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從前,有個人你很久(6)
薛裴從書房離開時,朱遠庭正在客廳看漫。
見他走出來,朱遠庭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
薛裴剛坐下,朱遠庭就小心翼翼地問道:“薛裴哥,我姐況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薛裴不太懂他話里的意思。
朱遠庭往書房看了一眼,確認書房的門已經關上了,才敢開口,說得小心翼翼地:“我姐還在哭嗎?心有沒有好一點?”
朱依依哭了?
薛裴眉頭擰,茫然的神劃過他的眼眸。
“我姐今天不是去相親嗎,好像都沒功,被我媽罵了一頓,一回到書房就哭了,我在門口聽見的,哭得可凄涼了,都吸不上來氣,我都不敢進門,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我姐怎麼這麼慘,都沒人喜歡……”
薛裴向那扇閉的門,忽而記起剛才泛紅的雙眼,他竟然毫無察覺。
—
次日一早,朱依依就出了門,去赴國慶假期最后一場相親。
在市中心的餐廳,終于見到了家里為安排的相親對象。
站在門口,朱依依躊躇了好一陣才走進門,因為怎麼也沒想到這最后一場的相親對象竟然是——李晝。
比起的震驚,李晝好像淡定許多,氣定神閑地著走過來。
拉開椅子剛坐下,朱依依就問道:“所以我媽單位同事鄰居的大侄子是你?”
李晝被這繞口令似的一段話逗笑,隨即點了點頭。
這樣的巧合顯然超出了朱依依的認知范圍,不過是人也好,免去了不自我介紹的時間,這兩天相親的自我介紹快比面試找工作那套話背得更。
李晝給倒了杯茶,扶了扶鏡框。
“是見到我很意外,還是不想見到我?”
朱依依還沒回答,服務員剛好端了飯菜上來,李晝推到朱依依跟前,說:“給你點了份蝦粥,上次班級聚會看你好像很喝這個。”
剛好這會朱依依也了,沒跟他客氣,一大早就被吳秀珍趕了出門,甚至連口湯都沒給喝。
朱依依邊喝邊問他:“學委,同學聚會的時候你也在我們這桌麼?”
李晝開起了玩笑:“朱依依同學,那天我就坐在你旁邊,原來我的存在已經這麼低了嗎?”
同學聚會那天,朱依依心不太好,確實沒留意到旁邊的位置都坐了誰。李晝大概也想起了那天的事,不愿在這個話題上深,把話題引到別。
許是因為是老同學,即便此刻還在相親,朱依依也沒有前幾日那種局促,畢業后和李晝不常見面,但可聊的話題不,工作、生活、近況,東拉西扯的,不知怎麼又開始追憶起過往的學生時代。
李晝忽而提起:“我記得你以前和薛裴關系很好,高一那會還經常抄他的作業。”
“你還記得?”朱依依不好意思地了鼻子,“過去那麼久了,學委這是要翻舊賬嗎?”
李晝笑了聲:“沒有,就覺得有意思的。記得有一次,你和薛裴鬧矛盾了,你問我要答案作參考,我那天下課做完練習就把冊子放在你桌面上,然后薛裴走過來,看了兩眼,指著練習冊第一頁的幾道題說我這全都做錯了,讓我把練習冊拿回去,不要誤導你,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薛裴那樣的表……”
那個表該怎麼描述呢。
李晝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詫異,在他印象中薛裴待同學一向友善,可那天的薛裴的確不太像平時的樣子,手指住練習冊的邊緣,神不耐地把那本子扔回他的桌面。
朱依依一臉茫然。
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后來練習冊發下來,果然那幾道題我都做錯了。”李晝話里話外沒有埋怨薛裴的意思,像是在單純慨,“不愧是高考狀元,有時候真的不服不行。”
這一刻,朱依依反倒疚了起來,不了解當時的況,還以為是李晝不愿意把答案借給,最后沒對答案就上去了,還郁悶了好一陣。
“對不起啊學委。”
“沒事兒,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對了,你和薛裴現在還經常聯系嗎?”
“偶爾吧,”朱依依頓了頓,補充了句,“偶爾會來往。”
“我還以為你們關系很好,”李晝指節半屈,輕敲桌面,“不過也是,他那樣的人,早就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了。”
朱依依定定地著茶杯上方還在轉圈的茶葉,點了點頭。
“是啊。”
這家餐廳剛好在桐城一中對面,吃完飯,李晝提議回學校里看看,朱依依想了想沒拒絕。
因為是放假,學校里本就沒什麼人,朱依依和李晝在校園里隨便逛逛,經過學校榮譽墻時,朱依依腳步頓了頓,因為看到薛裴的照片,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朱依依沒有多看,收回視線,反而是李晝笑著說了句:“只要學校還在,估計薛裴的照片能一直放在這。”
“是吧。”
畢竟是活的招生簡章。
現在網上那些營銷號評選高校年時,朱依依還能看到薛裴的這張證件照被反復拿出來引流,有他在的地方,永遠都能輕易蓋住別人的芒。
“我記得當年薛裴考了理科狀元,報紙都連續報道了一周,我媽那會都魔怔了,不知道從哪問到了薛阿姨的電話號碼,還給打過電話,問薛裴小時候喝的什麼,那段時間天天給我弟喝,我弟現在聞到那味都不了。”
想到那個場面,朱依依不厚道地笑了出聲。
不遠的薛裴和江珊雯從教學樓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朱依依開懷大笑的這一幕。
午后的有些曬,李晝在一旁為打傘,手里還拿著一包打開的紙巾,大概是準備遞給朱依依汗。
遠遠看去,還真有幾分般配。
薛裴腳步頓了頓。
顯然,李晝也看到了薛裴,眼里的神變了變,傘面往朱依依上傾斜了些,替擋住午后毒辣的。
只有朱依依還什麼都不知道,看著墻上的榮譽榜,和李晝搭話。
“李晝,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在這邊!”
