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學期, 啾啾離開學校去外面集訓。

　那時候紀臨戲已經拍完，天坐在啾啾旁跟一起看電影。

　時不時教拉片，帶拜訪那些有名導演。

　暑假開始前, 啾啾從A市回到S市。

　這幾個月一直在外學習, 補了很多電影，見過各種格的導演, 也知到了電影帶來的藝。

　放假前, 舒喵帶著一背包的作業過來見。

　“你最近沒跟秦郁聊天嗎？”舒喵問。

　啾啾下意識地拿起手機。

　跟秦郁上一次聊天還是半個月前。

　那天啾啾在紀臨的幫助下，拍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微電影。

　男主角是紀臨, 主角是席眠。

　兩個人教了啾啾很多東西。

　把視頻發給周圍的人看, 得到的反饋都很好。

　連一直帶的導演老師也說不錯。

　秦郁的回復很簡單：“微電影很好看。”

　這次過后，啾啾忙著集訓，秦郁也再沒有跟說過話。

　舒喵捧著米花安道：“啾啾你要理解他。他現在超級忙。”

　“忙什麼？”

　舒喵愣了愣：“他沒跟你說他去參加奧數競賽的事嗎？為了這事，他每天熬夜到深夜。”

　“競賽？”

　“對呀。董謹一、錢琮還有秦郁三個人報了全國的奧數競賽, 拿到第一名就能保送Q大。”

　舒喵用手肘撞了撞啾啾的胳膊, “不過我覺得他有點奇怪。”

　“哪里奇怪？”

　“董謹一、錢琮在確定要往奧數競賽發展以后，大概是認了一定要走競賽這條路，上課的時候都在做奧數題, 很聽課。有時候遇到講新課不會就去問老師。”舒喵捧著臉，猶豫道：“但秦郁跟他們完全不一樣。上課的時候認真聽講做筆記，下課的時候才開始做奧數題。我一開始以為他對奧數不太在乎, 后來聽衛司說, 他每晚研究奧數題研究到半夜兩三點。”

　“秦郁還專門做了四本十分詳細的理化數學筆記本。”

　舒喵連連看著啾啾，猶豫道：“錢琮曾經拿過來看過兩次，說那筆記本的思路、模塊比老師的整理的還要清晰。之前我們本來想找秦郁借過來學習，但前他說筆記本自己要用，我們就沒看到過了。”

　啾啾小聲“哦”了一聲。

　不見面比想象中的要難很多。

　特別是秦郁一直不回消息的時候。

　很多天的晚上, 啾啾抱著手機翻來覆去睡不著，那時候點開那些講述異地的故事時，心里都酸酸的。

　異地走到最后的幾率很小。

　而他跟秦郁連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約定。

　一個要在高考后在一起的約定。

　啾啾每晚都在想，秦郁不回消息的時候會干什麼。

　“你跟衛司怎麼樣了？”啾啾問。

　“我跟他能有什麼。”

　啾啾八卦地推了推舒喵：“可是我兩個月前聽秦郁說，衛司現在對你有求必應，聽說是在追你。”

　“秦郁怎麼這麼八卦？”舒喵嘟囔了兩句。

　舒喵：“好啦跟你說。”

　衛司從三個月前開始就不知道發了什麼瘋。

　不僅在的桌子上放一封又一封的信，每天早上還會給買瓶旺仔牛，晚上陪著回家。

　衛司喜歡舒喵的消息在學校傳了個遍。

　啾啾笑著：“我覺得衛司勇敢追的樣子，值得贊賞。”

　“贊賞個屁。”

　都是因為衛司，舒喵丟臉了不次。

　有一次上課，老師先點了回答問題。

　舒喵張地回答完了后，下一個問題老師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點了衛司的名字。

　聞言，全班人齊齊“噢~”了一聲，有些人起哄地敲著桌子。

　舒喵臉一紅，氣憤地踹了下衛司的腳。

　啾啾安：“每個班上不都有一對這種，老師一點名全班人就奇奇怪怪笑著的嘛，別氣別氣。”

　舒喵：“誰跟他是了啊！他怎麼不想想之前懟我懟的多開心。現在想喜歡就喜歡？”

