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帕克和喻子翔從十歲就在QPR了,一起從U11走到如今的預備隊。派崔克-安柏還沒有來的時候,他倆關係就很好。後來派崔克跟他們也了起來,仨人便了預備隊著名的蠢蛋三人組(threedummies)。其實主要是伊恩有點獃頭獃腦,喻子翔和派崔克都怪他一個人連累三個。
陸靈的閣樓本來就小,此時進了四個人——前所未有的四個人,連轉的空間都沒有。拿著杯紅酒站在窗前,房間里的音樂聲大的嚇人。如果不是在周末,怕是早就有鄰居來抗議了吧。又看了看手機,也不知道陸允桂到家沒有。想發條信息,打了兩個字又刪了。
男孩兒們的話題從遊戲蹦到電影,又蹦到孩兒。
派崔克這時才想起什麼來,了陸靈一聲,陸靈轉回頭來,詢問什麼事。
男孩兒漫不經心地說道,「艾比想要見你。」
陸靈睜了睜眼,有些驚訝,但很快就答應下來,「好啊。回頭約個時間。」
伊恩拿著啤酒罐歪歪扭扭地跟隨音樂晃著,他酒量很差,一罐啤酒下去就暈了。他大著舌頭說道,「嘿,克里斯汀,教練!一直以來,我都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他說到一半,喻子翔扯了扯他讓他別再說下去。
陸靈卻是有了興趣,走過去,調小音樂聲,問道,「什麼問題?」
「無意冒犯,我能請問陸小姐,你有朋友嗎?」
「噢,該死,閉吧伊恩!」子翔搖了搖頭,看向助教,一副我也拿這蠢貨沒辦法的德行。
他們私下裏聊過,當然是背著派崔克的。他們都覺得克里斯汀像同。伊恩一直說找機會得問問,沒想到今天藉著酒居然真的問了。
陸靈呆在那裏,難道真的有這麼多人以為是同嗎?不過說起來,確實好久沒有約過會了。上一次約會還是在一年多前呢。又了自己的短髮,有些困,「伊恩,我是直的,沒有朋友。我到底哪裏像同了?難道是氣質?」
派崔克一掌拍在伊恩的後腦勺上,「你這笨蛋,克里斯汀哪裏像同了?」
伊恩一邊著後腦勺一邊嘀咕道,「該死的,明明哪裏都像啊。」
男孩兒們又鬧了起來,陸靈喝了口酒轉過去。說是給慶祝,其實是找個借口喝酒吧!又看了眼手機,時候不早了,不知道某位工作狂是不是還在哈靈頓呢?
**********
短短一周,尼古拉斯就提拔了三個年輕人進一線隊。隊難免有年輕教練就是喜歡用年輕球員這樣的聲音。
三十七歲的克林特-希爾看著場上奔跑的男孩兒們,啐了口吐沫,他二十年前何嘗不是如此。如今確實是跑不了,以前打到第九十分鐘都能像第一分鐘一樣有幹勁,如今跑個二十分鐘就容易分神。歲月不饒人。
別說球員們了,就是他旁的主教練都還要比他小好幾歲哩。
尼古拉斯聚會神地盯著場上的向,助手在其中指導他們。中后場球員能力本就不足,而中后場之間的連接又經常出現斷層——這些實在是太傷腦筋了。克里斯汀提出在訓練課反覆練習換位和保持間距,看上去效果不錯。
克林特抓了抓腦袋,「弗雷斯先生。」
尼古拉斯看向他。
「我能理解你上一場把我換下,我也知道我力不如從前,可我還是覺得我知道球場上的事兒應該怎麼辦。」
「是的,球隊需要你。」尼古拉斯說著微微一笑,克林特等了會兒,也沒等到下文,西班牙人閉,看上去是不可能再說什麼了。
球隊的確需要他,但不是競技層面。
克林特-希爾喝了口水,重新回到了訓練場上。詹姆斯過來給了他肩膀一拳頭,「克林特,你拉個屎喝口水的功夫我們都快訓練完了。」克林特笑罵了句髒話,接過助教的傳球。
陸靈當上助教以來,除了那次在更室詹姆斯有些言語調戲,再沒有球員當著的面生過事。不過,不是沒聽到過他們的閑談。私下裏,詹姆斯和羅伯特他們幾個,總喊「那個孩兒」,不稱呼助教也不士,甚至連名字都不用。
