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在下墜。
沉甸甸的黑暗裹挾著冰冷的寂靜如同水一般湧向他的口鼻,沒頂般的窒息著他的腔,死寂淹沒了他的呼吸與吶喊。
無可逃。
心臟被無力地裹纏著,如同鐵石般墜落,最後一搏的生息終於被離,接著,一切聲響與彩都緩緩遠去,無盡的黑暗彷彿在蠱著他永久地沉睡,永恆的寂靜溫地展開雙臂擁抱著他,在他的耳邊輕輕低語:
“留下來……”
莫奕猛的睜開眼睛,急促卻無聲地息著,又因為刺眼的線而半瞇起了眼睛。
輕薄的料被汗水漉漉地在了背上,冰冷的覺從後背直直傳神經。
又是這個夢嗎……
莫奕緩緩地直起子,僵的酸疼從脖頸蔓延開來,他遲鈍地眨了眨眼,在適應了過於刺眼的白之後,視線重新聚焦。
眼前的景象使他愣住了
——這是一間空無一人的教室。
一間普通的,老式的中學教室。牆上的黑板的不是很乾淨,角落裏還能看到淺淺的筆的痕跡,正中間寫著幾道數學公式,而黑板的角落裏則潦草地畫著簡單的塗,一眼看上去似乎是只畸形的鳥。
木質的桌椅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每一張上面都堆著小山一樣的卷子和練習冊,四周的牆壁上刷著白的油漆,上面整整齊齊著幾個大字“距高考還有208天”。
頭頂的節能燈管發出滋滋的聲響。
整間教室彌漫著詭異的安靜。
……怎麼回事?他這是在哪里?
莫奕皺起眉頭,絞盡腦地回憶——但是卻彷彿記憶中斷了一般,他只記得自己明明是在家裏,因為太困一不小心睡著了,不過……那他為什麼會在一間空教室裏醒來?
他低頭端詳著自己趴著的桌面,只見木質的課桌上用小刀刻著簡單的塗,油筆和鉛筆寫的潦草字跡在桌面上互相覆蓋著,上面平攤著一本練習冊,一隻沒蓋筆帽的筆躺在一旁,娟秀的字跡在寫到一半時中斷。
他在字跡上輕輕一抹,指肚上留下了淺藍的油墨痕跡。
莫奕這才覺察到自己心底違和的來源。
這個教室裏,似乎所有事都只進行了一半,就好像是,老師和學生突然同時蒸發了一樣。
他有些心慌,猛的站起來。
後腰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的桌角,突如其來的酸痛瞬間竄上了脊背,兇狠地襲擊了莫奕因久坐而的麻木,讓他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高高疊起的書山最上方的一本書隨著他的作晃了晃,然後掉了下來。
莫奕作一頓,彎下腰把書撿了起來。
只見扉頁上用的字跡寫著:“高三3班,趙秋嵐”。
他心裏一。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遠遠地傳來喧鬧的聲音,約約彷彿有人在爭吵。莫奕一驚,順手將練習冊重新放回桌上,然後大步向外走去。
拉開教室的門,一令人不適的,的味道撲面而來,彷彿是數月不放晴的屋子裏黴朽的氣味,凝滯的空氣裏沒有一風,死氣沉沉地在心底,幾乎讓人到窒息。
莫奕循聲走了過去。
走廊盡頭昏暗燈下,影影綽綽的人影終於變得清晰起來,莫奕略地掃了一眼,發現這裏大致有11、12人的樣子。
那人聲越發清晰。
那是一個聲音沙啞的男子慌的咆哮:“……你們到底是誰?這他媽是哪兒??你們不說我就報警了!”
混中還夾雜著孩子低低的啜泣。
突然,一個站在人群邊緣的人抬起頭,目如炬地向莫奕這裏看了過來,然後揚聲說道:“新人嗎?這裏。”
說畢,他抬起左手,將邊叼著的香煙夾在指尖,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他面部的廓。
接著,他放低聲音,用半是嘲諷半是冷漠的語氣補了一句:“嘖…希你可別像那個人心理素質一樣差。”
“……”
莫奕心裏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
他加快步伐走了過去,還沒有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就只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響了起來:“您好,歡迎大家來到大型真人逃生遊戲——STAY ALIVE。”
那聲空靈好聽,如果場景不是在這個死寂詭異的校園裏的話,人們甚至會覺得非常,但在這裏……除了詭異和滲人沒有其他形容詞可以表達了。
剛才那個咆哮著質問的男子如臨大敵,慘白的臉上被汗浸,他一邊恐慌地轉著圈,一邊對著空氣大聲威脅:“你們這是不是什麼節目組?我跟你們講!你們這是犯法的!信不信我的律師把你們告到破產?”
那個聲依舊平靜而悅耳,彷彿沒有到毫的影響:
“您唯一的任務是:在校園裏存活5個小時。
以下為給您的提示:九三三,燕無足,七一二,霧無名。
祝您遊戲愉快。”
語畢,還沒有等人反應過來,就只見窗外半空中突然憑空出現一個熒藍的倒計時:4:59,在黑暗中閃著不詳的芒。
空氣中一時間出現了詭異的寂靜。
——不詳的預應驗了。
莫奕一臉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心裏無數的槽點不知怎麼吐才好。
雖然他喜歡玩恐怖遊戲,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用3D的方式來驗一把。
這他媽的和他的專業本不對口。
就在這時,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的孩子突然上前幾步,手拽住那個剛才招呼莫奕的男人的袖口,一張清秀的臉上淚痕尤在,看上去楚楚可憐,抖著聲音,六神無主地說道:“大哥……這,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個玩笑對不對?求求你告訴我。”
那男人態度冷漠地甩開的手,抬眼看著眾人說道:“這不是個玩笑,死在這裏,你現實世界也會死,我建議你們把它給的提示當真,好好想想,說不定能救你一命。”
說完,他有些煩躁地了太,雖然聲音低了八度,但聲線中掩藏不住的焦慮滲出來:“大家分開組,兩三人一起,去找找線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和提示有關的東西,說不定能讓我們撐下去。”
那男人與邊的兩人顯然認識,他沖另外兩人點點頭,三人便率先向前走了出去。剩下的眾人也面面相覷,開始尋人組隊,場面變得有些混嘈雜。
莫奕站在原地,眉頭緩緩皺起,若有所思的視線落在窗外。
從他的角度過窗楹看去,窗外除去半空中那泛著螢的數字之外,沒有一亮。
濃重的黑暗猶如實一般將整棟建築牢牢包裹纏繞,這個教學樓彷彿一個孤島一般漂浮在無垠的黑暗中,就像是……墳塚一般。
這個詭異的比喻如閃電般劃過腦海,突如其來的幾乎沒有任何徵兆,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莫奕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彷彿要這個不詳的想法甩出腦海一樣。
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胳膊,莫奕一愣,向旁看去。
只見一個面容溫和的男子站在他邊,白淨斯文的臉上顯得有些局促,他見莫奕疑地看向自己,於是連忙出一個略顯拘謹的笑容:
“你好,那個……要不,我們組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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