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李爾走出院子，準備去買些包子，豆。

蔡大娘支起了茶攤。

曾靜正在擺弄綢緞，布匹，在蔡大娘旁邊支開了布攤。

“蔡大娘，你老人家每月收些租子，夠日用了，起這麼早忙碌干什麼？”

李爾朝蔡大娘打招呼。

蔡大娘笑瞇瞇答道，“忙碌了一輩子，人老了，反而閑不住，一天不做點事，腰酸背痛。”

李爾笑笑，表示理解。

蔡大娘這茶攤，本掙不了銀子，純粹是給自己找點事做。

看向曾靜，李爾問道，“靜姑娘，用過早點沒？”

一暖流從曾靜心頭涌起，看向李爾，笑道，“忙著擺弄攤位，還沒有吃早點。”

李爾點頭，轉離開。

不一會兒，李爾回來，手上拿著油紙包，端了三杯豆。

“城北老張家的包子和豆，味道不錯。”

李爾將油紙包著的包子和豆遞給曾靜，又遞給蔡大娘一份。

曾靜凝視李爾，莞爾一笑，開口道，“多謝李公子了。”

李爾有些恍惚。

曾靜算不得漂亮，找李鬼手易容過，眼下這張臉只能算清秀，跟李爾心目中的俠，妖，魔形象一點也不符合。

可笑起來，卻有一種獨特的。

蔡大娘卻意味深長笑起來，開口道，“阿靜，老太婆可是沾了你的。”

曾靜沒有回答，看著李爾，臉上是恬靜的淡淡笑容。

李爾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轉走進院子，關上院門。

取下墻上烏鞘劍，李爾繼續開始練習。

每次出劍，李爾都覺，他手中的劍似乎有生命一般，是他手足的延生。

雖然沒有修煉出真氣，但李爾很清楚，自己已經把太乙玄門劍修煉到了一個極為高明的地步，甚至可以說到達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哪怕到了江湖上，單憑這一套劍法，李爾也不覺得自己是弱者。

這是十年如一日苦練的結果。

又或許他李爾有很高的悟，很高的習武天賦。

中午，李爾還在苦練劍法。

任何事，都是能生巧，巧能生。

篤篤篤！

院門被敲響了。

李爾這才停下練劍。

只是誰會來敲門呢？

李爾打開院門，有些錯愕。

曾靜一眼李爾手中的烏鞘劍，又一眼李爾虎口的老繭，笑了起來，“李公子，吃飯沒有，沒有的話，到我家里吃吧。今天中午不留神，多做了些，我自己吃不下。”

李爾歸劍鞘，點頭朝曾靜道，“正好準備出門去酒樓，既然靜姑娘相邀，李某就不客氣了。”

看李爾歸劍鞘，曾靜眼神深邃，沒有多問什麼。

誰還沒有點呢？

到曾靜家中，曾靜盛了飯，上了菜。

菜并不盛，卻很。

一盤水煮蘿卜，一盤炒青菜，還有一盤寶塔豆腐。

水煮蘿卜，蘿卜片很薄，晶瑩剔。

青菜段，整整齊齊，每一段的長度都一樣。

寶塔豆腐更是致，豆腐堆寶塔，袖珍玲瓏。

曾靜將飯碗遞給李爾，開口道，“茶淡飯，李公子莫要嫌棄。”

“靜姑娘意，李某怎會嫌棄？”

李爾自然夾起一塊豆腐，繼續開口道，“靜姑娘刀功不錯，那些酒樓大廚，也不見得有靜姑娘刀工巧。”

“是嗎？”

“隨手練練而已，練多了就這樣了。”

曾靜眼神有些閃爍，并不想讓眼前的李公子知曉的過往。

易容換面，為的就是重新生活。

曾經做細雨，黑石頭牌殺手，殺人無數，手上沾滿了鮮。如果李公子知曉了這一層份，怕是會恐懼，甚至立馬跟劃清界限吧。

李爾沒有多問。

青菜豆腐，別有一番風味，讓他很有胃口。

曾靜以往的份，李爾知道，并且很清楚，甚至李爾就是想要從曾靜手上學得辟水劍法，邀請曾靜跟他一起取得羅。

不過，現在還沒有到李爾開口的時機，他和曾靜的關系，沒有到那一步。

看李爾似乎很喜歡自己做的飯菜，曾靜端著碗，神不思蜀，眼里是和的芒。

吃完飯菜，李爾了，幫忙將碗和碟子收到廚房，開口道，“靜姑娘，謝招待，你做的飯菜很合我的口味。要是能每天都吃上你做的飯菜，也不用去酒樓了。”

“李某要回去練劍了。”

李爾起，走向院子。

曾靜眼神閃爍，不自開口道，“李公子，我每天都會多做一些飯菜。”

走到院中的李爾聽到這句話，不由出了笑容。

事了一半！

曾靜這般開口，說明心了。

雖然曾靜以往是殺手，可曾靜更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人，一個二十七歲了還沒有接過男子的人。

李爾認為自己很英俊，一個英俊并且熱的男子，哪個人能夠不心？

著李爾的背影逐漸消失，曾靜眼神里滿是掙扎。

李公子練劍很刻苦，虎口的老繭就是證明。

他武功不高，沒有力，曾靜也能覺出來。

那麼，李公子上是背負了什麼深仇大恨嗎？

我要不要幫助他？

可如果他知道我過往的一切，他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曾靜陷沉思，心開始掙扎，只想做一個平凡的人，找一個平凡的男子過下半生啊。

李公子，他明顯不是一個平凡的男子。

況且，自己比他大了足足五歲啊！

曾靜表更加復雜了。

抬眼看看房梁上藏著的辟水劍，曾靜開始洗碗，有些心不在焉。

連繩說過，江湖是一條不歸路，踏上了就不能回頭。

可是自己真的厭倦了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