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巧曾經也試著勸做些別的，或者把店鋪盤出去，但是元沒有同意。

對元巧說：“我老了，就會做點飯菜，盤出去我一個老太太一直閑著得長了，開著這個店我也有點事兒干。再說，這是我跟你爺爺開了半輩子的飯館兒，我舍不得關。”

小飯館也就這樣開下去了，元爸爸的同事們也經常過來照顧生意，小飯館的流水剛好夠元和元巧生活。

元巧的初中高中都是在對門的市一中上的，學校老師知道元巧的家庭況，給申請了助學金。

元巧高考的時候，考的很好，本來是想留在省的。

元巧覺得年紀大了，離家近一點方便經常回來看照顧，如果不是城市沒有大學，元巧更想留在市，每天都可以回家。

元巧的班主任知道元巧家里的況，雖然覺得可惜，但是也沒有多勸，只說讓好好考慮，跟好好商量一下，還是不舍得這個好苗子。

但是元也不想為孫的負擔，勸元巧選擇一所好一點的大學，不用擔心，選個好學校，將來找一個好工作，還笑著說自己還等著孫的福呢。

元巧最終沒有扭過元，上了外省的一所九八五。

在走之前，元巧千叮嚀萬囑咐，讓元在不在的日子里照顧好，如果覺得不舒服就把店鋪關了，自己現在年了，可以在學校附近找一些家教的活干，養得起家了。

元笑著點頭應承，讓不必擔心，在學校不要不舍得錢，該吃吃該花花，好好照顧自己。

元巧帶著滿心的不舍與眷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家。

每年寒暑假回來的時候，元巧也會在家附近接一些家教的話，其余空閑時間都會在廚房幫元打下手，就像曾經和元一起給元爺爺打下手一樣。

元巧大四的時候，元已經快七十歲了，大不如前，元巧再次提議把小飯館關掉，卻再次遭到了拒絕。

元總是還想做些什麼，不想把兩個人生活的擔子都加在剛剛年的孫上。

最后只能兩個人各退一步，元繼續經營小飯館，但是不再做比較費力的小炒，也不再接點單，就在自己吃飯的基礎上多做一些，能賣出去多算多，而且只提供一次使用餐，免了還要洗碗盤的麻煩。

元巧在走之前，還專門在打印店里打印出來，在小飯館的玻璃門上。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店里沒什麼生意，畢竟大家下館子肯定更喜歡點自己想吃的東西，不想把選擇權到店家手里。

后來元巧在學校和元通電話的時候聽說，因為市一中是省重點，加上這幾年擴招，學校在市一中旁邊不遠的地方決定新建學生宿舍樓。

有一些農民工覺得小飯館價格實惠，經常來吃。

還說工人們心好，看老太婆一個人不容易，每次走的時候還總是把桌椅都收拾好才走。

聽著電話里高興的聲音，元巧到邊的勸說又咽了回去。

罷了，反正還有三個月就畢業了，也決定回老家工作，也已經報名了市一中初中部的教師招聘考試，到時候初中部教學任務不是那麼張，工作地點離家里也近，照看也方便一點兒。

等有了工資，想來就不會堅持要開著小飯館了。

可是元巧卻沒有想到，再也沒有了照顧的機會，甚至連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元巧后來聽當時守在病房外面的警察張叔叔說，被發現的時候是中午，當時他去飯館吃飯，結果看著小飯館的門鎖，本來以為是老太太不在家，出門去了。

卻聽后腳來的幾位農民工同志說昨天看到老太太在給孫做腐，他們還拜托老太太多做點。老太太當時還說讓明天中午來拿。

張叔叔也覺得以老太太守信的子，再著急肯定也不會這個時候出門去，就算急著出門也會給留個話。

他擔心老人出什麼問題，就從派出所拿了□□翻了進去，結果就看到老太太倒在地上，后腦勺后面一灘。

看著像是洗菜的時候蹲久了，猛一站起來頭暈，沒站穩，后腦勺正好磕在洗漱臺子的尖角上。

他和來吃飯的人一起將元抬上巡邏車，拉到市醫院，直接進了急救室。

本來一起守著的還有一個小伙子，他本來說自己一個人在就可以，那小伙子說老太太平日里很照顧他，不守著不放心。后來好像有急事，接了個電話很著急的樣子，就先走了。

……

元巧不住地回憶著以前的事，尤其是半個月前去世前后的事。

用著常用的抹布，將一樓所有的桌子椅子都了一遍后，元巧從里面把卷簾門拉到最下面，再把玻璃門鎖住，才拎著行李箱準備從后院的樓梯往樓上走。

院子里種的那盆太花久不澆水已經快枯死了，只有仙人掌懨懨的活著。

房間還維持著一周之前走的時候的樣子，元巧把行李箱里帶回來的東西都歸置好，再次回到悉卻空的家，也沒心思再做別的，躺到床上睡了一覺。

再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被夕染橙紅。

過玻璃窗能看到部分學生正在爭先恐后的搶著出校門，不時傳來年輕男孩子呼朋引伴的聲音。

如果是以前，元巧會到窗戶旁邊看著這些洋溢著笑容的年輕的面孔，默默地聽們說哪個老師拖堂啦，哪個窗口的食堂師傅又上了新菜，數學試卷選這題最后兩個選的啥？捕捉自己曾經十分悉的名字與故事。

可現在，元巧的心卻無波無瀾。

元巧了一天的肚子，慢悠悠的下了樓，發現廚房里還有以前買來的方便面和蛋，就燉了半小鍋的水，準備煮泡面吃。

元巧看著鍋底下時不時跳的淡藍火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年夏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