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月原本只帶三個班,大一大二大三各一個班,都是專業課。
但這學期新加了一門大三金融系的課,因為原本帶那門課的老師修了產假,校領導讓暫時頂上。
開學伊始,今天是第一天給金融系的學生上課。職一年來,早已經能和大學生打一片,沒有剛就業時的尷尬和張。同學們也都很配合工作,從未出現過去缺課逃課等現象。
專業課的學生數量只有八十人,由金融一班和二班組,如果有人逃課曠課,就會極其容易被逮到。
而梁舟月一直有課前點名的習慣,今天亦是如此。自我介紹之后,拿出學生名單,開始按照學號,逐一點名。
“齊悅。”
“到!”
“程頤修。”
“到……”
……
“陳澹。”
清麗的嗓音縈繞整間教室,卻遲遲沒得到回應。
“陳澹!”
梁舟月的嗓音加重,緩緩掀起漂亮的眼睫。
室相當安靜,沒有人應答,也沒有人敢開玩笑。
等了兩秒,梁舟月冷淡地在名單上畫了個叉,繼續點名。
“江厲。”
這次同上次一樣,依舊無人回應。
梁舟月蹙起秀氣的眉宇,神態間儼然有些不耐煩:“江厲!”
極其的安靜,安靜到讓到窒息。骨子里還是很傳統的,真的不喜歡那些無故曠課的學生,盡管是年人的大學生。
新學期的第一堂英語課就曠課,梁舟月在心里已經把這兩位拉進了黑名單。
眼看名冊上的第二個叉就要落下,教室門口響起一道男的戲謔聲,氣得很:“大早上的不在溫鄉撒野,竟然要過來聽老人教英語,真差勁啊。”
話落,是另一道低沉的聲線,噙著虛浮的笑意,輕輕呵了一聲。
不知認同與否。
教室,梁舟月原本俏明的一張小臉此時已經白了一度,有點下不來臺的尷尬。
走廊上的聲音特別突兀,想忽視都難。此時只能默默祈禱,祈禱他們不是要帶的學生。
“報告!”
一聲激昂的信號,嚇得梁舟月認命地合上雙眼,冷靜緩了兩秒,才重打神看向門口。
可這一探,原本冷淡的目瞬變彷徨,明明防備地眨了幾次眼睛,卻在那個形略高的男生上移不開目。
男生很高,但并不顯得瘦弱,相反,以他手臂上的線條可以看出,他是個健的自律者。
盡然整張臉俊得濃如墨,眉眼卻無辜,笑起來極態。漆黑的眸子漉漉的泛著亮,讓人失去防能力。
是的,他在對梁舟月笑,像一只溫順乖巧的狗狗,毫無攻擊。
梁舟月被那璀璨的笑意灼了眼,猛地收回視線,似有心虛,作不自然地垂下眼。
手部僵地拿起桌上的筆,選擇去看另一個長相偏混的男生,終于穩定聲線:“下次不要再遲到了,什麼名字?”
遲到的一共兩位,就是姍姍來遲卻不以為然的這兩位帥哥。
混男生的目往講臺探了探,待看清名單上的標題以及右上角的署名,他角翹起一抹笑:“新老師啊。”
聞聲,梁舟月送出自己溫的職業微笑,字字清晰:“沒錯,我就是你們兩個班這學期的英語老師,梁舟月。希以后可以和你們相愉快。”
男生了然地點了下頭,抬肘撞了一下邊男生,側耳小聲說道:“老人說的不是,是之前那個。”
后者顯然沒興趣討論這個話題,越過他,拿起梁舟月手中的筆,在名單上畫了一個勾,抬眼笑看:“江厲。”
梁舟月呼吸一窒,臉上剛剛漾開的笑意實則已經凝滯,有種皮笑不笑的僵,但只有自己知道。
點了下頭,收回那支筆,在陳澹的名字后面也打了個勾。
“回去上課吧,下次不要遲到。”
梁舟月轉調試課件,故意避開了再和江厲對視。
有些孽緣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原本以為此生不會再遇到那個幫自己拉子拉鏈的男人,可偏偏在兩天后就遇到了。遇到就算了,對方還是的學生。
一整節課,梁舟月的視線都很遲鈍,盡量不去看江厲的位置。
而另一位當事人江厲,卻一堂課都聽得認認真真,可謂是目不轉睛。講臺上的那一抹倩影,屬實讓他看進了心里。
得讓人起了貪婪的心思。
“你不會想泡老師吧?”睡了大半堂課的陳澹打了個哈欠,醒來就看到江厲在認真聽課,他那雙平時不染男凡塵的眼睛,此時凝滿了專注和熾熱。
江厲薄淺揚:“沒有。”
沒有就好,陳澹無形中松了一口氣。
可轉念一想,似是真想到了什麼,他神態不耐煩地吐槽:“我聽說大一有個生和男老師談,被學校勸退了。雖然你不在乎上不上學,但請你記住,字頭上一把刀,不要為走鋼索,留我一個人在這苦哈哈的上學。”
華大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于陳澹這種生在羅馬的人而言,上學竟為一件辛苦的事。
聞言,江厲興致不高地敷衍:“管我的事。”
陳澹百無聊賴地嘖了一聲,總覺得江厲這小子心里有事,還是那種上不得臺面的壞心思。
最終,他似乎也接了這個可能,勸都不勸了,改逢迎拱火:“要不你去追吧,好不容易見起意,別錯過了。”
只見江厲的臉越來越沉,地出不耐煩,漆黑眸子不怒自威,直直懾向陳澹,一字一頓道:“搞我話題,管好你自己的書姐姐就行。”
一句話踩中陳澹命門,他乖巧地閉,轉過頭繼續睡覺。
灑在梁舟月烏黑綿的發頂,星星點點的映江厲眼底。他沉默兩秒,抬手拍拍陳澹背對著他的肩膀,語氣不不慢:“去幫我問問是哪個院兒的。”
陳澹:“……”
真香啊!
……
一節課結束。
等班里學生都離開后,梁舟月才收拾教材往外走。
剛走到教室門口,側就邁進一道頎長影,說話聲音意外的悉,調子著厲:“梁老師,你為什麼總躲我啊?”
梁舟月心跳一窒,仰頭就迎上江厲噙滿笑意的眸子。
又是那雙含目,清純無辜的狗狗眼!甚至,他角兩邊還有淺淺的小括弧,潤了笑容的甜。
也許很多人都像書中的饕餮一樣。有些與眾不同,卻又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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