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默默跟著我回去，青木路上有片刻的恢復，淡漠的神態使靡麗眉睫間都覆蓋了一層涼冰。

　那種已經置事外的離，剛剛的委屈嫉恨是真的，現在又不在意也是真的。

　但一旦到了燈明亮，他便立刻裝出一副黯然神傷的味道。

　我默默看著。

　演員青木即便是演戲也是養眼萬分，他似乎懂得怎麼把自己本就頂尖的外貌發揮到最大值。

　順便一提，這幾天他沒在我還專門去銀行查看了卡的余額，他的碼就在卡的背面，我撕掉了。

　而我一看到余額就當場震撼，差點一個給跪下。

　錢……！都是錢啊！好多錢！一輩子賺不到的錢！

　而我也狠狠了一把對待有錢人銀行服務人員是怎樣熱再熱、禮貌再禮貌、微笑再微笑地朝我推銷一系列保險啥的……

　我一一拒絕，神恍惚地回到家。

　然后這張卡就被我封印在屋子深，用都不敢用。

　想到此，我側頭向裝可憐的青木說道：“你的卡拿回去吧，太多了，我只用合理的價格就好。”

　“多？”青木一頓，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下一秒就收回，毫不在意道，“也不多吧？”

　“………”我心天人戰一陣，忍痛道，“你還是拿回去吧！”

　“錢這種事……隨便啊……”青木實在不懂金錢的稀有度，他明明會怒罵別人窮鬼，自己卻因為來錢太容易，特別看輕。

　我心悲傷了一陣。

　畢竟我是靠固定生活費的人，雖然足夠但生怕大學時候出什麼意外，就能省就省，還兼職。

　我的人生實在是一眼能看到頭的，大學工作退休。

　悲。

　到家之后，我勒令他不能一臟兮兮的進屋靠沙發，青木聞言，說道：“洗澡就行了吧？”

　我剛要點頭，他神自若地手開始，鎖骨與膛一點點顯。

　我：“………你能不能進去啊你！”

　“沒關系，看吧。”青木還很期待，他對自己的非常滿意。

　……但是你關我什麼事啊？！

　我企圖換起他的恥心：“你在別人家洗澡也這樣嗎？！”

　“當然不是，”他反駁，但并不是因為恥，反而是輕蔑，“別人怎麼配的呢。”

　我徹底無語了，只能用命令語句：“不準，這是我家。以后都不允許！”

　“………”

　你朝我出委屈的表也沒用啊！！你又不能變！

　他瑩玉一般的又蔫蔫地給遮回去，深深致的鎖骨重新藏進。

　等青木到浴室里，我才跟打完仗似的累得慌，坐向沙發。

　伴隨著淋浴頭的聲音，我的手機響了一聲。

　[間織，我們社團打算在下周的學校旅行中去爬雪山搞活，你有什麼意見嗎？]

　是我加的那個社團，下周的學校旅行正好就在雪山之上。

　而我們社團已經很久沒有開展活了，再不開展恐怕會被主任提醒。

　我拿起手機回復。

　[我都可以。]

　[好，那我給其他社員說說。裝備到那里租用就好。]

　[好的，謝謝社長。]

　[不用不用。應該的。]

　我有點困了，他洗完澡我進去洗漱一遍就回到臥室躺床上睡。

　夜微涼，涼風習習。

　……

　整座屋子陷黑暗，客房的門被開出一條，隨即打開，年從客房里走出，著腳，貓似的悄無聲息。

　他立在臺，月亮的輝溫偏地籠罩住絕年，他并不是和的，而是濃艷的鋒利，上挑的眼尾、淚痣、淡、毫無瑕疵的皮，整個人面無表時充滿了蠱人的輕蔑。

　他下瞥，樓底下正好是一個男人悄悄抱著一個襁褓躲在角落。

　男人似乎過得很不好，自己衫襤褸，臉與前段時間相比已經瘦了相，眼珠子愈發突出，隨時于驚恐的狀態，像是自己活在滿是假想敵的世界，生怕有人來搶他懷里的東西。

　他懷里的襁褓卻是用的最昂貴舒適的料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比起以前，那東西好像長大了一點。