　啾啾：“你懟他的次數也不。”

　舒喵有點氣：“你究竟站在哪邊？”

　\當然是你這邊。\

　在江家蹭完晚飯，舒喵打算回家。

　臨走時，舒喵看了眼啾啾，忍不住開口：“錢琮和我都猜測，那筆記本是給你的。”

　啾啾愣了愣。

　“錢琮其實不讓我說的。”

　“秦郁什麼都懂，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做那麼詳細的筆記本，而且筆記本的容都是針對新課。”

　“錢琮問過他為什麼要參加奧數競賽，秦郁回答說因為保送后高三才有時間。”

　啾啾：“他要時間干什麼？”

　舒喵：“起初我跟錢琮也不理解。后來才想起秦郁是等你走之后才開始準備奧數競賽。”

　“我們都覺得他是為了你。”

　“只有被保送，他才能在高三的時候全心全意幫你補習呀。”

　“那個筆記本秦郁特別用心。之前借我們看的時候會問有沒有哪里看不懂，下次再找他借的時候，筆記本上就補充了那些我們看得不太懂的步驟。”

　“總之，我們都覺得他一定超級喜歡你，你要把握住！”

　啾啾沒跟舒喵說過之前室逃里，的問題以及秦郁的回答。

　等舒喵走后，啾啾坐在沙發上呆愣愣地看著腳丫發呆。

　江濉拿了件拖鞋走過來。

　“夏天在家，也要穿拖鞋。”

　啾啾：“地板涼快，不想穿。”

　“哦，那我把你有了心上人..”

　“我穿。”

　啾啾乖乖穿好鞋。

　“二哥，你那天跟秦郁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

　“他說你沒兇他，是真的嗎？”

　江濉：“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把人一頓罵的人？”

　啾啾乖巧點頭。

　江濉：...

　啾啾見從江濉這兒得不到答案，委屈地抱著果小口小口喝。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江濉的安。

　放下果，殷勤地給江濉錘錘肩膀。

　“二哥，告訴我。”

　“啾啾，我忍著沒告訴大哥和爸媽你有喜歡人的事，已經是我最大的善意了。”

　“我二哥風華絕代，善良的心整個大地。”

　江濉淡淡打斷：“別拍馬屁，沒用。”

　“哦。”

　電視里字正腔圓的主持人正嚴肅播報著新聞，江濉掃了眼啾啾。

　“啾啾，我反對的不是你。”

　啾啾撇：“那是什麼？”

　“我是要知道，你喜歡的人真心喜歡你，能永遠陪著你。”

　那樣，江濉才安心。

　“那他說了什麼讓你這麼堅定？”啾啾歪頭問。

　江濉笑了笑：“他說他是神仙。”

　啾啾：？

　“就因為他是神仙？”

　啾啾在那天下雪以后，知道了秦郁就是天上那個不太聰明的天氣之子。

　啾啾記得當時，還問了秦郁一個問題。

　“為什麼你當時雷都沒有劈中呀，修為比我還差嗎？”

　秦郁笑著回答：“算是。”

　“神仙不值得相信嗎？我以為你們神仙都會有自己的原則。”江濉淡淡道。

　啾啾半信半疑地捧著橙喝。

　江濉專心看著電視。

　電視里的影像逐漸模糊，江濉腦海里重現出那天書房里的畫面。

　燈下，秦郁站得筆直。

　聲音很清冷，但提到啾啾兩個字的時候，會帶著些難以察覺地和。

　“我跟啾啾一樣，也是神。”

　“我可以護著。”

　“生生世世。”

　江濉：“你來S市上學也是因為我妹妹？”

　“嗯。從四歲的時候，就是我的希。”

　“而我以后，也想為的希。”

　**

　快十點的時候，江家大門門鈴響了兩下。

　江翰清：“這麼晚了，誰還來？”

　“江先生，外面有位說是啾啾同學的男生過來了。”

　“說是來給啾啾送筆記本。”

　洗完澡，頭發還著的啾啾匆忙披了件薄外套跑出家門。

　“我我我，我自己去給他開門。”

