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回去后舒瑜又發了會兒呆才從銅鏡前起走到床邊,剛接下帳子就聽到敲門聲。
以為是蘇葉忘了拿什麼東西,隨意披了件外衫走到門口:“還有什麼事?”
“是我。”
穆南行低沉的聲音傳來的時候,舒瑜微怔了下,手忙腳地攏好服才打開門:“怎麼了?”
“挽挽可是要休息了?”
舒瑜歪了歪頭,看了眼冠楚楚的穆南行又看了眼自己的寢,意思再明顯不過:“你說呢?”
“我瞧著今晚天有些不好,怕是要下雨,夜間恐會有些涼意,挽挽可加了被子?”
舒瑜無奈提醒:“現在是六月。”穿著寢,雖說這邊不會有人,但還是先讓穆南行進了門。
穆南行低頭輕咳,竟是不見一窘迫:“俗話說六月的天,稚的臉,挽挽可莫要掉以輕心。”
舒瑜失笑:“那我待會兒讓蘇葉添床被子。”
“挽挽有所不知,我們這次出門算是輕車簡行,我屋里還有床被子,我是很樂意拿來給挽挽的,”穆南行面如常:“但是夜如水,挽挽就不擔心為夫著涼嗎?”
“再說了,我聽聞南方雨天多有雷電,甚是駭人,不如我今晚給挽挽守夜?免得挽挽被驚醒。”
說的再荒謬,做不過一個意思:我想住進來。
舒瑜難得被哽住,看了看窗外的漫天繁星,只想問問穆南行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若是以前,定是要將門拍在他臉上的。
但穆南行的眼神過于熾熱,剛剛互通意正是濃意的時候,加上穆南行一副“反正我就是要住這”的表,他六月夜涼的話都能說的出來了......
舒瑜拉住他的角,攔下他往室走的腳步,不死心拒絕道:“夫君多慮了,我不怕雷電這些,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出門,不如......”
“挽挽有所不知,”穆南行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了鼻尖:“其實是我自來怕這些,雷雨天氣一向睡不安穩,穆雨穆新他們被打發著去了風冶鎮,我自來不愿別人近,這才......”
說著還有些窘迫地眨了眨眼,語氣好不委屈:“若是挽挽實在介意,我就在外間呆著也可以的。”
到底是不愿再回去了。
明知道他在裝可憐,但誰讓舒瑜見不得他這般呢?
“那就多謝夫君了,”認輸般地嘆了口氣,舒瑜對上穆南行滿是期待的眼神:“我讓蘇葉加床被子吧。”
“不必這麼麻煩,”穆南行拉住舒瑜的手,語氣自然:“我瞧著天已晚,蘇葉怕已經歇下了。”
所以這是要......
舒瑜一時怔愣,穆南行已然就這袖拉著走到床邊:“挽挽睡里邊?”
神自然,一點看不出剛剛還在裝可憐的樣子,舒瑜被他氣笑了,但兩人到底是夫妻,又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是扭的人,干脆順勢答應了他同眠的要求。
在王府和剛出來時,兩人一直是同睡的,但到底礙于自己的態度,只是分被而眠,這麼直接地到穆南行的溫,舒瑜還是不免有些張。
“睡吧。”
好在穆南行也只是環住沒有多余的作,舒瑜在他平穩的呼吸聲中慢慢放松,橫在腰間的手溫暖可靠,這個香味也好似在哪里聞到過。
陷昏睡前,舒瑜迷迷糊糊地想,在哪里呢?
桌上的香爐升起裊裊白煙,在濃郁的沉香中,穆南行睜開眼,克制地用眼神描繪著懷中人的廓,即使已經看過千百遍,但每次也都會覺得滿足。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和舒瑜之間,從來都是自己的單箭頭,被自己刻在心上的細節往事隊玉舒瑜來說也不過是過眼云煙,所以只要舒瑜能在他邊就好,他從來不奢求更多。
想到不過幾日前他還在慶幸會關心自己,如今便已經人在懷,穆南行只覺恍然如夢,他從來不信神佛,此刻也不得不謝那日在承天寺拜過姻緣。
覺到頸間被輕輕蹭過,穆南行低頭,懷中的人似是夢見了什麼好事,角翹起,連沉睡中都是信任他的姿勢,穆南行輕笑,將人摟得更了些,心滿意足地闔上眼。
不知穆南行哪里學的夜觀天象的本事,夜間果然下起了雨,有一個人形暖爐在邊,舒瑜倒也沒覺得涼,只是說好的出行只能延期。
某人一大早便將隔壁的東西都搬了過來,這會兒正一臉認真地看著穆雨帶回來的金礦地形圖,舒瑜坐在窗前無聊地翻著話本。
住進來這麼久,也是剛發現客棧后面竟然有個湖,雨幕未歇,隔著水霧還能約看到中心亭中有兩個人影,拉拉扯扯間,竟是比話本還有意思。
“挽挽在看什麼?”
舒瑜聞聲抬頭,才發覺穆南行不知何時走到邊:“沒什麼,隨便看看罷了。”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那個子的影好像有些悉,舒瑜將話本放下:“你那邊理好了?”
“不是很樂觀。”
不過這會兒穆南行對其他的事不興趣,被地圖困了半天,終于空出手來,毫不客氣進舒瑜的椅子,將人摟進懷里:“這邊靜不小,但京中一點消息都沒有,江盛甚至毫無顧忌地挑釁我們,想來是有人在打掩護。”
何止呢,舒瑜若有所思,想來那人份還不低,一個不可思議地念頭在腦海劃過。
前世蕭庭軒繼位很突然。
蕭元帝年事已高,神雖日漸不振,但也沒有到即時讓位的程度,但不知怎得忽然傳出二皇子勾結南昭的消息,又在二皇子府上搜到來往書信,蕭元帝震怒,二皇子被貶為庶民,流放邊地,蕭元帝也從此一蹶不振,大權逐漸至蕭庭軒手中。
次年,蕭元帝不幸于行宮駕崩,蕭庭軒繼位。
但舒瑜一直很奇怪,沒記錯的話,二皇子生母便是被南昭毒害死,他一向最恨南昭人,怎會同他們有什麼往來。
現在想來......
“你覺得打掩護的人會不會是太子?”
這個想法太過荒誕,舒瑜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但不知道為什麼,舒瑜就是有一種直覺:前世太子之所以甘愿以犯險來到江南,或許就是想掩蓋更大的謀呢?
話音甫落,屋一片沉默,穆南行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后,舒瑜忽然提了口氣,重生一事過于詭異,還沒想好要不要告知穆南行,但要怎麼解釋這個猜測,也沒有頭緒......
“挽挽的猜測不無道理。”穆南行輕笑,仿佛剛才的探究只是舒瑜的假象:“能瞞過蕭元帝,這麼明目張膽和南昭來往的,目前看來,除了太子黨確實沒有其他人選了。”
“我其實也就是瞎猜一下,”舒瑜正愁不知怎麼搪塞,見他輕易揭過,這會兒也跟著蓋彌彰地補充:“我們出來這麼多天,想來京中也有不小的變,若是這件事與太子有關,那太子南下勢在必行,我們就等著他出馬腳即可。”
穆南行點頭:“挽挽說的是,那我們就等著便是。”我也等著你,等你愿意傾吐所有的。
“爺,夫人......”
蘇葉匆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舒瑜松了口氣,躲開穆南行的視線開了門:“怎麼了,急急忙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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