　青木勾起角輕嗤一聲，出極其惹人又不屑的輕笑。

　男人抬頭看見了他，見狀一驚，呈現保護的姿勢匆匆離去。

　臺之上的青木黑眸里映出他倉皇逃竄的背影，厭惡的緒溢出眉眼。

　藤井湊住進醫院那段日子，經過了無數日夜的掙扎，最終從醫生手下救回了面目全非的富江。

　浸泡硫酸許久，再加上醫生妙的切割與實驗，富江只剩下一顆心臟，藤井將他帶走后，頑強的生命力使富江鼓鼓跳的心臟長出一顆兒的腦袋。

　那兒簡直是世間最可最好看的孩子。

　笑時像天使，怒時又讓人心甘愿。

　但一有人看見他的脖頸居然長在一顆人的心臟之上紛紛出驚恐害怕的表尖起來。

　藤井不得不用襁褓將他嚴的包裹住。

　富江起初整日發出呃……呃……的聲音，聲帶破損嚴重。

　過了幾日，他又能聲音尖銳的哭出來。

　富江一旦開始說話，就驅使著藤井。

　“帶我……去哪里……”他用轉的眼珠子示意方向。

　藤井湊依他所言去了，見到的卻是一名，長相實在無害又無辜，那雙圓圓的杏眼看著你時，幾乎要融化在的可里。

　可是的格卻是相反的警惕，兔子似的，悄悄地遠離。

　藤井湊看見襁褓里的富江變得異常安靜，回答時便眼睛轉過去，即便看不到也無聲笑出來，狡黠極了。

　等借口走了，富江又會出怨毒的眼神看他，似乎在怪藤井的無用，竟然不能滿足他的要求。

　“我會滿足你的要求……一定會……”藤井湊喃喃道。

　自從富江變怪異的小孩，藤井湊的便偏向大人對小孩子的執念，比其他人更固執又癡迷，要豁出一切為他付出。

　于是整天站在間織的樓下，富江不會讓自己的面貌顯在間織眼前。

　有時候藤井湊會對這樣的富江到一陣怪異。

　那樣任、自我、卑劣的一個人，也能這樣迷又小心地對待別人嗎？

　他偶爾看著富江出神。

　原來富江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皮囊外是高傲的，骨子里是卑微的。

　藤井湊和他待在一間狹窄的出租屋里，有一天晚上，藤井湊喂他吃完飯，眼神僵直，藤井突然問道：“富江，難道你喜歡僅僅是因為不你的吸引嗎？”

　嬰兒的眼珠轉向他，沉默一秒，勾起角咯咯咯笑出聲。

　“不是哦，我以前也以為是這樣。”

　“——但是，并不是呢。”

　當那天間織詩緒里帶著撲通的心遞給他書那一刻，富江以為自己會厭倦。

　就像他一直以為的——詩緒里那家伙，那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把他當普通人的樣子真是令人厭惡。

　富江討厭別人殺他，也同樣討厭無視他魅力的人。

　同等的討厭。

　時間一長甚至是憎惡。

　他喜歡的，僅僅只是那些服從階段的人，既不是不對他興趣，也不是恨他想殺了他。

　很久很久以前，富江遇見過一個無視他魅力的人，他對此饒有興趣，也非常討厭這個人。

　當富江的一個毀容分裂出現，其他完好的富江就欺負這個分裂，那個人終于了惻之心。

　“哈哈哈哈哈真是無聊啊！”

