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咬牙。
他知道崔季明腦的病又犯了,這會兒又開始演的不亦樂乎了。
他越是一臉氣得發青的不言語,崔季明越高興。
這大概就。
多麼無聊的一場圍獵,婆婆媽媽的言玉以及心事重重的賀拔慶元之外,這會兒總算找到個好玩的東西了。
「哎呀殿下怎麼不理我了,我說的話不是故意的啊。看到殿下塗脂抹,我還以為殿下是跟我一種人呢,原來天底下只有我一個人不正常啊,怎麼辦我好恐慌,殿下你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吧。」崔季明捧著心口。
殷胥:「……」
一張破,非要在他不想說話的時候他的本事,簡直是天賦異稟。
殷胥後悔的想自己,轉走。
「殿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崔季明毫無尊嚴的著一張臉:「殿下可千萬不要說啊。不過如果殿下跟我是一類人,我不介意跟殿下,增進一下友誼。」
說著,竟然還敢在殷胥耳邊一吹。
殷胥簡直如同兔子踩了尾一樣,原地彈起來。
崔季明讓他這一彈也嚇了一跳,殷胥已經拔出了皇子往日配的橫刀,臉青綠,如臨大敵:「離我遠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崔季明笑的都快滾到你上了。
「哈哈哈哈你怕我哎,你怕我吹你哎!你怎麼著,覺得我還真喜歡小貓小狗小兔子,還真能跟您有點遞進的友誼?」崔季明笑的氣如風。
殷胥堪稱是從頭頂紅到了腳底板,也不知是氣是惱,的外焦里香味四散,崔季明笑的坐在地上,進了長安,猜了這個揣度那個,卻不料心裏頭那個心機頗深的「癡傻」九殿下,竟然一點就炸的如同滿城煙花。
竟然有點寬。
也不是每個人口都揣著個蓮蓬似的心。
「哎呦,你還要在這兒跟我刀呢。來呀,看我一雙空手,能不能接著您的刀刃。」崔季明真的是賤到骨子裏了,完全不知道逗人有個底線,若真是賀拔慶元在,能的找不到自個兒的眼窩。
可這兒完全沒人管,前世還能稍微管得住的人,如今因為心裏頭瞎想太多,也敗下陣來,正被逗得耳朵冒煙。
按理來說,賤的程度,決不可能讓殷胥到了刀的地步。
可他心裏頭埋了幾十年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這些糧食悶在心裏頭也有發酵烈酒的那天。
殷胥也氣剛剛自個兒主開口,如今當真是眼眶發疼。
這個混賬,「驕奢逸」四個字兒佔全的混賬!不分輕重,對誰都那副不輕不重的挑逗勁兒,真正歡喜的人,卻藏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連他也不知道!
他竟然窩著前世的那個「」,心裏頭梗了個易碎的玻璃珠子,手去怕碎了,不去又替心裏頭苦。
畢竟一代名將,傳出來是個斷袖,總不是個鮮的事兒。
若是真對他有那麼些念想,他又不能去傷崔季明,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如今看來,這麼個不長的人,也是沒有那個必要讓他擔憂!
「來啊。」崔季明哪裏知道殷胥心裏頭梗了這麼多事兒,還在那裏得意洋洋的邀戰。
反正是不用當個哪位娘娘膝下皇子的伴讀,這九殿下先刀的,事兒鬧大了扯不著半分。
「我無需跟你比。」殷胥從牙裏出幾個字來:「我如今贏不了你。」
他又道:「但我這輩子,總有一天能贏得了你。」
到時候,再欠,他非將按在地上揍不可!
