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段野在面前的位置坐下,江雨茉才回過神來。五中食堂的烤土豆,在烤飯刀削面橫空出世之前,是學生們心頭的最,土豆都是切一條一條的,炸過后又用燒烤料拌勻,味道堪稱一絕。
段野將長長的竹簽遞給。
接了過來,態度虔誠珍惜的了土豆放進里,頓時眼前一亮,“覺比以前味道更好了!師傅一定又改良過配方啦。”
段野嗯了一聲,側過子,有意無意地往另一個窗口看去。
好像是在看趙正他們什麼時候過來,視線卻落在了把玩打火機的周寂上。
沒過多久,趙正跟郭世超就來了。
后跟著兩個生,是晴跟孫夢婷。
一共六個人,他們又跟隔壁桌換了,換到了六人桌,看起來熱鬧極了。
晴從口袋里出吸油面巾紙,小心翼翼地按在鼻梁上,沒好氣地吐槽了一句,“排隊排好長,還有人想隊,我服了。”
江雨茉吃了一口土豆后,趕趁著里還有咸辣滋味,咬了一口蛋,口齒不清的問,“誰隊啊。”
趙正罵了一句,“我發現我們班上那幾個瘟現在都不得了,劉明,還以為自己找了個什麼了不得的靠山,要不是看到我們了,他還真想隊。”
劉明?
江雨茉對這個人就不陌生了。
“不會。”說,“劉明膽子很小的。”
劉明的爺爺是汽運公司最早的一批員工,比家更早分了單位宿舍樓。以前媽跟劉阿姨還經常一起打牌,后來媽嫌棄劉阿姨在牌桌上啰嗦,兩人就不湊在一起了,但記得在小學初中那段時間,兩家的關系很好。跟劉明小時候也一起玩過泥,盡管后來疏遠了,可劉明是什麼格,還是有所了解。
劉明膽子很小,學習不好也玩,材比較瘦小,馬上快十八歲了,比也高不了多,而且還特別的瘦,別說是段野這樣的,趙正都能不費力氣的像拎小一般拎起他……所以,劉明這樣的男生都沒人要他當跟班。
在學校食堂隊?這哪里像劉明會做出來的事?
明明之前劉阿姨跟別的鄰居搶奪曬服的地方時,他都面紅耳赤,很難為的想勸他媽。
晴立馬說道:“我作證,真的是劉明,搞得人真是火大。”
江雨茉詫異了。
郭世超給科普,“他現在跟著那個傻周寂在混,就那個轉校生,簡直沒眼看,那幾個人就把他當跑,他還樂得不行,嘖,這男人啊,怎麼就一點自尊心都沒有?”
趙正:“所以他就不是男人,瘟一個。”
孫夢婷將自己的烤飯往江雨茉那邊推了推,示意嘗一口,又好奇問道:“周寂現在很厲害嗎?”
趙正跟郭世超對視一眼,都賤笑起來,“厲害個屁!現在跟他的,都是我們段哥不要的人,別說,他啊,給我們段哥提鞋都不配,這誰看不出來,周寂就瞧不起那幾個人,那些人呢,還每天屁顛屁顛跟在他后,好指周寂弄倒我們段哥,混個什麼功臣當當。”
江雨茉認真地想了想。
在原著中,周寂也有自己的朋友死黨,但好像畢業后,他并沒有跟寧城這邊的人來往。
他的朋友還是燕京的那幾個發小。
晴也琢磨了一下,“那不是天方夜譚嗎。”
誰也不會認為,周寂能在五中跟段野平分秋。
段野沉聲道:“不說這個了。”
趙正跟郭世超點了下頭。
他們都知道,段哥不在江雨茉前面說這些事。
后天就要開始月考了,五中每次月考都是按年級排名表來安排考場,毫無疑問,多教室是最后一個考場,段野跟趙正郭世超都在那里考。
月考后就是國慶黃金周。
這讓所有的學生對這次月考都沒那樣排斥了,畢竟考完就開始放假了!
“好幾天假呢,你們都打算做什麼。”郭世超問們。
江雨茉回:“先睡它個昏天暗地。”
段野眉眼有著笑意。
“每天都沒睡好。”江雨茉一手托腮輕聲抱怨,“晚上十一點多才睡,早上六點不到就起床,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爸媽都沒醒呢。”
晴跟孫夢婷也沉重地點頭。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面前三個男生就沒有們這樣的。
他們三個幾乎從來不上早自習,高三了,老師也沒有多余的力去管束他們這些“被放棄”了的學生。
晴想到什麼又開心起來,“不過那天我跟夢婷要在雨茉家過夜!我爸媽答應了,爸媽也答應了~我們三個可以搞一個睡party~”
顯然他們三個男生都get不到們興的點在哪。
趙正最賤,笑嘻嘻說道:“那我們不羨慕,段哥比較羨慕你們兩個。”
郭世超嘿嘿笑著附和,“那必須必啊。”
段野笑罵:“來。”
氣氛正好,晴也就打趣了幾句,抱著江雨茉的胳膊,甜膩膩的靠在的肩膀上,“那只能羨慕,我們雨茉現在的床,只有我跟夢婷可以睡的。”
們三個人關系極好。
父母之間也都認識,放假時經過父母的同意,都會去對方家里串串門。
江雨茉淡定地了晴的頭發,晴就更加的抱了的胳膊。
段野眼里的笑意更深。
趙正也很賤地有學有樣往郭世超上一靠,學著晴那樣“滴滴”地說,“我們不羨慕不嫉妒,你們不要造謠污蔑我們,我們很好。”
郭世超毫不留的一把推開他,一臉嫌棄,“老子被你惡心到了,滾滾滾,烤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趙正:“那正好,我一個人可以吃兩份。”
這邊很熱鬧,氣氛也很好。
周寂一手在袋里,臉上沒什麼表,經過這邊時只瞥了這一桌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
江雨茉不由得屏氣凝神。
段野漫不經心地垂頭,看不清神。
……
回到教室,段野若有所思地朝著周寂那邊看了一眼。
郭世超走在后面,注意到了段野的視線,低聲音說道:“什麼況,段哥,周寂惹你了?”