手拉了拉李晝的右側袖。
李晝迎著薛裴的目笑了笑,卻是在回答朱依依的問題:“我們好像遇到人了。”
“什麼人?”
朱依依好奇地轉過頭,目接到薛裴的那一刻,朱依依第一反應是皺了皺眉。
像是不想看到他。
薛裴的目倒是有些晦暗不明,看不清眼底的緒。
見朱依依出現在這,江珊雯反倒有些意外,走上前和他們打招呼:“依依,原來你今天也來學校了,早知道,我們就一塊兒過來了。你旁邊這位是?”
江珊雯此前沒有見過李晝,朱依依正想著該如何介紹,李晝就已經開口:“我是依依的高中同學,剛好遇到了。”
薛裴皺了皺眉,薄抿,眼神在兩人間停留了片刻。前兩天晚上,他還在和朱依依開著玩笑,讓多留意李晝,沒想到這下兩人就牽連到一起去了。
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奇怪,但奇怪在哪,朱依依說不出來,只知道自己不想在這里遇到薛裴,便主問道:“你們準備去哪?”
薛裴去哪,避開就行了。
沒想到薛裴反問:“你們呢?”
“我們隨便走走就回去了,你們有事就去忙吧,我待會還要去找我弟。”朱依依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但薛裴來了句:“嗯,那一起走吧。”
朱依依:“……”
李晝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暗流涌,笑著說:“沒關系,那就一起吧,人多點熱鬧,而且大家都是老同學。”
因為薛裴和江珊雯的加,本來是兩人的行程,現在變了四個人。朱依依明顯有些不自在,話也了很多,路邊有個小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踢了一路。
李晝好像看了出來,主和搭話:“你弟弟今天怎麼也在學校?”
“哦,他們國慶回來有個文藝匯演,他要上臺唱歌,一大早就過來排練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積極。”
“說起來,我好像見過你弟弟。”
朱依依意外:“什麼時候?”
“我們高二那會,他來學校找過你,還是我帶他去教室的,不過你可能不記得了。”
“是嗎?”
“他那會還是個小孩子,在學校里迷路了,讓我帶他去找他姐姐,還說事之后給我五塊錢作為酬勞,你弟弟小時候還真的大方的,”李晝說著說著,忽然舉起右手發誓,“我先聲明啊,那五塊錢我沒收。”
朱依依忍不住笑出聲,眼睛彎彎的。
而站在旁邊的薛裴皺了皺眉。
他怎麼不知道李晝以前和有那麼多集。
校園里不知什麼時候新開了一家茶店,路過的時候,李晝問:“逛了這麼久你累不累,要不我去買杯茶,你在這休息一會。”
朱依依點了點頭,順帶說道:“那我要芋泥青稞,五分糖就行。”
“嗯,你在這坐著,等我一下。”
江珊雯看了眼薛裴,說道:“我也想喝,你去買好不好?”
薛裴大約是在走神,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問了句要喝什麼味道的,便起離開。
遮傘下只剩下江珊雯和朱依依,一時安靜了下來。兩人閑聊了幾句,恰好朱遠庭打了電話過來,問在哪了,能不能幫他帶幾瓶水過來。
朱依依這才想起這茬,決定買幾杯茶過去問一下弟弟。
到了茶店門口,薛裴和李晝剛拿了茶正要走出門。
“怎麼了?”李晝問。
“我弟訓練的地方就在這旁邊,我給他帶幾杯茶過去,你們先回去吧,我一會就回來。”
李晝很快說道:“我陪你一起,順便和你弟弟打個招呼。”
“不用不用。”
朱依依拒絕的話剛說出口,就聽到李晝說:“沒事,反正以后也是要認識的。”
薛裴角勾了勾,好像聽懂了這話里的意思。
薛裴完一煙的時候,朱依依和李晝有說有笑地回來了。他視線膠在不遠的兩人上,桌面上那杯芋泥青稞茶在下曬著,熱得往外冒泡。
一旁的江珊雯問他待會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薛裴應了聲,沒什麼反應,江珊雯懷疑他本沒聽清說的話。
“薛裴,你是不是不舒服?”
說著,手去探他的額頭,但薛裴避開了的手。江珊雯看著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一瞬,訕訕地收回了手。
朱依依從場走回來,小白鞋上沾了不灰,低頭盯著鞋頭上那片灰,越看越礙眼,沒留意到薛裴和江珊雯之間氣氛的異常。
剛在座位上坐下,薛裴就指著他旁邊那杯茶,說:“太難喝了。”
剛才薛裴點了一杯跟一模一樣的茶,只喝了一口,他就喝不下去了。
“我又沒讓你跟著我點。”朱依依懶得理他。
薛裴仍是笑著:“你這幾天怎麼跟炸藥桶似的。”
一點就炸。
“依依,你別管他,我覺得好喝的。”江珊雯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邊解釋道,“薛裴喝不慣太甜的飲料,你別介意啊,他這麼說不是針對你。”
話語里的稔讓朱依依心往下沉了沉。
“待會你要不要去看電影?”李晝一邊瀏覽購票網站上的消息,轉頭問朱依依,“最近有幾部電影口碑不錯的。”
朱依依看了眼時間,已經差不多下午一點了,雖然也想去看電影,但下午三點公司還有個視頻會議,在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的,只好拒絕李晝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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