詹姆斯表面上聽從的安排,一轉,他就會用不大的聲音跟旁邊的隊友調侃幾句。
例如,那個孩兒說的還有道理。那個孩兒又沒有踢過職業足球,居然教我怎麼用技。諸如此類。
陸靈看著這幫人,他們中一半都比年紀大,想要他們服服帖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好在,也不是沒有與關係不錯的。派崔克、伊恩和喻子翔——至這三個年輕球員從來沒有輕視過。
剛剛的練習賽,伊恩與桑德羅好幾次對上,前者在層面本對抗不過後者。桑德羅的格優勢太大了。好在伊恩靈敏,且時不時能突然冒出來一腳把球捅掉,有時也能佔一點上風。
格不行的時候,迅速的反應和準確的判斷都是巨大的加。
在尼古拉斯眼裏,紅頭髮的小子看憨厚,瘦弱,好像很不起眼。但細究之下,他的出腳速度和對場上空間的知都是上乘。他自己就是打后腰出,最清楚這個位置所需要的能力。伊恩無疑是可塑之才,克里斯汀的判斷很準。
至於喻子翔,是三個男孩兒當中一線隊比賽經驗最富的了。畢竟他上個賽季打過幾場英超,這個賽季拉姆塞帶的時候,也零星出場過幾次,只不過後來拉姆塞績糟糕,不敢再用小孩,又把他打回了預備隊。
他在上場打普雷斯頓的比賽中替補出場,表現不錯。不同於對待派崔克不溫不火的態度,尼古拉斯在賽后表揚了他,也許就是想給他多一點的信心吧。
其實尼古拉斯這裏有點思維定式了。人們一般認為東亞人比較斂,沒有那麼自信。但是,喻子翔可是個相當自信的傢伙。他的盤帶不能跟派崔克比,但是發力和速度極其出,經常能沿著邊路勢不可擋地一路奔襲到底線,傳中腳法也好。防守時,覆蓋面廣,但是有時頭腦發熱,缺乏位置——這個是可以鍛煉的。耐力方面,跟當年曼聯的樸智星不相上下。
喻子翔的天賦,即使以歐洲球隊的標準也已經是相當頂級了。
不過陸靈不太希他過早地去到豪門,他欠缺的東西還太多,去大俱樂部老打不上比賽的話,對他不會有好。十八、十九歲的年紀正是最需要一線隊比賽經驗的時候,為大球星與否,也就是在此。
至於派崔克,他最好的定位就真的是邊路攻擊手嗎?年輕球員的發展並不容易預測,偶然太多。
不過,絕世的天賦只有極低的概率打不出來。
********
米德爾斯堡對於倫敦的球隊來說,基本是最遠的客場了。
十一月底,英格蘭東北部的氣溫比倫敦低,更加的冷。
QPR客場對陣米德爾斯堡的比賽在周五的晚上舉行。河畔球場今天的上座率相當不錯。
不知是不是普雷斯頓球迷的影響,米德爾斯堡的球迷也喊起了那句話。
「助理教練,真是個甜心!」
這一回因為是在別人家的主場,這句話出現的更加頻繁。不過也有好心的米德爾斯堡球迷讓他們閉,指責他們別歧視。
派崔克做完一組敏捷練習,繞到了助理教練後。他捂著,好奇地問道,「難道這一點也不困擾你嗎,克里斯汀?」
「困擾啊。」陸靈抬頭看了看主看臺,越來越多的球迷座了,好多看熱鬧的球迷都在拍。「但我試著讓這些變……怎麼說呢,力。你知道,有球迷你,就有球迷恨你。也許你能改變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可是你不可能改變他們所有人。」好像太一本正經了些,又捂著有些神地說道,「如果我真的很生氣,我會想像那些人其實沒穿服,而且只有我的拇指那麼大。」
派崔克聽罷誇張地笑了起來,「Holyshit!我打賭這招肯定管用。」
助教挑著眉,「那當然。去練會兒傳球,子翔在那邊等著你呢。」
QPR的客場球是紅黑橫條紋。跟主場球一樣,都是前面是條紋,而後背以純為主,只有一個簡單的橫道設計。前贊助商AirAsia正是俱樂部持有者托尼-費爾南德斯的航空公司。