其實他們幾個早就看周寂這廝不爽了。
青春叛逆期的男生,有時候想打一個人,看一個人不爽,并不是這個人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就像周寂跟段野,他們兩個人氣場不合,連帶著他們邊的人也有了對立的趨勢。
周寂邊的人還好,段野震懾他們太久,他們也不太敢來挑釁。
段野邊的人就不一樣了,這麼一個拽出屁的人在教室里,即便一句話不說,對他們來說也都是挑釁。
早就拳掌,等著段野一聲令下開揍了!
段野想起食堂的那一幕。
眉心皺起,抿著,就連揣在袋里的手也不由得握拳,瘦的胳膊一瞬間繃起來。
郭世超都不由自主地張起來。
有那麼一刻,他以為段野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他很見段哥這個模樣。
下一秒,段野收回了視線,平聲道:“沒什麼況,上課了。”
晚自習開始之前,江雨茉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那個姐姐還沒有通過的好友請求。
表哥說他們這一屆的大學生這一次是中秋節跟國慶節一起放。
那個姐姐應該是才回寧城?今天又是中秋節,所以暫時還沒空上線?
江雨茉想了想,也許那個姐姐也沒有時間,還是自己想辦法看能不能問哪個老師了解一下況。
……
今天是中秋節,學校領導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八點半不到就讓他們這群高三生放學了。
以往都是江父來接江雨茉,今天天氣不錯,于是江母接過了這份差事,決定跟兒散步著回家。
江雨茉非常驚喜。
跟晴打過招呼后,便親的挽著媽媽的手,走上了回家的路。
月朗星稀,學生們都三五群的,有人去坐公車,有人步行,也有人騎自行車。
江母看著前面一對推著自行車走的男生生,想起什麼,側頭打趣兒,“那個姓段的男同學,倒是好久沒見到他了。”
“你們是不是吵架鬧矛盾了?”江母又笑著問道。
江雨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撒似的搖了搖媽媽的胳膊。
“那看來沒有。”江母慨道,“年輕真好,有太多可能,哪像我們,一眼就能到頭了。”
“哪有嘛!”江雨茉說,“我們才羨慕你們呢,不用那麼早起床,也不用每個月考試,更不用去想高考,多好!每個月還有工資拿,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
江母被逗笑,“傻姑娘,這世界上沒有人能想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的。等你年了,以后出社會工作了,你一定會懷念這個時候。”
江雨茉皺著眉頭,“會嗎?”
可是現在好辛苦的。
每個月要考試,每天都有早自習晚自習,還有做不完的各科試卷,背不完的重點!
“你瞧著。”江母笑,“對了,那個段同學,你們是說好考同一所大學嗎?”
江雨茉:“媽媽!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跟段野是一個初中,也可以上同一所高中,但同一所大學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沒說好?”江母又問,“那是去同一個城市,省城嗎?”
江雨茉:“……”
江母故作詫異地說:“我還以為你們倆都商量好了未來了呢。”
未來……又怎麼可能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能考慮到的呢。
江雨茉沉默了。
過了幾分鐘后,江母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爸爸媽媽為什麼沒有像別的家長那樣反對你們來往,甚至鬧到學校嗎?除了相信你,還有一個原因,不管是你爸爸還是我,都是過來人。”
江雨茉不說話。
聽得出來,爸爸媽媽其實一點都不看好跟段野。
其實這是正常的,的父母已經非常非常開明了,如果換作是別的家長,早就采取別的手段要好看了。
可還是有點不服氣。
“媽媽在認識你爸爸以前,也有過別的男朋友。”江母用一種懷念的語氣說,“是媽媽的高中同學,但后來我們就分開了。”
話鋒一轉,江母又說道:“你們才十七八歲,連以后要做什麼工作都不知道不確定。”
江雨茉立即說道:“怎麼不確定呢,以后,”想了想那個原著,“以后說不定我會為空姐,每天飛來飛去,他呢,也許開一家修車店,也好的呀!”
江母聞言笑了,那個笑容很大人。
讓江雨茉有一點點不舒服,“媽媽,您笑什麼嘛。”
江母搖頭,“我笑你啊。”出手指,了江雨茉的額頭,“還真是個孩子!咱們小區外面就有家修車店,不如你去問問老板一年賺多錢,還有你表姨跟表姨夫去年盤了家店洗車,結果年都沒過,兩口子就去羊城打工了,你以為店是那麼好開的,生意是那麼好做的,要是哪天發生了什麼事,這店就開不下去了。”
江雨茉頭都疼了。
比連著上四節化學課頭還疼。
比連著做四五張卷子還頭疼。
耍賴,“啊媽媽您不要說了,我的頭好痛,我不想去想這些!”
“好好好,媽媽不說了。”江母笑,“所以你以為年人的世界那麼好啊,我還沒說什麼你就頭疼,等你年了工作了就知道了!”
江雨茉做了個仿佛被人掐住脖子吐舌頭的怪相。
今天的月亮一點都不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送10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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