　富江一瞬間失去了興趣，味同嚼蠟，毫不留地拋棄了那人自己一個人走出死地。

　所以，當詩緒里遞給他書時，他以為也同樣如此。

　被他的言語嚇走的下一秒，青木低頭看著簡樸的書信封。

　奇妙的。

　原以為會失去的興趣并沒有改變。

　原以為會就此拋棄的并沒有改變。

　他甚至愉悅地笑了出來，心臟久違地撲通鮮活地跳起來。

　啊……完全搞不懂怎麼回事。

　其實詩緒里那家伙也沒那麼討厭吧？

　新生的芽冒出頭，纏繞住他全的筋脈，像頭一次浸泡在溫水里，輕飄飄的宜人。

　搞不清楚的事就拋之腦后，從心做就好，青木一向如此。

　喜歡之后能頭頭是道的說出一個又一個理由。

　但喜歡的那刻，其實毫無原因，不知起。

　藤井湊明顯懂得這個道理，富江不懂，于是開始時錯以為是因為的態度讓他不爽從而注意。

　但藤井湊懂，頓時挫敗地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僅僅只是因為是，而你們相遇了…就算是一個人重復的軌跡與你相遇，不是做出那些事就不會喜歡的………如果間織小姐是癡迷富江你的其中一員，與其他人無異，那對你來說也是最特殊的一員……”

　“被殺死，一定是心甘愿的，因為那代表你啊！……從土里爬出來，再次被殺死也要繼續追逐。”

　怪的就是如此，不論道德不論悲歡，只要是，糟糕的、好的，一并照單全收。

　所以模仿對富江的態度無用，因為這份到了后期，已經無關那些。

　用此態度引起注意可能行得通，但獲得？太難了。

　有時候就是如此不公，一個人做同樣的事，就能輕易地獲得寵，另一個人做同樣的事，卻什麼都不能獲得。

　啊……好絕。

　世界上最糟糕最無理取鬧的就是找不出緣由的只針對那個人的了，無浮萍般，一旦沾染，就再也甩不掉，扔不出了。

　男人在樓底下被樓上的另一個富江惻惻的眼神走之后，他懷里的嬰兒也咬牙切齒地恨。

　藤井湊急忙保證下一次一定不會這樣。

　寂靜的路燈下，男人看著氣急敗壞的嬰兒臉，恍惚出神。

　……就連避免害怕自己的心，都能住占有，從而在無數分裂之間形形的規則。

　出現在邊，只能有一個。

　但是富江的生存方式沒那麼容易改變，他依舊慕虛榮，需要許多許多人的服侍，目前更是不了解怎樣對待，所以還是有很多可乘之機的。

　藤井在黑暗中出一抹微笑。

　學校旅行那天，我輕裝上陣，和班級里的人一起坐上大車前往目的地。

　期間老師幾次組織秩序，皆因前排的青木周圍特別吵鬧，甚至還有人跑出座位。

　我坐在后排，鄰座是桃子的生，也是一個社團的。

　因為早就喜歡另一個男生，所以并沒有太癡迷于青木。

　桃子朝我訴說自己的心事，說到還會著臉害。

　我不笑出來。

　“仔細想想，如果不是拓真君就不行！其他人幫我撿水，我就不會心。”

　“可能他長得好看？”

　拓真君是其他班的，我并不認識。

　“不哦，”桃子搖搖頭，笑道，“是很普通的類型啦。”

　那真是夠無理取鬧的。我吐槽。

　很快，車搖搖晃晃的到達，外面白茫茫一片。

　“哇！好厚的雪！”

　“我帶了雪板！……那個，富江同學需不需要……”

　“我能幫富江你燒烤……”

　我們班級呈現很明顯的區分，一大坨人的一般是富江專屬，其余人都零零散散的。

　等解散時，我們社團留在了這里，社長專門詢問了一個專業的旅店，獲得了裝備，還有看我們是學生就隨行的兩名年專業人士。

　“最近正好是晴朗天氣，去那邊的小屋燒烤特別棒！”其中一個男人說道，出八顆牙齒，笑容燦爛。

　“我們的路程就是一直到那邊的小屋，放心，不會太遠。”

　不過，所有人的殷勤全跑一個人上去了……我死魚眼看向冒出來的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