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江元白有些崩潰,他紅著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掄起了消防斧,向著那似乎堅不可摧的牆壁砸去:“……不可能,不可能的!”
——親眼看著希在眼前土崩瓦解,沒有人能承的了這種絕。
莫奕深呼吸了好幾下,終於才下了狂跳不已的心臟和奔湧躁的,他手搖了搖江元白的肩膀,竭力使自己的嗓音聽起來冷靜而理智:“別砍了。”
斧頭從江元白無力的手掌中鏘啷啷下,虎口已經由於用力而滲,他手絕地捂住自己的臉,聲音有些哽咽:“……不可能。”
突然,一不知從何而來的衝矍住了莫奕的心臟,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手扯下了江元白捂著臉的手掌,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你這樣改變不了任何事。如果在這裏停留,一旦下課鈴打響,霧湧上來,我們都得死。”
江元白被莫奕眼眸中的神震懾住了。
他愣了一會兒,眼神慢慢地發生了變化,江元白止住了噎,緩緩地站了起來,手抹掉了眼角滲出的淚水,聲音也恢復了平靜:“……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下樓。”莫奕放下手,恢復了之前的冷淡,但泛白的指尖卻出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心緒:“我們肯定掉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可是……”江元白言又止。
可是距離下次打鈴只有不到15分鐘時間了……即使能找到什麼重要線索又能怎麼樣呢?不還是得死?
“那又如何?”莫奕彷彿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一樣,一雙冷而亮的眼眸彷彿要深他的靈魂似的,將他整個看穿。然後,出乎江元白意料的,他的角輕輕上揚,勾起了一個笑容:“你是寧願坐以待斃,還是死在探索的路上?”
隨著他的話語,勇氣也瞬間注江元白的心裏,他點了點頭,也笑了:“當然是第二種。”
說完,他拎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消防斧,向樓梯走去,莫奕跟在他後,也正準備下樓,但卻只聽前傳來機械的數數聲:“一,二……”
莫奕一愣,突然反應過來,手扯了江元白一把,把他拉的一個踉蹌,江元白穩住形,茫然地看向他:“怎麼了?”
莫奕面蒼白,神凝重:“……你在數數。”
江元白臉大變,冷汗瞬間佈滿了整個脊背:“不可能,我完全沒有印象!而且我心裏還在哼歌!它不可能影響到我的!”
這時,莫奕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變得難看起來:“十三節樓梯這個都市傳說,最初的版本,似乎說的就是——下樓的時候如果有學生數數,就會被拉另外一個世界。”
而在這裏,即使是上樓的時候,就已經很容易到樓梯的影響,從而不由自主地數出數來了——更別說如同傳說中一樣下樓了。
剛才江元白如同中蠱一般控制不住地數數的景,已經足夠讓人意識到這樓梯的能力已經有多麼強大了。
形一時陷了僵局。
江元白心有餘悸地退後了一步,手掌也不由自主地搭在了冰冷的欄桿上,冷如冰的順著他的掌心向骨髓中蔓延,使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個想法突然閃過他的腦海。
“有了!”江元白大一聲,跳了起來,把莫奕嚇了一跳:“既然我們不能走樓梯,只要走樓梯就會忍不住數數,那我們就不走樓梯好了!”
莫奕眼睛一亮,也把目投向了欄桿。
沒錯!那我們不走樓梯就好了!
剛才上樓沒辦法,現在下樓,他們完全可以順著欄桿下去!雖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各坐上了一邊的欄桿,向樓下去。
那樓梯彷彿也意識到了有人想鑽它規則的空子,開始劇烈地了起來,樓梯一節一節地翻起,莫奕和江元白二人也不由得隨著樓梯晃了起來,幾乎差點被甩下來。
手掌的形狀從融化般的樓梯中出來,拉扯著他們的,本就已經搖搖墜,此刻更是難以穩住形,眼看樓下的地面已經近在眼前,莫奕揚聲:“現在!跳!”
二人飛躍而起,再一次,灰頭土臉地栽倒在三樓的走廊中。
莫奕覺得渾的骨頭都要被撞散架了,渾酸疼地爬了起來,手掌撐在窗臺上,眼睛順勢向窗外看去:
還有6分鐘。
顧不上的疼痛,他站起來,跑向三班的教室,腦海裏只有三個字:找線索!
他們之前到底掉了什麼!
