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回到了座位，賴星維立刻像是等他許久似的，忙不迭靠過來一陣抱怨：“怎麼這麼慢？再遲一會兒舞蹈就要開始了。”

　徐曜瞥他一眼，賴星維被那悉的白眼球看得頭皮發，頓時老實不，匆匆改口：“這不是下個節目是芭蕾舞麼，怕你錯過，你不是喜歡看芭蕾舞劇？”

　徐曜是個工作狂人，倒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好：“我喜歡看芭蕾舞？”

　賴星維理所當然道：“以前小燕在的時候，經常陪他去看芭蕾的不是你？我和俞炎找你多次你都搭不理！”

　徐曜一時沒說話。

　燕來這個名字在他心里被封印了好幾年，一直盡可能地不去提，可今天像是都趕在一起了似的，接二連三地想到這個人。

　徐曜低聲道：“別提他。”

　賴星維沒聽清，也不知道哪句話又中了徐曜的神經，看徐曜的臉說沉就沉，不由得十分嫌棄：“還以為你出國幾年已經改了，怎麼還跟個酸臉狗似的，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過去的我，別以為我怕你啊。”

　酸臉狗是賴星維等朋友給徐曜起的外號，起因是徐曜過了青春期之后變得一言不合就翻臉不認人，這脾氣跟有開關一樣，好的時候像個正常人，不好的時候就是條瘋狗，逮著誰咬誰。

　這時，舞臺上的燈變幻起來，煙霧從舞臺后方蔓延，舞臺的投影設置得仿佛話夢境，左右各有一隊穿著潔白舞服的男□□雅上臺。

　賴星維只是上浪一浪，實際不敢真惹徐曜，只囑咐一句“開始了，認真看”，趕閉不再說話。

　徐曜有些出神，看著臺上整齊優雅的舞蹈，思緒早已飄遠。

　說實在的，他對芭蕾沒什麼興趣，早些年看得多是因為那段時間里燕來這個藝生對芭蕾有興趣，他為投其所好，跟著看了不的舞臺。

　現在早就記不清了。

　那個時候，他比現在小，凡事太過自信，覺得全世界都圍著自己轉，沒有人不服他，沒有人不喜歡他。

　仗著自己和燕來是鄰居又是朋友，還有一份從小一起長大的誼，自以為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誰知高中畢業費盡心思準備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表白，卻在表白的前幾分鐘，意外聽見了燕來對旁人的告白。

　那個旁人好巧不巧還是他的父親。

　一下子，年意氣土崩瓦解，一場表白儀式被他鬧了個天翻地覆，燕來尷尬震驚的神了他最后見過的畫面。

　現在，也就賴星維這樣沒心沒肺的人還不知道當初那場表白儀式的真相，換了別人，別說提起燕來這個名字，就是半點相關的消息也會刻意避而不談。

　燈暗了又亮，舞曲也已經告一段落。

　賴星維在一旁鼓掌鼓得手都麻了，激不已想要拉著徐曜一起鼓掌。

　“看見了嗎！跳得太了，我說是仙過分嗎！一點都不過分！”

　徐曜淡淡道：“領舞第八拍的時候失誤了。”

　“……啊？”賴星維只顧著看他最近在追的漂亮妹妹，本沒注意其他，“你別挑刺，小小失誤也是正常的，場面這麼大，張不難理解，你先別說這個，剛剛有沒有看到第三排的那個孩……”

　沒等說完，徐曜已經起站起來：“我先走了。”

　賴星維一句話堵在里，臉和他頭發快變一個：“這就走了？等都結束了我還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一下，哎哎哎，給個面子給個面子，再等會兒。”

　徐曜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冷著臉道：“一個半小時，你爸在我這兒都沒這個面子。”

　聽這個話就知道徐曜是真的已經待不住，賴星維哪敢再攔，老實松開了抱著徐曜的手。

　徐曜瞥他一眼：“版權的事我明天找你，你要是不來……”

　賴星維出三個手指頭對著天花板保證：“來！我肯定來，不來我這輩子找不到朋友，哥，我就再說一句話。”

　徐曜無語他，賴星維飛快道：“的名字喬喬，好兄弟，幫幫我。”

　徐曜：“……”

　徐曜：“閉、。”

　徐曜頭也不回地離去，再次路過后排之時，那個空位上依然沒有人影。

　徐曜路過，走到門口時，那顆綴在邊的人痣再次浮現他的腦海，停頓幾秒，他找到安排位置的負責人，詢問道：“坐在那個位置的人什麼名字？我想看一眼他的信息。”

　徐曜著氣質表明他非富即貴，負責人不敢小覷，猶豫著道：“這不太好，請問您是？”

