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看了看表,十一點。也不算很晚,可怎麼這條街上黑得像完全沒人住似的。琢磨著我朝前走了幾步,越走越黑,因為車頭燈的線離我越來越遠。只有手里的塑料袋一路隨著我的腳步聲沙沙響著,讓人沒來由一陣很不安的覺。
于是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重新跑到了車邊上,被車燈暈黃的一罩,才發覺自己心臟突突跳得厲害。我上下索著自己的手機,卻懊惱地發現自己竟然把手機忘在了家里,邊上連個電話亭都沒有,只有柱子孤零零豎著,被車燈拉出老長一道影子。
真見鬼……
這事真見鬼……
忽然哆嗦了一下,因為無意中一瞥,我發覺地上那柱子的影子好象在。
那麼不易察覺地晃了一下,這發現讓我不由自主頭皮一麻。趕回頭朝那柱子看過去,夜里它筆直杵在哪兒,煙囪桿似的,一不。
當然是一不,柱子怎麼可能回?
那之前看到的什麼……
也許,大概,可能,沒準……一定是自己看走眼了。
想是這麼想,眼睛還是忍不住朝地上那道影子看了一眼。誰知道這一看驚得我脖子都麻了。
就看到地上那道長長的影子,它豈止是在,還是曲線撞的扭!跟條蛇似的……當下別過拔就跑,朝著那道影子夠不到的地方。可是腳卻突然間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就在我低著頭朝前猛沖的剎那,整個人猛地朝前一個趔趄。
直跌到地上,撞得我眼冒金星,卻在這時有一些更亮一點的東西撞進了我的眼睛。
紅艷艷的,閃閃爍爍的東西……
后來才意識到,那是片霓虹燈。
一長串一長串在風里搖曳著,乍然亮起,好象是憑空懸浮在半空的燈籠似的,難免讓人一陣悚然。及至看清楚后面建筑的廓,馬路兩邊的路燈卻像是約好了似的一盞接著一盞亮了起來,燈嵌在路邊小區外的墻壁里,不挨近了本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腳地下那道柱子的影子還在蛇似的扭,不過因為亮了許多,我終于看清楚扭的不是柱子本,而是上面一塊布。
老長的一塊布,鮮紅的,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上面用白漆刷了幾個大字——九幽路,晚十二時,大游行。
九幽路?什麼地方的路?
我好象沒什麼印象……
游行?什麼游行?
我好象也沒聽說過……
布上標著箭頭,我順著箭頭看到前面路口轉角有塊牌子,牌子上寫著:黃嶺路,南,北。四下看看仍舊看不到一個人影子,我拎著調料朝北邊走了過去。
北邊閃爍著那些紅燈籠似的霓虹,越離得近燈越多,夜里蠻好看也蠻喜慶。從路口的牌子變“思泉路,南,北”的時候,三三兩兩的人影開始出現了,而我原本一直懸空著的心也總算有了落下來的地方。
人影是從正前方過來的,有的人手里提著燈籠,白紙糊的燈籠,很有意思,讓人覺得像元宵節。幾個小孩子跑跑跳跳的拿著燈籠互相追逐,一路跑到我邊時突然停了停,抬頭看看我,繼而大笑著一哄而散。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他們笑這樣……一輛出租車從我邊上開過,掛著空牌,我朝它招了下手,但它沒停下來。遠遠幾道人影從對馬路走過時似乎朝我的方向看了看,意識到我的目頭一低就離開了,走得很快,我本來不及跑過去問聲路。
只能繼續朝前走。
這地方和我家附近環境有點像,老城區,馬路很新,邊上的建筑很舊。路燈下只窺得見街面房子高高低低地靜杵著,往里就黑了,小弄堂七里十八彎,珠網似的繞,繞得里頭一團昏暗。有收音機的聲音慢慢悠悠從里頭飄出來,在路口那幾家七八十年代建的小雜貨鋪前搖著,小雜貨鋪門還沒關,窗口一半被木版擋著,另一半人影綽綽,里頭麻將聲嘩啦嘩啦的響。
好似一瞬回到了六七八歲的時候,連空氣的味道都這麼老舊。忍不住走到最近那家店門口張了幾眼,剛巧一個中年人踩著拖鞋踢踢踏踏從里屋走了出來,見我在看,順手就把窗邊的木板卸了塊下來:“買啥。”
其實我只是想問問路。只是剛要開口,忽然邊上人影一閃,倒映在玻璃窗上從我后慢慢走過,于是我路也不問了,轉急急地就朝他追了過去。
卻也不敢追得太急,只保持著比平時稍快的步子小心在后面跟著,路上行人多了起來,我可不想讓別人看到我追著他跑的樣子。
那會很丟臉……因為很奇怪……奇怪在除了我以外沒人可以看見這個人。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里呢……他明明還在的,為什麼一直都不回來呢??
