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懷洲苦道:“在一開始設計主腦的時候,我們給安排的初始格是十分公正嚴明的,正如一個真正的聖修那樣……但是這個方案立刻被董事會的一部分人否決了,他們認為,倘若瑟蕾莎只是一個中規中矩的主腦,那恐怖谷也會失去一部分賣點,反之,他們向設計組提出了‘全智能化’的方案。”
“恐怖谷裡的所有NPC,我們都為其加了複雜多面的弧設計。”賀懷洲道,“他們有衝突,有掙扎,有一瞬千變的不同想法,幾乎和一個活人沒有多大分別,尤其是主導這一切的智能系統——現在該稱為智能生命的瑟蕾莎。設計組和策劃組給加上了足有數億字節的真實複雜的人設背景,我們模擬了上萬組不同的人生走向,挑選其中最合適的一組嵌的主程序,又改了的初始格……”
賀懷洲的目痛苦,Adelaide從一邊出手,輕輕安著他的後背,“……越是複雜,越是矛盾,越是真實,越是容易衝破控制。可以說,的失控本就是人為造的錯誤。”
聞折柳皺起眉頭:“就算這樣,人又怎麼能一輩子都在遊戲世界裡生活呢?難道他們要當一輩子的植人嗎?”
他想起賀欽,想到那個時時刻刻都遊刃有余、坦然高傲的男人,那個說要當他哥哥的男人,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就像噎了一口冰,又硌又疼,直冷到了腳底。
Adelaide話道:“不過,這件事也並非毫無轉機。”
聞折柳驀地抬起頭。
“沒錯。”賀懷洲道,“原始程序以及設定仍在,瑟蕾莎並非一塊堅不可摧的鋼板。在你來之前,談判團已經送來消息,按照他們與瑟蕾莎談妥的最終協議,如果玩家能通關九個世界,那麼,他們就可以得到離開恐怖谷的鑰匙。”
聞折柳喃喃道:“通關九個世界……”
賀懷洲低聲道:“這已經是我們能爭取到的最大限度了,手中還有幾百萬人的命,更有阿欽,我們無法通過強迫手段來達到我們的目的……我很抱歉。”
“為了做出補償,巨型電子屏蔽場已經開始搭建,預計一周後就可以投使用,其面積足以容納一個人口過百萬的城市……屆時,我們將會邀請剩余玩家到這裡生活居住一段時間,在此期間的所有起居飲食所產生的費用都由N-Star承擔。我……我再次向你,以及那些無辜的玩家道歉,對不起,是N-Star的疏忽,導致了這一切。”
聞折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現在再跳起來搶天呼地,破口大罵又有什麼用?被迫關在遊戲世界裡的人還能回來嗎,賀欽又該怎麼辦?
“我看出來了,”賀懷洲目和地著他,“你很關心阿欽,你們倆真不像是只見過一次的朋友,反而像是已經認識了很多年的老友。”
聞折柳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看著手上賀欽的狗牌,用食指緩緩著其上凹凸不平的花紋,在亮如白晝的室,它折著一片模糊不清的芒。
“是。”看起來沉默寡言的Adelaide也開口道,“阿欽這個孩子,從小心思重。只見過一次,就能讓他放下戒備的人確實不多見……你很好。”
想起自己的後輩,Adelaide和賀懷洲都垂下眼睛,著那塊小小的金屬牌,目裡帶著難言的悲傷。
賀懷洲籲了口氣,對聞折柳輕聲道:“雖然有點冒昧,但是,你可以把這塊電子名牌給我嗎?至於阿欽和你的賭約,我們完全可以換其他的東西給你作為補償。”
聞折柳一笑,雙手到頸後,做出一個想要把皮繩取下來的作,他開玩笑道:“不過,我的賭注可是很昂貴的。”
Adelaide默不作聲,賀懷洲則歎說:“是啊,3S級道碎片,你的運氣太好了。”
聽聞此言,聞折柳的腳尖蹭地,微微前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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