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式卻嘆了一口氣：「十四年了，你都如今孩子都那麼大了，心裏卻連當初的事還放不下。龍眾幾十年沒人打理，如今不知道了什麼樣子，生鏽的兵刃，你拿到手也只能丟棄。」

殷邛輕輕笑了：「我想要得到的本不是龍眾，而是它背後的意義。」

崔式道：「你還是不要太執著於此，很多東西比所謂的龍眾重要。」

「不提這個，我都快泡腫了，你先歇著吧，我進裏頭批會兒摺子再聊。」殷邛有些頭疼的揮了揮手，站起來往外走去。

他貿然站起來，崔式面前就出現了某人間的馬賽克。

崔式咬牙切齒，打了個水花：「說了多次最起碼穿個再下水！鳥大了不起啊？！我泡的就跟你洗屁水沒差了！」

殷邛面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赤著子往殿大步走去，宮們連忙拿著巾與單跟在他後頭，追著要給他套服。

這個遛鳥狂魔！

而在宮的另一端，深夜中殷胥卻未躺下歇息，竹西與耐冬讓他驅趕到隔壁的隔間里去睡了。

殷胥了一眼窗戶，忽然起輕輕翻過窗戶，踏足在山池院側殿的小小園林中，一位猿臂寬肩男子立在拐角的影中，眸中滿是懷疑向殷胥，過了半天才開口道：「中宗死去那年，九殿下應該才剛出生。龍眾不可能被你所知。」

眼前的年是絕對沒有出過三清殿一步的，殷胥材羸弱的彷彿是隨時可能隨風而去，與殷邛幾分相似的瘦削臉龐，寬大厚重的皇子常服裹在他肩上，如同披著一層將他釘在地上的束縛。

「然而我卻是知道，來源由不得你多問。我更是好奇，中宗去世是在十四年前，你也不過是個孩，為何接應人會是你。」他瞇了瞇眼睛輕聲道。

那男子緩步走出影，材健碩，正是今日背著殷胥到山池院的那位黃門！

這位健碩的黃門王祿也幾乎可以確信，殷胥今日伏在他背上之時，寫下了龍眾二字。

殷邛死後，殷胥前世也在一直找尋龍眾，發現其資金來源完全不依靠任何預算割款，似乎是由皇帝自出錢或者是本就有運轉的系。他賭的便是，這幾十年龍眾在無人管問的況下，也快到了支撐的邊緣。

他只要放出了消息，龍眾一定會沉不住氣，主來找他。

今日見到這黃門王祿時，殷胥更是驚喜。

前世他知曉龍眾的言與接應人時已經登基幾年，他便找到過這位黃門，卻被告知龍眾早已被旁人啟。

那時他心中驚駭，殷邛已經去世幾年，究竟是誰聯繫的龍眾？！

而既有了今生，他卻在那人之前，能夠啟龍眾。

王祿說出了前半段。

殷胥表震，緩緩說出那言的後半段。

王祿面掙扎了，俯跪了下去。

兩三個時辰后，大興宮籠上淡淡的藍天，幾乎所有人都陷即將蘇醒前的深眠中，太監住所的屋，王祿從狹窄的床上驚醒，他戒備的從床上彈起來，看著矮床床腳跪坐著一名黑遮面男子。

黑男子並不多言，甚至都沒有詢問王祿的份。

他彷彿是無聲無息飄進了宮殿裏，彷彿一切如他所料。

他篤定的說出了那句言的後半句。

王祿微微一笑：「如公所說，言分毫不差。」

黑男子子未。

「然，龍眾已經有主。」

「什麼？！」那黑男子有些不可置信：「邛找到了你們？！」

王祿了個懶腰，不置可否。那黑男子皺眉頭，王祿卻勢如閃電，指間夾著一柄薄刃，毫不猶豫往那黑男子頸上劃去！

「你！」

黑男子似乎也習武多年，連忙後退半步，領卻也被劃開半分。這狹窄的房間，彷彿瞬間如拔劍弩張。

王祿站起來，他高大的材彷彿能撐開矮小的屋頂：「而龍眾接到主人的第一個命令，便是下一個來找接應人說出言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