我不明白。只能小心跟著,怕一個不小心他就消失了,就像那天晚上之后。可是人卻越來越多了起來,在穿過兩條橫馬路之后,似乎是到了這個區的鬧市中心。
很大一個廣場,正中央一座高大的建筑上掛滿了那些喜慶的霓虹燈,邊上人頭濟濟,周圍店鋪卻跟祥南路之類的一樣,全是大大小小的私營小攤子。賣服的,賣串烤的,賣小擺件的……多的是一盞盞紙糊的燈籠,就像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人手里拿的一樣,式樣很舊,很樸素,但很有味道,高高掛在那些鋪子的大太扇下,迎著風四下招搖,好不熱鬧。邊上挨著一片花鋪子,從沒見過花鋪深夜生意都這麼好,然后想起來今晚是七夕,于是釋然。花香濃郁,張揚著和邊上燒烤的熏香纏繞在一起,清甜又鮮香的味道。忽然瞥見幾束淡藍的花,有點眼,卻又不上什麼名字,一大捧一大捧被擺在白瓷的缸里,煞是好看。
而就是這麼一閃神的工夫,再朝前看,那一直被我追著的影卻不見了。
前面晃著許多相似的影。類似的高,類似的頭發,類似的白的襯……一時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他了,有些懊惱,但沒有辦法。跟丟了就是跟丟了,要在這麼多人里頭跟一個看起
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的鬼,本就是相當困難的。
“小妹,要不要買束花?”還不太死心地朝那方向張,邊上一個老太太啞著聲問我。一邊遞過來一支花,就是之前引開我注意的,那種淡藍很漂亮的花。
近看原來是百合。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種的百合,淡藍……在老太太皺的手指間艷地展放著,張揚著它無比旺盛的生命力。
忍不住手了下,正想問價錢,一轉頭卻赫然看到了那道本消失在了人群里的影。
在廣場中心那個花壇上坐著,兩手抱著膝蓋,側頭靜靜看著面前幾個小孩拿著燈籠甩來甩去地打鬧。
燈籠濺出來的火星閃到了他的臉上,他也不躲,只是微笑著,每次來我店里時都能見到的那種笑容。火星穿過他的臉閃閃爍爍在他發間,散開,又合攏,螢火蟲似的好看。只是邊上沒人注意這一點。
匆匆從他邊過去,匆匆在他邊上說笑,匆匆在他邊玩鬧。
他在那些匆匆的影間就像道安靜的空氣。
本就是空氣。
只有我能看到的空氣……
慢慢挪到一個靠近他,又不那麼容易被人看到我臉的角度之后,我對他了:“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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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究竟是什麼?如果鬼在沒意識到自己是鬼的狀態下能擁有人的實,為什麼一旦意識到自己是鬼,那一切就都消失了?
很多時候我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因為劉逸。
他和我見過的很多魂都不一樣。魂魄是沒有實的,即使是那些怨念不散的惡靈,偶然人可以看到它們,但那是純神上的,也可以理解某種錯覺。可劉逸卻不同。有很長一段日子,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人世,只單純地活在他想像中的世界里,單純地生活,單純地長大……直到終于有一天走出了那個單純的想像世界,走進了現實。
所以一開始,我是被他嚇住的……
一個天化日下能走進人的世界并和他們接的鬼魂,這需要一種怎樣的執念才能形?我不知道……
而現在他就在我邊上,聽著我說話,看著邊上琳瑯的店鋪。人多的時候可以看到那些匆匆的影從他里穿過,那時候他會變得有點模糊,從他恢復所有記憶的那刻開始,他就失去了一切活人的特征。我想也應該包括害怕,至這總是件好事,至那個可怕的人再也沒辦法讓他恐懼了,他們是一類的。
‘我不記得了。’
在我問起為什麼他那晚之后會消失,又為什麼會跑到這里來的時候,劉逸這麼回答我。然后謙然地朝我笑笑。
我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意味著他不想提,他似乎對那段丟失了的記憶有些漠不關心。可那又怎樣呢,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消失了,去了狐貍說的‘他該去的地方’,現在他卻又重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和幾個月前一樣,帶著那悉的笑。那麼不想說就不說吧,雖然我真的很想知道他這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這麼說,房子已經租掉了。是個什麼樣的人?”低頭喝了幾口甜羹,我聽見劉逸問我。
于是想起了士那張無論何時看起來總那麼沒打采又充滿晦氣的臉“一個怪人。”
“怪人?”他笑笑:“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喜歡這個新鄰居。”
誰會喜歡一個天跟人頭和尸油之類的東西打道的鄰居呢。我心說,并且老實地回答:“我希他能早點搬走,他在很影響我們生意。”
“呵呵……我在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突兀這麼一問,還真是說對了,這讓我有點臉紅。于是干咳一聲我轉開了話題:“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劉逸?”
“回去?為什麼?”
“難道你打算一直待在這里麼?你住在哪里?”
“呵……你覺得我需要住的地方麼?”
這回答讓我無語。
說得也是。他現在需要住的地方麼……完全不需要,他和空氣沒有任何區別。
“那你打算一直留在這里?”想了想,我再問。
窗外幾個提著紙燈籠的人影跑過,他朝外掃了一眼:“也不一定,看況吧,也許說走就走了,誰知道呢。”
外頭很亮,因為有很多燈籠,許多小孩揮著手里紙糊的燈籠在弄堂里跑來跑去,連大人也人手一盞,真跟過元宵似的。
于是我忍不住問了句:“這里紙燈很好賣?”
劉逸沒回答,只是回過頭看著我面前的湯碗。片刻輕輕問了句:“味道好不好。”
“好。”
店甜果,賣的是各種甜果做的羹,坐落在思泉北路一居民區的弄堂里,地方有點偏,可是生意不錯,都很晚了還幾乎是滿座的。“你是怎麼知道這地方的?”
“名字。”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還是這麼喜歡甜的東西。”用勺子了碗,實在是有點吃不下了,因為太甜。
“喜歡,可是很久沒嘗過這味道了,沒有味覺是可怕的。”
這話讓我含著菠蘿的里微微有些發酸。
想對他說些什麼,安?我不確定他需不需要,他說那句話時的眼神跟他講那句‘忘記了’時一樣淡然。
“劉逸,你回不去麼。”放下勺子,我看著他眼睛問他。
“回去?”他似乎并沒有覺到我的目:“房子不是已經被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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