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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破案冠絕京華》第29章 剖尸

 知書語聲微啞,這時謝星闌問道:“你家公子焚香用的火盆本放在何?”

 知書指著正堂道:“本是放在外面的,那天晚上,許是有些涼了,公子竟將火盆搬到了屋來,這屋子里到都是紙頁,稍不注意便要引起火災,正月過年的時候,公子便不小心引著了一本書冊,不過當時是因為油燈倒了引著的,公子夜里也要看書,屋子里油燈都有七八盞……”

 謝星闌和秦纓面微沉,竇煜既不是被燒死,那他死的時候,尸就被擺放在窗前,而窗前有琴臺和七弦琴,如今雖然都被燒的沒影兒,但兇手是如何殺死他的?

 秦纓又打量這火場,發覺南面的墻壁被燒的最為厲害,而東邊的墻壁本就空了一大塊,不由問道:“這里的窗戶本來有多大?當日是你送早午飯食嗎?你看到你家公子是哪般模樣?”

 知書上前比劃,“這窗戶一共六扇,占了半面墻,是特意讓屋子里亮堂些才多開了兩扇,當日小人來的時候,就是從東側的小徑過來,正看到公子穿著白袍,站在窗前,他面對著書案的方向,下微微頷著,應該是在看書。”

 謝星闌問:“你沒看到他正臉?”

 知書仿佛知道謝星闌質疑什麼,便道:“從那個方向,能看到公子的耳朵和一點側臉,小人不會看錯,形和樣貌必定是公子無疑。”

 謝星闌和秦纓對視一眼,謝星闌繼續問:“你午間送飯過來時,是什麼時辰?”

 知書道:“午時過半,小人來的時候,早膳公子已經用了,只將碗筷放在食盒之中,門是關著的,晚上起火之后,大家過來時那食盒已經被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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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纓和謝星闌都未說話,一旁馮蕭道:“午時死者還好好的,且兇手要放火焚尸,當夜我們推算過,那火勢最起碼要一炷香的功夫才能燃那樣大,兇手必定是在戌時之前的一炷香之放的火,謀害死者應該也是在那會兒,從此到似錦堂要走半炷香的功夫,這一來一回,剛好一炷香的時辰……”

 算來算去,還是要找出竇家人用膳時分的不在場證明,謝星闌目掃過眾人,對馮蕭說,“眼下死者死因未定,你留在此地詳細問供,我們先去義莊一趟。”

 馮蕭應是,秦纓又看了一眼這屋子,待要走時,謝星闌又對竇文運道:“我有一事要去見竇卿,眼下他可醒了?”

 竇文運連忙著小廝去問,不多時小廝來報,“老太爺剛醒了。”

 謝星闌頷首,又對秦纓道:“去府門等我。”

 他說完這話便走,秦纓面上應是,卻不知他去做什麼,又在含閣周圍轉了一圈,待出來之時,竇家人跟著馮蕭去問供,已經盡數散去,但適才說是殺了竇煜的竇榕還留在屋子外面。

 二人四目相對,竇榕猶豫一瞬上前道:“若是沒有人證,當真會被當兇手嗎?”

 秦纓搖頭,“只是會多些懷疑,沒有證據證明害了人,便不會被認定為兇手。”

 竇榕似乎松了口氣,道了謝后,要走,可沒走幾步又回頭看這含閣,“二哥是好人,前半生過得辛苦,希他去

 秦纓蹙眉,“此言何意?”

 竇榕苦笑道:“他是祖父的希,也是全家人的希,二伯病亡前的愿也是讓他高中,他哪有一刻輕松過?這屋子是府中修建最為巧之地,當年祖父為了他大興土木,二哥年紀輕輕哪里承得起?但屋閣修好了,他只能住進來,像與世隔絕了一般,是華閣亦是牢籠,每次我來這里,都覺得這里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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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愿意說這樣多,秦纓忍不住道:“那這府中,誰有可能害他?”

