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父親和老胖頭裝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早早待了工作回家補覺了。
接下去的幾天,老胖頭幾次訊問父親啥時候手,都被父親以時候不到搪瓷過去了。其實父親這麼說也是不放心這老胖頭老胖頭雖然急的抓耳撓腮的,恨不得立刻變出個大金鎦子跟媳婦兒顯擺顯擺,但看見父親不著急,他也只好耐著子繼續等著!
不過老胖頭這次倒也真嚴,楞是沒和別人泄半句壞了事,父親見他老實,這才放心瞅了個不忙的日子,和領導請好了假,準備著開始行!
第二天,老胖頭早早的扛著把鐵鍬就上了我家,後還跟著耷拉著青鼻涕的小胖頭渠志峰,父親見了,忙迎出院把老胖頭拉到一邊低聲罵道:“你領兒子幹啥!又不是真出去套兔子去!”
只見老胖頭臉一垮:“還不是你說的媳婦兒問起幹啥去,就說出去套兔子麼?這倒好!我娘們兒一聽非的讓我領上兒子,說是就當出去郊遊了!省的在家裡待著瘋跑!我家那位你又不知道,整個一河東獅!的話我哪敢不聽!”
父親氣的都歪了:“你說你個慫貨!是不是個爺們兒!你媳婦兒放個屁都能給你嚇的蹦三天!這事是能領著孩子去的麼!”
正說著,就看見我媽端著臉盆子出來倒洗臉水,看見父親拉著扛鐵鍬的老胖頭在一旁嘀咕,出聲問道:“神神的嘀咕啥?渠胖頭你一大早的扛個鍬是要幹啥?”
父親聞聲連忙回道:“沒啥!這不今天正好工地沒事麼!我和胖頭尋思出去套幾個兔子改善改善夥食!”
“套兔子拿鐵鍬幹啥!”母親追問
“荒郊野地的萬一著狼啥的防個,”父親扛起個鎬頭邊回答邊給老胖頭使了個眼就準備往外走!
“那啥!等等!”母親喊住父親:“領兒子一塊去吧!就當出去郊遊了!省的在家待著闖禍!”父親一聽臉也垮了:“這……荒郊野外出事咋整!”
“有你倆大老爺們在能出啥事!再說這不小渠也去了麼!領上兒子相跟著做個伴兒,省的待會兒找不著小渠兒子又鬧騰!”父親一看沒輒了,只好在院裡等著母親進屋醒我一塊兒跟著去
老胖頭在一邊想笑,被父親瞪了眼又憋回去了,扭過臉抖著肩膀吭哧了半天……
不一會兒,母親把著眼屎的我往父親手上一開口道:“去吧!早去早回!把娃娃看好了!頭發了我都跟你沒完!”父親連聲答應著,頭也不回的領著我就竄了,老胖頭拉著渠志峰隨其後……
父親領著我們先上了陳二寡婦家,敲開門,陳二寡婦見是父親二人,連忙把我們讓進屋就要生火準備早飯,父親攔住陳二寡婦,也沒敢實話實說,還是那套說詞,說是想去套野兔子,想讓陳虎蛋帶個路
陳二寡婦知道父親不是啥壞人,兒子跟著父親也沒啥不放心的,於是喊醒陳虎蛋讓跟著我們走了,臨出門,還給我們幾個娃娃一人手裡塞了倆煮蛋
一路上,父親與老胖頭在前面煙嘮嗑,我們幾個小孩兒在後面相互打鬧著跟著
孩子就是孩子,從陌生人轉變朋友的過程很快,不會像人那樣事為人,人與人往首先要看對方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孩子的世界的很單純,永遠沒有那些雜念
父親把陳虎蛋過去,詳細的問了下上次揀到袁大頭的地點,這一問才知道,那地方果然如父親所料的那樣,離驢村好幾十裡地,是個人跡罕至之,也就陳二沒死之前帶著陳虎蛋去那套過兔子,村裡人誰也不會跑那麼遠
父親聽了放下心來,至待會兒手挖墳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了
一行人走了個把時辰,小胖頭渠志峰就喊起累來,陳二寡婦給的那倆蛋早就讓他塞肚子裡了消化完了,這會兒又覺著了!
我和渠志峰再瘋跑瞎逛的也就是在工地周圍晃悠,啥時候走過這麼遠的路,而且,也就開頭有條小路走,後來本就沒了路,一直是在長滿半高雜草的野地裡行走,深一腳淺一腳的,還的提防著踩到兔子裡崴了腳!
又走了幾步,渠志峰實在走不了。一問陳虎蛋,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渠志峰聽了不幹了!“不走了!說啥也不走了!這沒等套著兔子就先死了!”
陳虎蛋比我們大幾歲,臨走時陳二寡婦給他手裡塞蛋時就悄悄叮囑過他,要他好生照顧著點我和渠志峰!陳虎蛋看著父親二人前面漸漸走遠,渠志峰又在這爬窩鬧騰起來,心裡不由的著急!猶豫了半天,手從兜裡掏出那倆蛋遞到渠志峰面前:“要不你把俺這蛋也吃了吧,吃完了咱們趕趕路!”
渠志峰渾歸渾,腦子卻不糊塗,這倆蛋陳虎蛋自己一直不舍的吃,小心的擱兜裡揣著準備回去給弟弟妹妹吃呢,他咋好意思接過來!?“我不吃!蛋吃多了打嗝都一屎味兒!我可不能給汪子龍這缺德貨留下笑柄!”
我嘿嘿一笑,打小一起混大的,我還不知道咋樣能治住他?“渠胖頭你就這待著吧!你以為我們就去套兔子?那地方可是有寶知道不?沒看見我爸和你老子都扛著家夥麼!那就是挖好東西去了!到時候我們挖著什麼寶劍大刀的你可別眼紅啊!”
我那時也就是胡說八道胡弄著讓渠胖頭起趕路,可沒想到卻把父親的真實意圖不經意間說了出來!
“就是,就是”陳虎蛋也在一旁附和道:“那地方有寶哩!俺還在那揀著過哩!”
渠志峰聽了眼睛一亮,一咕嚕爬起來扯著嗓門就喊:“知道有寶你倆還在這磨跡個求!趕的沖啊!”說完,一馬當先奔著他老子走的方向沖了過去!我和陳虎蛋相視一笑,跟著追了上去!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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