崔季明凝了笑臉,有些尷尬地發現自己過分了,收了手:「好啊,你雖然子骨天生弱了些,可若是勤加鍛煉,日後應該也會很厲害。」
殷胥轉過頭去,大步就要走開。
「不過我也在進步呢,每天進步的也不會比你。咱們日後便比比試試唄。」崔季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殷胥心裏頭一滯,忽地想起前世的結局,沉默半天,還是想提醒一句。
殷胥剛剛回過頭去,眼神還未轉過,耳邊卻聽見了聲音。
「言玉你幹什麼!不要敲我腦袋啊!」
殷胥轉過臉去,就看到那修長瘦高溫文爾雅的書生,一拳揍在崔季明的腦袋上。
崔季明心道壞了。能管住的人,算了一個。
言玉也轉過臉來,看向殷胥,神有些怔仲,卻也住了崔季明的腦袋,跟一併彎了個腰:「殿下,三兒、三郎年不知道分寸,還殿下莫要將那兩句頑劣的話往心裏去。」
殷胥跟崔季明鬥了半輩子的,本來一頓火也是能下去的。
可是這言玉冒出來,這火簡直就邪乎的變了往腦子裏燎。
殷胥心裏頭冷笑。
那「家僕」以為殷胥沒聽出來,他剛剛差點開口,了自家主子「三兒」。
這麼個昵稱,簡直就是兩個鐵做的字兒,著殷胥咽下去,卡在管里。他萬沒有理由惱火至此,卻就是被這兩個字弄的氣惱。
他甚至連當年登基時在朝堂上怒斥的勁兒都上來了,真想指那言玉:你算是什麼,憑什麼著這個笑面將軍的腦袋,一副做長輩的樣子帶著道歉!
萬般火氣,烤的殷胥裂的殼都能滋出油來,他甩手就轉離開。
崔季明看他氣的那樣,笑嘻嘻背後開口道:「慢走啊,九妹妹,回頭再來。」
這句話,總算讓扔回去了。
言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拎著崔季明回去了。
言玉道:「你說你也不是不懂事兒,不小心,怎麼就是這張,不上呢?」
崔季明心道:前世多人想上這張破,也不耽誤日子的活法。這輩子都好多了,好歹有「清河崔家」這張皮子,偶爾還穿戴上,人模人樣的走幾圈。
年們正在玩著騎,太子澤表現也不錯,嘉樹留在了皇後邊沒讓他上場,令人吃驚的是柘城與兆。
若說柘城,估計殷邛都沒有記得過他的名字,可在騎中他卻表現極佳。
柘城學騎馬沒有幾天,卻如同長在馬背上一樣,他天生力氣頗大,又有跟崔季明一較高下的想法,不過畢竟崔季明從小練習,在準頭上還是有不差距。
另一個就是兆。
皇子兆是萬貴妃膝下的,比修大一點,他明顯跟皇后帶大的澤、修二人格不同,澤與修不論如何都格都算明朗,兆卻低調得多,他也不是不怎麼說話,只是很避免和澤、修二人站在一起。
這次的騎中,他也表現很不錯,明顯看得出兆力氣不大,但他勝於穩和準確,倒是績僅次於崔季明。騎基本結束,崔季明卻發現殷胥並沒有上場,甚至也沒怎麼出現。
年郎們聚在一起,空臺上皇帝請賀拔慶元、王晉輔坐過去,似乎在講關於庫思老回波斯一事,崔季明遠遠看了一眼,低頭和年紀相仿的年們杯酒錯,大家喝的都是果子酒,度數很低,可幾個年還是喝的滿臉通紅。
崔季明前世就是個一人喝翻一中隊的酒罈子,到了這一世,大鄴又有度數高的蒸餾酒,這些酒漿對來說如同飲料。
在一群東倒西歪胡言語的年中裝醉,卻看著元朝的方向來,一接到的目便低下頭去。
崔季明因為妙儀的事,對他沒什麼好,元似乎也沒有說出真相的意思。
這孩子怎麼格如此磨嘰。
眼見著場上皇帝已經離開席間,各家也開始收起帷幕準備離開,崔季明也連忙跑過去尋找賀拔慶元。賀拔慶元是大鄴著名的千杯不倒,他連醉也懶得裝,手裏拎著強弓,拽著金龍魚,看到崔季明過來笑了一下:「我的小英雄到是捨得回來了,跟他們玩的怎麼樣?」
賀拔慶元倒是看跟長安貴家子們不悉,所以才要在騎中好好表現,看著這會兒一幫人圍著,應該也跟眾年悉了起來。
崔季明笑道:「恩恩,他好玩的。」
