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照？”明瑯皺眉道：“長得很像？”

　“對，而且還清晰的。”

　“那估計是他用幻做的，”明瑯抿了口茶道：“那是他的姐姐，已經故去很多年了。”

　“聽說五百年前，葉肅因為的亡故直接怒到將蛟族戕殺殆盡——如果不是老族長一力護著，可能早就被叔伯們打到魂魄散盡了。”

　明瑯素日里從不與人談論他人的私事，但他心里清楚，自己這六百年來孑然一，葉肅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比起自折仙骨，葉肅當初年時親手滅了一族滿門，心背負的緒只會更多。

　六百年了，在他邊長留的存在，只有岑安一個。

　明瑯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按照葉十九的子，他不應會輕易地信任誰。

　“滅族？怎麼可能？”岑安怔在那里，有點無法相信這件事：“真是葉醫生做的嗎？”

　他抬眸凝視著岑安，輕嘆了口氣：“那件事鬧得很大，葉家也因此斷族分家，聽說老宅里只留了族長一人。”

　分家？

　所以葉家老宅里……真的只剩那一個老爺爺了？

　葉肅不肯去見他，也是因為疚和自責嗎？

　岑安臉有些發白，指尖也握了桌緣：“那時候發生了什麼？”

　“不太清楚，出事的時候，我還在亡憶山養傷，只是聽來探病的親友談及過——后來狐族也對此三緘其口，不肯跟外族再談論這件舊事。”

　明瑯放下了杯盞，皺眉思索道：“蛟族向來沉淵不出，而且和狐族還有過多次通婚，怎麼會一夜之間就了仇家？”

　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自己才剛剛化形人，而且也從來沒有去過妖界。

　這事聽起來像是名門族的辛，即便真是找小妖打聽詢問，恐怕也不會有結果。

　岑安思索了許久，決定等再悉他一些后，想辦法了解更多的細節。

　葉醫生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也許是被陷害或者污蔑了，但絕不會做這麼過激的事……

　時都三院里，葉肅一年救下的人都不計其數，他累垮了都會去跟手，有時候還會用工資幫病人墊藥錢。

　他不相信。

　明瑯起給岑安倒了一盞熱茶，垂眸想說句什麼，最后還是選擇了保持靜默。

　有的事，點到為止就夠了。

　“薄和——小薄薄！”兩三個孩笑鬧著道：“我們先去給老師送卷子去啦！等會回來陪你做值日！”

　男孩睡的迷迷糊糊，腦袋一歪嗯了一聲。

　“你肯定昨天晚上又去抓超夢了——我哥養了四只！”

　薄和沒太聽清楚們在說什麼，睡的依舊昏昏沉沉。

　他昨天又玩psp到三點了，不過這次玩的是怪獵人。

　媽媽今天要留在公司開會，爸爸下個月才出差回來，他睡一會再去拖地也沒事……

　反正回家晚了保姆阿姨也不會怪他。

　男孩聽著教室外面的笑鬧聲，混沌中想起來了什麼事。

　他困倦地有些睜不開眼，用僅存的一點思緒試圖想起什麼。

　對了……打掃教室，明天年級組還要來檢查。

　再睡一會兒……我就起來……

　薄和趴在桌子上睡的又沉又香，完全沒有發覺教室后門旁放著的掃帚和抹布自飄了起來，搖晃著懸在半空中，開始幫他清理地磚上的垃圾。

　黑板上的筆板書開始如同墜落的花瓣一般飄散，干凈的如同用干抹布了三遍一般。

　窗臺上堆積的雜自飄落回柜子里，抹布便如同跳躍的小白雀般在上面起起落落，在沾滿臟污時旋一轉，就又變得干干凈凈。

　睡在窗邊的男孩對此無知無覺，打著哈欠繼續做夢。

　“薄和！你居然已經把教室掃完了？！”勞委員推開門的時候，地上的水漬還沒完全蒸發掉：“醒醒——你衛生都做完了，倒是回家再睡覺啊！”

　“什，什麼？”男孩終于醒了過來，有些迷糊地著眼睛：“做完了？”

　“難道不是你做的？剛才誰還過來了？”旁邊的小組長探出腦袋一看，跟著贊嘆了一聲：“黑板的好干凈啊！一點痕跡都沒有！”