　徐曜拿出名片：“滿星傳。”

　滿星傳是全國最大最權威的造星工廠，這個名字代表的就是機遇，負責人只看了一眼，不知是誰這麼幸運遇到這種好事，忙出笑容，樂呵呵應道：“好的，稍等，我給您查一下。”

　離開會場之后，康遙十分空閑，他沒回宿舍，直接去了校外酒店的總統套房。

　來的這兩天，他一直沒有住回學校，已經在外住了兩天，“康遙”的賬戶里尚有一些存款，姑且夠支持他現在的消費。

　已經開始了釣魚，他更沒什麼可急的，吃飽喝足之后，康遙才有心查了查自己的銀行賬戶，余額顯示四位數。

　對他而言得可憐，也意味著只剩三四天可以浪的時間。

　不過這也沒什麼，經濟力和生活力都不會讓康遙有什麼發愁之，真他分心的只有這常年跳舞留下的損傷。

　真是不舒服。

　康遙不喜歡忍疼痛，因此這輩子也不打算再跳一次舞，他撲倒在床上放肆睡，全然不在意記憶里常做的早晚練習。

　跳舞是不可能跳舞的，絕對不跳。

　這一覺睡了足足四五個小時，再睜眼時，康遙被手機咚訊群的提示音吵醒。

　打開手機一看，聊得熱火朝天消息已經99 的正是他們舞蹈專業的班級群。

　拉到最上面，是另外一個宿舍的同學低調又八卦地傳達了某個小道消息：【聽說沒有？！滿星傳有助理聯系紹，紹去面試了！！】

　這一條像是炸了鍋，平時沒見有多人和紹關系親近，此刻群里卻蹦出了各種祝賀。

　【真的嗎？？恭喜！！】

　【草，明日之星，舞院的希。】

　除了這個群，還有個另外單拉的群也在不斷說話，群里除了紹都在，正進行另一番熱鬧發言：

　【我特麼就震驚了，這都行的嗎？紹今天舞步跳錯了三個！滿星的星探包容度這麼高？還是只看臉？我覺得后排幾個表現都比他好，真的不應該不應該。】

　【怎麼忽然聯系紹了，今天臺下有滿星傳的人？誰啊？！開場前沒人說啊！】

　【果真富二代和凡人的人生軌跡不一樣，才大一就被滿星簽走，這前途……嘖嘖。】

　【別瞎傳，是面試，還不是簽約。】

　【都去專門面試了，紹那個家庭條件能簽不上？請相信資本謝謝。】

　【我說什麼來著，領舞是個絕佳的機會，要是康遙上臺，這個機會豈不就是……】

　聊到這里，忽然有人想起康遙本人也在這個群里，群里頓時像是啞了一樣沒了聲音。

　康遙看得有趣，突然收到一條提示：您已被移出群聊。

　這就更好笑了，康遙真忍不住笑意，注意到班級群里的祝賀聲逐漸停下，他打開對話框，又非常善心地給其他人創造個瓜吃。

　康遙：【不用謝。@紹】

　群里半天沒有一個人說話，康遙也不在意，心大好地放下手機，繼續睡覺。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幾個小時的睡眠對于旁人來說有些不適，對康遙來說則剛剛好，他神飽滿，慢條斯理去餐廳吃了早飯。

　吃飯間，他的消息來了不。

　有關心的，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還不來學校；有八卦的，試探著問他昨晚是不是老實人被急了過度氣憤才發出的消息；還有來自老師的，他現在過去晨練。

　康遙一概沒理，吃完以后，尋了個舒適的姿勢打開電腦。這電腦是原買了放在宿舍里的，平時不怎麼用，但配套設備還可以。

　康遙在全網搜索了一下賴星維，消息霎時雪花一樣彈出，從安利賴星維的代表作《一步登天》《百歲寒》到和他本人相關的各種經歷科普，什麼他是作一戰名的天才作者，什麼出國學世家卻行事叛逆，面面俱到。

　消息太多看得人心煩，更何況康遙一個都不在意。

　他徑直運行了幾個自己前兩天寫過的程序，抓取想要的信息，很快，看到一條可用的：

　賴星維正在挑選書模，為新書《仙道十四洲》上市拍攝宣傳預告片進行預熱。

　在圈子里，有實力為書做宣傳片的作者不多，賴星維顯然有這個格，且他似乎很傾向于在C影周邊幾個影視大學里找人，C影的校網站也特意上傳了這一則消息。

　康遙來了興致，把過去原常用的簡歷順著招聘郵箱發了一份，不忘附上自己的大頭照——人痣照得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