莫奕一推開門,一濃郁到令人作嘔的鹹腥味撲面而來,待他定睛看去,只見教室中又多出了四形態各異的,面容蒼白而驚恐,上滿是被撕扯的痕跡,淋淋地癱在課桌上。
莫奕用手掌撐著門框,看著眼前的景,一時有些愣神。
不對……
這些人明明是跟著沈磊走二樓幻境中去了,但是現在才出現在教室裏,說明他們剛死不久。
在剛上三樓時,莫奕以為他們應該都已經死了,因為那時迷霧已經蔓延上三層了,即使他們沒有死在幻境中,也會被迷霧吞噬了才對。
所以在看到教室裏沒有時,他並不怎麼驚訝——因為被扯迷霧之後的是不會出現在教室裏的。
但是!此刻他們出現在教室裏了!
那這又說明了什麼……?
一個大膽的猜測浮出水面:他們之前破壞了相片卻並沒有破壞幻境,而那個幻境中是迷霧無法侵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這些現在才會出現!
——那麼,其他被帶照片中,卻還沒有出現在教室之的人,應該也並沒有死!
莫奕覺得自己激的有些發抖,他轉扯過江元白,聲音有些嘶啞:“走,我們去二樓,我知道怎麼逃過迷霧了。”
雖然,等待他們的可能是更為淒慘的地獄,但是也總比坐以待斃強得多。
江元白雖然不解,但也不再多問些什麼,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問問題是最好的選擇,匆忙點點頭,跟著莫奕向樓梯間走去。
窗外藍幽幽的數字在提醒著他們:還剩三分鐘。
冷的風裹挾這腥的味道從樓梯間吹來,頭頂的節能燈半明半昧地閃爍著,發出輕微的“滋滋”聲,整個樓道都散發著不詳氣息。
剛才被怪追逐的記憶仍然鮮明地烙印在腦海裏,看著那黑的深淵,仍舊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慄。
但這是唯一的路。
二人向樓下走去。借著樓梯間裏微弱的,江元白看到,在其中一面牆壁的正中間,端端正正地掛著一張照片,淺銀相框裏是一個男人的肖像,他看上去大概三四十歲,正微笑著看著鏡頭,照片下面標著一行小字:年度優秀教師。
不同於其他照片,漆黑濁臭的正順著銀的相框向下緩慢地流淌著,彷彿是從照片中滲出來一般。
——當初追逐他們的那張應該就是從這裏出來的。
江元白緩緩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靠著邊走,彷彿是在害怕那東西再一次沖出相框。
莫奕低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我猜,只有在下課鈴打過之後,這些怪才能夠離開他們原先所在的環境。”
他的聲音功地安了江元白繃的心弦,他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這樣,打完下下課鈴之後,花子才從廁所離開,而那個之前追逐過他們的怪的,也是在打完鈴之後出現的。
江元白舒了一口氣,繼續向樓下走去。
但是,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後那張照片裏的男人,眼珠緩緩地移了一格,彷彿在目送他們下樓似的,然後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他們走出了樓梯間,整個樓道裏面的樣子和之前他們離開時一模一樣,被砍兩半的照片躺在地板上,樓道裏彌漫著腐朽的冷氣味。
莫奕抬頭看了看窗外:
還剩兩分鐘。
他蹲下來,拾起了裂兩半的照片,然後把它拼在了一起。
詭異的景象發生了:照片緩慢地合在了一起,地上流淌著的腥臭也彷彿倒流一般地吸回了照片當中去,很快,照片和相框一同恢復如初,照片裏的畢業生沖著鏡頭出燦爛而模糊的微笑,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你怎麼知道能拼起來?”江元白忍不住。
“我不知道。”莫奕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時間,作急切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站起來,將照片重新掛到了牆上,一邊掛一邊說:
“……我只是猜測罷了。”
還有一分鐘。
隨著照片被掛到牆上,眼前的景象彷彿出現了些許的變化。
江元白扭頭看了看,後的教室變了4班。
幻境又重新出現了。
莫奕和他對視了一眼,深吸一口氣,面都有些凝重,莫奕沖江元白點點頭,然後二人一同了幻境裏的樓梯間。
空氣中泛起一陣詭異的波紋,如同將石頭丟到湖面上,水面漾開的紋路一般。下一秒,冗長而冷的走廊上已然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窗外的數字倒數到了2:25。
單調刺耳的下課鈴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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