樣，心里卻越發焦慮。

想養一只厲害的籠中雀，在讓人稱贊的同時又不超過那個界限，但這太難，宋清瀾很矛盾。

幾年之后，再次出現在宋清瀾旁的亦然，多了幾分宋清瀾覺得陌生危險的味道，但有時宋清瀾又覺得沒變，還是一如往常。

亦然開始和聊共同點話題，分自己的生活，宋清瀾有些向往那種肆無忌憚，卻依舊把自己錮在軀殼里。

宋清瀾把亦然當朋友，默認進的領地，原以為是友誼地久天長的故事，沒想到有一天軌。

那一晚放縱荒唐，宋清瀾刻意的不去保持清醒，沉溺于相擁時到的溫。

陌生的歡愉，亦然眼里的深沉，讓為之心悸。

之后們的關系，就變得更加復雜起來。

宋清瀾不知道自己不亦然，但是知道自己需要亦然。

在和宋滿和家庭的矛盾里，亦然是唯一的心靈藉，能夠把從痛苦之中帶出來，給予被的關懷。

有一次在床上，亦然又問了那個問過許多遍但是宋清瀾從來不回答的問題。

那次宋清瀾鬼使神差的應聲，得到了亦然的狂喜。

在那種傻子一樣的笑容染下，宋清瀾也忍不住笑了。

因為有了，之前灰白的世界，似乎多了些鮮艷的彩。

但這份歡愉，并沒有停留太久。

宋滿猝不及防的攤牌，讓宋清瀾失了所有對抗的心思。

那種涌上心頭的疲憊和被發現的害怕失去的恐慌讓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喪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就像許多年前失去父親的那個夜晚，然后可笑的發現，在下定主意的時候，可能就無法擁有宋滿的親了，從未擁有過。

所有的假象和虛偽被撕開，宋清瀾恢復了冷漠的模樣，除了亦然，好像沒有什麼特別有趣的事。

被發現的那個夜晚很突然，或者說在此之前母親早就察覺。

宋清瀾跪在書房里聽著母親不解的責問，并沒有吭聲，沒什麼說話的力氣，也不想辯解什麼，甚至不想和這個人流。

“你私底下玩玩也不是不可以，為什麼招惹一個亦然，的風評可不好，更何況你是將來宋氏的接班人，分手，然后去找一個新的合適的伴。”

宋紫慈的話把宋清瀾給氣笑了，總是這麼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下著命令，讓宋清瀾十分反，已經不是那個六歲只會哭的小孩了，有決定自己生活的權力。

“如果爸爸還在的話，一定會希我活的幸福吧。”

“這和你爸爸又有什麼關系？”

“對啊，沒關系，十幾年了你早就忘了他不是嗎，您這麼忙，怎麼會記得一個死人呢。”

“宋清瀾！我和你談的不是這個問題，更何況我不覺得我有虧欠對不起你爸爸的地方，你何必現在還要拿出來說？”

“是啊，你問心無愧。”

宋清瀾喃喃，說到底，被影響的痛苦的只有而已，爺爺也本不在乎，在乎的只有。

聽著耳邊反復強調的繼承人應該要做的事，宋清瀾覺得很累。

一直都不是為了喜歡而去做這件事在，只是一直在被自己朝著合格的繼承人的方向去打造，而現在現實告訴，想到得到這一樣東西，要放棄另一樣東西。

為什麼總是要著去選擇去面對呢，如果當初就離開了，不參與宋滿的長，所有的一切與無關，那是不是已經自由的選擇自己想要做的事了，而不是現在這樣，毫無生氣的活著。

“你給我好好反省，我希你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宋氏不是非你不可，不止你一個選擇，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的，給我好好想清楚。”

宋清瀾扯了扯角，看著母親甩門離去。

在走了之后，宋清瀾站了起來，了自己的膝蓋，坐在了母親常辦公的椅子上，著書桌上的紋路，沉默了許久。

忽的手機響起，來電是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