賀拔慶元將抱到馬上,爺孫二人牽著馬慢慢往回走去:「讓你跟著去波斯的事,一開始也沒跟你說,來得有些突然,你願不願意去?」
「自然願意了。」崔季明趴在金龍魚背上。
賀拔慶元牽著馬經過燃著燈火的帳篷之間,小聲跟說著必須要離開長安一小陣子的原因。
崔季明聽了一番,倒是大概理解了,卻問道:「為何阿耶沒有與我說過?」
「本來你應該知道的,可是你阿耶說小時候你就對讀史、背譜系一事極為抵,也不像舒窈那般八面玲瓏,特別是領出去見了長輩時就了啞,他就覺得你可能天生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便想都給你擋了,讓你別想太多。」賀拔慶元將燈籠掛在金龍魚脖子的韁繩下,轉臉對道。
「但我覺得,還是要知道一些。過的太耿直容易傷著自己,看你也其實心細,也懂得這些,就是有時候服不下去那個,咽不下一些氣。」
崔季明笑了,眉眼和起來。
上輩子父母也這麼說,對於做特警一事比較支持,說很適合這個死脾氣。
這一世的家人,不過短短幾年,也對十分了解了啊。
「不過,去波斯這一路,十分險阻。」賀拔慶元表嚴肅了起來:「邊關戰事十分複雜,聖人又特有其他旨意,途中你一定要聽我安排。」
崔季明手指一併做了個俏皮樣子:「是的將軍!」
「不過,最後那個小矮子還是撿回來一條命啊。」賀拔慶元笑道。
「嗯,他也的確是有這個眼力勁和敏銳,才冒險在那時候出頭。或許就是命不該絕吧。」
賀拔慶元搖頭笑了笑:「咱們這一路西行去,不但是護送庫思老,還有僧與商人,既是重修商路,和沿途被東|突厥拉攏的各國融洽關係,二是佛門兩大宗派也都打算去西行取真經,來穩固在大鄴的地位。就這樣的隊伍里,怎麼還會差個懂語言的翻譯。這俱泰衝上來這麼說,本來是十有八|九是個莽撞的死。」
「那為何……」
「我不反駁,是因為你之前不是還央著我麼,默許了,或許能留他一條命。皇帝不說,是因為不想給王晉輔又跳腳反駁的機會,那俱泰也不知是膽大,還是掐準了兩邊的心理,如今倒是能平安無事的在下個月跟咱們一道出長安了。」賀拔慶元輕聲道。
崔季明倒是沒想到,自個兒覺得俱泰命不該絕的一句話,賀拔慶元也會聽進心裏去。笑了笑:「啊,不說這個,阿耶我沒吃飽!」
「都這個時候你還能吃下什麼?」
崔季明側頭:「我還能吃一隻烤全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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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薛妃帳。
薛妃裹羅,白皙手臂搭在榻邊,手裏頭捧著玫瑰水兒,往自個兒掌心抹著,殷邛站在帳,宮替他解去外。
「別上我這兒睡,那兩位比我保養得更好的等著你呢。」薛妃笑著看了殷邛一眼:「我這在道觀里熬了幾年,人老了都下垂了,我怕你嚇著。」
殷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個說話態度多年沒有在邊,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煩還是該慨。他揮手讓宮退下,偌大帳篷,他拿著燈燭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薛妃。
「薛菱,別忘了我們商定好的事。」他語氣有些冷。
薛妃往床上一倒,冷笑道:「咱倆的協議里可不包括你還能艸我這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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