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沖, 他一沒朋友,二沒喜歡的人,你追他, 合理合法。”
程岐的經歷一片空白,像極了倒數第一給倒數第二補課。
只是一個敢說, 一個卻不敢聽。
小心翼翼地珍惜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悉, 很怕這份悉隨著自己的越界, 而從指尖溜走。
“我之前逛市一中吧的時候, 看過好幾篇關于他的熱帖。聽說他拒絕人狠的。說話也很直接,不留什麼余地。說白了, 就是沒有任何想跟你發展的意思。所以, 如果我挑明這件事, 很有可能連朋友都做不。”
“這麼嚴重?所以你當前的主要矛盾就是, 你日益增長的喜歡和不清楚不知道他什麼態度之間的矛盾。這個確實有點困難,畢竟你們隔著兩個樓層,不像同班同學、或者同桌那樣每天都可以見到。況且他都高三了, 又要忙競賽的事, 能在學校呆多久都是個問題...”
想說, 就算有意培養,似乎也來不及了。
年級差擺在那兒, 一想到明年六月,校園里再也看不到他的影, 夏知予的眼眶就開始發酸。
“喲喲喲,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這樣,你一哭, 我都想哭。”程岐捧著的臉, 慢慢哄:“大不了, 我們努努力,跟他上考同一所大學。”
“可他肯定要去京大,我可以嗎?”
京大對而言太遙遠了,不是地理距離上的遙遠,而是分數上的遙遠。那里匯集了每個高中的佼佼者,都是一些努力和天賦并存的人。
“才高一呀!一切都來得及。”
夏知予知道,程岐是在安,但是突然有個目標擺在前面,就算這個目標不切實際,也有了力,慢慢振作起來。
“那就從這次月考開始!”
“好呀。那我們國慶約上于左行和陳閔來圖書館學習,怎麼樣?我以后想考京師大,想讀心理學,但以我的績,還很懸。要是我有學長一半的智商就好了。你說,像他們這些可能會被保送的人,都會去什麼專業呀?”
“保送的話,計算機類是考生的首選,要麼就是去理科實驗班,當然化學類、理類、數學類也多人選的,反正選擇的空間還大。”
“你了解得這麼清楚?”
“我...我是從學校網的保送生畫像分析里看到的。”
程岐拿胳膊肘搡:“你不是想學文嗎?還這麼關注理工科的競賽。”
夏知予這才聽出的言外之意,紅著臉喊了聲:“岐岐!”
程岐死皮笑臉地環住的胳膊:“你別說,一文一理,還配!”
-
周二早餐,天灰蒙蒙的,還沒出,天空就飄起了小雨。
高一的學生趴在走廊上,向下張,一片:“校運會不會推遲吧。準備了那麼久,如果推遲,我都沒上課的心思了。”
“小雨,應該不會吧?要推遲的話,廣播早就通知了。”
“可是離開幕式就五分鐘了,怎麼還沒靜啊?”
“主持人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應該會如期舉行的吧。”
教學樓二樓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大,路過一個高二的學生,好意提醒道:“擔心什麼,就這點雨還能開不啊?每逢校運會,第一天必下雨,這都快市一中的傳統了,要是哪次天晴那才奇怪呢。但是這雨就象征地下一會兒,很快就停的,不耽誤事。”
話音剛落,廣播響起《運員進行曲》,悉的旋律縈繞在場。接著,廣播里傳出教導主任的聲音:“請各位班主任回到班級,管好各自班級的紀律。排好隊伍,有序在場東南邊集合。作快點。”
教學樓瞬間熱鬧起來,走廊上人頭攢,高一頭一回參加大型校園活,都顯得異常興。
班主任趙老師在教室走廊上維持秩序,今天破天荒地沒踩高跟鞋,穿了休閑的服,因為聲音太過嘈雜,只能拍掌引起注意:“口號背了嗎?一會兒蓋過其他班級,明白嗎?”
有人吹了個口哨,氣氛烘托到位,全班同學異口同聲地喊:“明白了。”
每個班級在《運員進行曲》的節奏下,有序地前往場。
程岐踮著腳往主席臺那邊看,主持人已經站在主席臺上就位。
“高一就魚魚一個主持人,我們班也太有面兒了吧。”
夏知予站在許京珩旁邊,手里抓著話筒,正低頭試音。話筒聲音很輕,好像沒調好,站在一旁的年拍了拍自己的話筒,把自己手里的那支遞給。
程岐差點尖起來,但是礙于這段不為人知的暗,只能獨自替夏知予高興。
同班的另一個生,平日里沒多集,現在也油然而生一集榮譽:“夏知予真的太漂亮了,漂亮還爭氣,這是什麼仙啊!真的給我們班賺足風頭!”
“我本來以為夏知予和學姐同臺,會被力,但是現在看起來,有點不分上下誒。”
“學姐是藝生,學表演的,長得好看是全校公認的。但是夏知予確實在人意料之外哎,可能是平時太低調了,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也不經常出去走,不然追的人應該也不。”
有個男生加討論:“那我可能還是更喜歡夏知予這款。”
程岐跟他關系不錯,聽見這句話,調侃他:“誰給你的臉啊,還選上了?”
直到夏知予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班里的其他人也沸騰了。但是由于班級靠前,第三個場,他們來不及跟旁邊的班級炫耀,只能把這得意洋洋的欠勁兒用在喊口號上。
主持人的聲音和《運員進行曲》的背景音樂重疊在一起,正好到夏知予念詞。
“迎面走來的高一(3)班同學,朝氣和活力彰顯在他們的神面貌上...”