　大門口，秦郁小半張臉在影下

　天氣很熱熱的，蟬鳴四起。

　秦郁頭上起了層的汗。

　熱出來的。

　啾啾跑到他前，語氣有些責備：“你不就是天氣之神嗎，下場雨不久不熱了。”

　秦郁：“嗯，我不熱。”

　“這是這個學期的學習筆記，應該會對你很有用。”

　啾啾看著厚厚的筆記本，許久都沒接。

　“這是你做的嗎？”

　“嗯。”

　啾啾：“以后不要做這些了，花費的時間太多。”

　秦郁笑了笑，眼中有星辰：

　“做這些不累。”

　啾啾緩緩接過筆記本，翻開的一面看了看。

　每道題旁邊都用紅筆標注著這題的考點，在教科書的哪一面能找到方程式，是書中哪道例題的延展題目。

　字很多，但看著一點也不。

　每一頁筆記上，連涂改過的痕跡都沒有，干凈又整潔。

　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外面很熱，趕回家去，你爸媽還在門邊看著你。”

　啾啾回頭。

　江翰清和紀茗站在門邊，見回頭后招手讓進門。

　“讓你同學也進來坐會。”江翰清說。

　秦郁搖頭。

　“我不進去了，你趕回家好好休息。”

　“你呢？去哪？”

　秦郁指了指遠的賓利：“我哥過來接我回家，暑假結束后過來。”

　這個筆記本他剛剛完最后的修繕，做完這一切才讓秦培南過來接他。

　啾啾抱著筆記本，眼眶有些紅紅的。

　“你真的沒有花很多時間嗎？”

　秦郁無奈地點點頭。

　“只是順手的事，回家，外面蚊子多。”

　啾啾固執地站在原地：“也沒有反復把筆記本借給同學，一邊完善筆記本嗎？”

　秦郁想了會兒。

　“有借給同學，但只是同學間的互幫互助。”

　啾啾抬眸：“所以沒有因為我花很多時間嗎？”

　遠的車燈亮了亮。

　秦郁：“嗯。沒有。筆記本只花了一點點時間。”

　“不要有心理力，好好學習。”

　啾啾點頭。

　秦郁轉的時候，啾啾拽著他的角小聲說：

　“秦郁。”

　“嗯？”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我，一定要開口告訴我。”

　怕自己不細心，不到他的喜歡。

　而秦郁的喜歡，是能讓多麼開心的事啊。

　等到秦郁進了車，車影消失在道路兩旁時，啾啾才被江濉拽回了家。

　江翰清和紀茗連忙拿來巾給啾啾未干的頭發。

　“大夏天的，在那兒站那麼久做什麼。”江翰清心疼地看著啾啾手臂上被蚊子叮出的兩個小包。

　啾啾眼眸紅紅的，一一地像要哭出來。

　江翰清沉著張臉：“那個男同學欺負你了”

　啾啾搖頭。

　他太好了。

　明明為做了很多，卻不敢告訴。

　因為怕知道了之后...

　心理有負擔。

　啾啾這一刻想起舒喵曾經給看過的一個故事。

　故事里的男主角了主整整十年。

　鼓起勇氣告白的那天，主卻跑了。

　舒喵看著劇里一直說著“自己承擔不了這份”的主，急得抓耳撓腮地連連搖晃。

　當時啾啾也不明白。

　有個那麼喜歡的人，主為什麼不高興？

　如今朦朧有些懂了。

　不是誰都能承擔著分量那麼重的暗的。

　就像今天舒喵告訴，那個筆記本可能是為寫的時候，啾啾腦海里閃過的都是自責與慌。

　好像承擔不了那份“為付出那麼多”的筆記本。

　雪地里，啾啾一遍遍問秦郁的時候，腦袋里只剩下心疼。

　也想告訴秦郁。

　啾啾很喜歡他。

　當看到秦郁送筆記本的時候，想抱抱他。

　“那沒欺負你怎麼哭了？”江翰清心疼地問。

　啾啾眼眸微抬，睫上沾了些水珠，聲音的：

　“爸爸。他不是男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