派崔克的號碼依舊是43號,這個賽季都不會變了。喻子翔穿22號,伊恩則穿35號。都是大號。今天,派崔克依舊首發,喻子翔和伊恩都在替補里。
比賽有些沉悶,整個上半場別說進球,倆隊加起來,就連一個像樣的門都沒有。唯一的亮點就是派崔克在邊路的表演了,花活無數。這場比賽,他不再像上兩場踢的那麼謹慎,明明難以過去的球還是會不斷地嘗試。雖然功率很高,但是一腳門卻總是直接飛向看臺,浪費了不機會。
坐在底層看臺的米德爾斯堡的球迷站起來噓他,他恍若未聞,繼續挑戰。補時的時候,被米德爾斯堡的后腰在區附近狠狠地踹了一腳。
儘管拿到一個位置很好的自由球,對方也吃到了黃牌,但這一下實在不輕。鞋釘勾破球在他的小下沿勾出個道子。還好只是皮傷,沒什麼大問題,就是生生疼了一下。隊醫在邊線附近給他檢查,他坐在地上擺了擺手,自己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有些一瘸一拐的,但是馬上就適應了。
這時,QPR的自由球飛上看臺,哨聲響起,上半場結束了。
更室里,陸靈詢問派崔克傷時被詹姆斯看到。
詹姆斯用細細的假聲嘲笑道,「噢,安柏寶貝,你傷了,你媽咪一定很心疼吧?」
旁邊幾個球員聽到,笑出了聲。就連伊恩也沒憋住笑,又是喻子翔撞了他一下,他才趕板起臉來。
陸靈從詹姆斯邊饒了過去,沒理這人,忙得很,還要跟好幾個球員說戰細節。
派崔克狠狠地起球,瞪著詹姆斯沉地說道,「你他媽給我聽清楚了!克里斯汀不是我媽!」
詹姆斯賤賤地哼了幾聲,中場時間還是不挑事的好。
下半場很快開始了,球迷們陸陸續續從休息區回到了看臺上。
派崔克更多的在右路突破,殺到區,也不傳球,自己直接一腳門,然後被擋出。誰都攔不住他,但他也沒有進球。米德爾斯堡的區里全是人,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全過了。
隊長德姆過來說了他幾句,無非是足球不是一個人玩的,請看到你的隊友。
剛剛被換上場的喻子翔也覺得奇怪得很,派崔克平時不是這麼踢球的。
陸靈早已看出不對勁來,尼古拉斯卻沒有要換他的意思。
派崔克再次在區邊緣被放倒,依舊無礙,但是他這麼踢下去,就英冠這麼個環境,是找斷的節奏。陸靈再也沉不住氣,要求尼古拉斯換下派崔克。
尼古拉斯還是沒有換人,直到80分鐘,派崔克有些疲力盡了,他才把他換下。
派崔克被換下時有些沮喪,客場球迷給了他熱烈的掌聲!他回頭鼓了幾下掌致意,臉上有些疲態。
過了一會兒,伊恩也換下了桑德羅。儘管桑德羅冬季會離開,但他下場時的臉並不好看。
喻子翔在87分鐘切區被絆倒,為球隊獲得一個點球。
查理-奧斯汀主罰命中。
QPR1:0絕殺了米德爾斯堡。
跟隨球隊遠征東北的QPR球迷瘋狂地嚎起來。
場邊,QPR的教練席與替補席上也都炸了鍋。尼古拉斯從座位上蹦了起來,他的助教也是。他先是摟了一下陸靈的肩膀,然後奔向場邊,大聲命令著球員們集中注意力、回防。
派崔克與替補席上的隊友擊完掌,重新坐下時,他的目有些渙散。
幾分鐘之後,全場結束的哨音響了起來。
西班牙人在河畔球場全取三分,QPR在積分榜上的位置再升一位。
不過對於尼古拉斯來說,有一點比較憾的是,米德爾斯堡的主帥艾托-卡蘭卡今天因病缺席,導致這場他沒能跟當年同是穆里尼奧部下的師兄直接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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