自己夸自己的班級,還不好意思的。
但又覺得驕傲。
“他們整齊的步調,向我們傳遞著青春最好的樣子。”
舉牌手舉著班牌,走過主席臺面對檢閱時,響亮的口號恰如其分地在場上響起。
夏知予笑了笑,覺得他們的聲音灌了自己的話筒,為一個集。
青春無畏,心向遠方。
看見班主任等在場里圈的草坪上,在替他們鼓掌。
細雨徹底停了。
金勾勒著烏云,呼之出。
開幕式調了所有人的緒,夏知予下來后,渾輕松,剛想謝謝許京珩,轉頭就看見舒茗率先一步攔下了許京珩。抱著,角微微揚起,化著淡妝,明麗又自信。
聽了這麼多遍舒茗的名字,夏知予終于見到本人了。確實如流傳的那樣,形樣貌樣樣出挑,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黎川的話可能有點靠譜。
許京珩會不會真的喜歡過舒茗,還是而不得的那種喜歡?
但沒法多想,因為800米的賽程就安排在今天上午,時間有點趕,得熱熱,然后去檢錄檢錄。
程岐記得這些,一早就在800米的檢錄等,看見夏知予,就沖著揮手:“在這里魚魚。”
夏知予走過去,接過手里的號碼布,排隊檢錄。
“魚魚,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主持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我有預,今天吧熱帖預定,肯定有很多人來打聽你。”
“哪有這麼夸張。”
夏知予一邊排隊,一邊低頭摁開別針,把號碼布別在服上。
“真的呀!但是可惜了,你有喜歡的人,他們不知道自己沒戲。”突然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銀黑的卡片機,撥開開機鍵,調出剛剛拍的照片,卡片機已經盡量拉近焦距,只拍了他們兩個人。
畫面是許京珩側著子,把自己的話筒遞給。
“你有沒有發現,其實學長對你不同的,好像比誰都有耐心,還幫你調話筒呢。上次晚自修講題也是,確認你全部弄懂了,才放你回去。別人就沒這待遇,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也會喜歡你呢?”
“不會的。”夏知予想起他跟舒茗站在一起的模樣,立馬否定了程岐的說法。他對自己,充其量,只是為了應對父輩之間的往,如果兩家沒有任何往來,許京珩本不會記得自己:“可能只是禮貌和教養使然。”
“嘖,你這就是典型的當局者迷。未來的心理學家禾呈山支曾說過,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把他的曖昧歸咎于對方的禮貌和教養,畢竟這是最保守的做法。”
“禾呈山支?有這位心理學家嗎?”
程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所以說是未來的嘛...”
夏知予看的反應,才知道把自己的名字拆了開來。
“別說,還像回事。”
程岐還分析,裁判就手大喊:“高一參加800米的同學,戴好號碼布,跟著我走。”
沒給過癮的機會。
運會有很多項目同時進行,每個點都圍了很多人。但是目前正在進行的項目里,田徑類最有看頭。一聽說800米要開跑,很多人都往跑道這邊涌。
“這個就是剛才主持開幕式的小學妹嗎?跑800啊?有勇氣的啊!”
“這就是反差嗎?我好吃這款啊。”
“那我得在終點等,萬一學妹站不穩,總得有溫暖的懷抱支撐吧。”
“倒我懷里行不行?”
“行。那遞水的機會留給我。”
“...我突然覺得還是遞水比較實際。等著,哥幾個現在就去買。”
于左行和陳閔也從人群里進來,站到程岐旁邊:“要開始了嗎?你給夏知予買水了沒?”
程岐翻了個白眼,晃了晃手里的礦泉水瓶:“用你說嗎?早買好了。但是我好張啊綠燈行,怎麼比我自己跑還張。”
于左行竟然沒有反駁:“我也怪張的。”
“不行。”程岐把礦泉水塞到他懷里:“我得給加油去。”
“你去哪兒加油啊。”
不等他問清楚,程岐就繞過跑道,往主席臺那兒走了。
于左行抻著脖子往跑道上看,看到夏知予之后,在邊比了一個喊話的手勢:“夏知予加油啊!我們在終點等你!”
陳閔也沖招手。
夏知予看到他們二人,笑了笑。在圍觀的人群里逡巡了一眼,沒看到想見的人,眼神劃過一失落。
這時候裁判高舉旗幟,喊了一聲:“預備。”
只好調回視線,擺出起跑的姿勢。
隨著悶悶的搶聲,站在跑道上的生一氣兒沖了出去。
一沖出去,廣播里就嘶聲力竭地想起程岐大喊的聲音:“夏知予夏知予加油!加油啊!”
主席臺上有自由麥,各個班級都是爭搶。話筒聲音很嘈雜,鬧哄哄的,有時候聽不清名字和班級,只能聽到‘加油’兩個字。
夏知予知道跑800米不能用蠻力,按照自己平時練的節奏分段跑,一開始確實有些落后,一共十個人,排在第五。
跑完一圈后,原本領先的生,慢慢地沒了力氣,速度慢了下來。
跑800米確實痛苦的,不論練了多久,上陣的時候,什麼呼吸法都忘了。小腹因為吸冷風,有點酸痛,嗓子也是又干又疼。因為缺氧,呼吸聲逐漸加重,一手摁了摁小腹,憋著一口氣,趁著400-600米的間斷,超過了前面的兩個生,位列第三。
馬上就是最后的沖刺了,夏知予微微泛白,不舒服地擰了擰眉頭。盯著前面的號碼牌,覺步子有點虛,但是比賽進行到沖刺階段,必須提速。
最后一百米是直道,只要一口氣沖到底,就能結束這場痛苦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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