　薄和愣了一下，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整個教室都干凈明亮，而且全部都打掃干凈了。

　“你就等著我們夸你呢？”勞委員笑瞇瞇道：“干得不錯呀小薄薄！”

　這——

　他剛才睡著的時候，教室里應該沒有來過其他人。

　可他剛才也沒有起過。

　男孩愣了一下，抓起書包匆匆嗯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明天一定要去看醫生了。

　他必須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以及把這個在爸媽面前守住。

　星期六的病人總是特別多，以至于診室里都會著好些人想要排隊，還有人會試圖揮舞著病歷隊進來。

　“醫生！我可是掛了兩個號！”

　“掛了兩個號也要排隊。”

　“醫生醫生——我等會有個會要開，你能不能先給我看啊！”

　“去排隊。”

　“就問個小問題！我問完就走！您看我這個x片——”

　“去掛號。”

　大魔王的殺氣在一眾大叔大嬸面前毫無威懾力，有人幾乎快把病歷本懟到他臉上了。

　這一上午忙下來，中午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岑安索把漿包倒進杯子里給他當果昔，自己也幫著看病問診。

　等號終于停止了，這隊伍才終于有完結的勢頭。

　“七十八號。”

　男孩背著書包一臉警惕的站在最末尾，手里還著掛號單。

　這里人這麼多，妖怪應該不會隨便吃人吧。

　等等……搞不好我也是只妖怪。

　可是看鏡子不太像啊？

　“七十八號？”

　“來了！”他應了一聲，拿著掛號單走了進去。

　兩只妖怪都僵了一下，顯然一眼就認出來這男孩是誰。

　“你……”岑安試圖掛住笑容：“好像不需要來看骨科吧？嚨又不舒服了？”

　“我是來找你們看病的。”小男孩轉關上了門，坐在了他們的面前，字正腔圓道：“我覺得我是妖怪。”

　兩只妖怪：“……”

　葉肅眉頭一跳，簡短道：“眼是正常的況，還不放心你可以去找道士。”

　“道士沒你們專業，”小男孩堅定地搖頭：“我前些天上課的時候，有點元神出竅。”

　“而且有天我在教室里睡著了，再醒過來整個教室都變干凈了。”

　薄和其實心里有點慌，但又不敢表現出來：“你們幫我看看？萬一我將來控制不住自己，吃人了怎麼辦？”

　妖怪不會隨便吃人的……人又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

　葉肅皺起了眉頭，起抬手去按他的額頭。

　就在他掌心靠近男孩的一瞬間，暗藍的屏障猛地張開，直接把他的掌心燙出了灼傷的痕跡。

　薄和坐在那都驚了：“臥槽我真是妖怪？！”

　岑安立刻去握葉肅的手腕：“你傷了？”

　他下意識地用妖去修復他開始流的手掌，可發現這次起效的速度非常的慢——至要花一下午才能完全治好。

　外科醫生的手絕不能輕易傷，何況今晚他還有一場手需要做。

　葉肅皺著眉直接取了紗布止，眼睛仍然看著那男孩。

　這個咒功法之深厚，絕不是一般妖異能做到的。

　他背后……還有誰？

　他到底是什麼？

　“你……你還好吧？”薄和有些不敢靠近他們，表又有點著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診室的門突然開了。

　“小和，回家了。”一個高挑又瘦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手推了一下眼鏡：“以后不要到跑，知道嗎？”

　“爸？你什麼時候回時都的？”薄和愣了一下，飛快地跟醫生們打了個招呼，牽著他的手走了出去，下意識地掩飾異樣：“我之前疼來著……”

　男人抬眸看了葉肅一眼，牽著孩子走了出去。

　“走，帶你和媽媽吃烤鴨去。”

　“好誒！”

　等男人走了之后，岑安才緩過神來，揭開了他手掌上覆著的紗布。

　“你不要，”他焦急道：“我幫你治療。”

　冰涼的靈力開始在創口上輕織，不斷修復著細胞與皮。

　“葉醫生……他爸爸是妖怪嗎？”

　葉肅沉默了一刻。

　“我不知道。”

　他道行有限，本看不破那個男人上的偽裝。

　那個人所有的氣息和靈力都被藏到了極致，是他可能連靠近都無法做到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