 竇榕面,“非要說起來,大伯,還有我父親,都有可能害他,他們兩個長輩爭不過一個小輩,面上寬厚關懷,可心底不知多痛恨。”

 說竇文運便罷了,連自己父親也毫不留,秦纓目微深,竇榕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出格,福了福便轉快步離去。

 謝堅幾個在旁聽著,忍不住嘆道:“這姑娘怎麼對自己父親也如此直白?”

 白鴛在旁輕嘖道:“還看不出來嗎?父親明顯更喜歡那個庶出的,那庶出的雖然看著恭敬,可態度卻一點兒也不收斂,適才竇家大爺不是還嘲諷他沒有嫡子嗎?恐怕這竇家四房有什麼寵妾滅妻之事……”

 謝堅和沈珞聽得意外,“這你都看出來了?”

 白鴛下頜微揚,“這樣的大家族,但凡家訓不嚴的,便最容易出這些事了。”

 秦纓也面贊賞,“我們白鴛果真聰明。”

 幾人看畢,一同朝府門外去,等了半炷香時間,謝星闌便從而出。

 秦纓掀簾看他,謝星闌上了馬背,催馬至跟前道:“見了竇啟,他自己也說最為看重竇煜,但若說家主之位,其實他并未想好,竇煜天資聰穎,他指仕為,肯定是不會將家族生意給竇煜的,而竇煜如果自己能高中,太府寺卿之職便也算不得什麼了,但如果他活不過今歲,那還真的只能信任竇煜,三房是庶出,大房和四房都沒個能支撐門庭的,竇文珈更無心世俗,竇啟如今十分絕。”

 秦纓道:“所以家主之爭的機還是在的,適才除了竇文運和竇文耀之外,其他人還未顯出什麼,三房那四人和竇文珈,都有些置事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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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星闌點頭,“竇府暫且給馮蕭,我們先確定竇煜死因,我已與竇啟說明,他可令府剖驗竇煜的。”

 秦纓聽得眼瞳一亮,“你如何說服他的?”

 謝星闌語帶嘆然,“竇煜是竇啟唯一的指,為了找出謀害竇煜的兇手,他無論做什麼都愿意。”

 秦纓也唏噓,“竇煜的確可惜。”

 竇氏本就在城南,因此今日趕往義莊更快了些,午時不到,二人的車馬便停在了義莊之外,秦纓剛下馬車,便見捕頭趙鐮從迎了出來。

 他面上帶著恭維,行禮之后道:“大人,縣主,下一早帶著岳仵作等候在此,聽聞竇二公子死因有異,今日可是要重新驗尸?”

 謝星闌邊走邊點頭,“不錯,竇煜并非為燒死。”

 趙鐮眉頭微擰,一路跟著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打量秦纓,似在好奇秦纓怎麼又摻和進這新案子了。

 王赟和袁守誠也侯在,待眾人進了后堂,便見仵作岳靈修正在整理驗尸的,謝星闌吩咐道:“竇煜的死因有異,你今日重新勘驗,務必將死因找出。”

 岳靈修面,“大人,竇二公子的小人那日已經驗的十分仔細,小人覺得的確是燒死無疑,只怕……只怕難驗出別的死因,是小人學藝不……”

 謝星闌眉眼一沉,正要發作,秦纓卻從他后走上前去,溫和道:“你不要害怕,你此前的驗法對你而言也并無大錯,但眼下,我要教你些新的技法,你可愿學?”

 岳靈修認得秦纓,聽著這話,自是震驚,一來秦纓貴為縣主,怎麼知道別的驗尸技法?二也是因為秦纓貴為縣主,怎會教他一個地位卑賤的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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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瞪著眸子不語,秦纓道:“你年紀輕輕,既當仵作,自不能混日子的,你要辦的都是命案,本就不能出差錯,若全按照你此前那些技法,今日我糾錯一樁,來日你還要驗錯,還不如學些對的技法,并且,今日我教了你,你若學得好,將來還可傳授與旁人。”

 岳靈修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縣主要教小人什麼?”

 秦纓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氣質有些文弱之,先問他,“你敢剖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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