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公努力控制住自己,強迫自己低頭看著被腐葉覆蓋到的地面。突然,他看見腳前一段土路中間有一小腳的腳印,腳尖正對宮道口。這腳印猶如一桿路標,向他指明方向,催他宮。
狄公長嘆一聲,轉說道:「宮中路徑不知,只恐進得去,出不來。還是不要貿然進為好。」
三人而卻步,從原路返回,穿門樓,復來到花園,只覺雲蒸霞蔚,春彌,似乎從未如此溫暖明。狄公抬頭見一高大杉樹,命馬榮道:「你攀上此樹,看看這迷宮究竟是何樣形狀,何等大小。」
馬榮喜道:「這有何難!」遂束一束腰帶,縱一跳,攀上了樹枝,再引向上,轉眼間便消失於濃葉之中了。
狄公與洪參軍於一棵倒伏樹榦上默默坐了。頃,馬榮從樹上跳下,稟道:「老爺,我於樹梢之上俯視了迷宮全貌。這迷宮足有幾百畝地大小,形如蜘蛛網,只因樹頂毗連,看不清路徑,只見幾煙靄氤氳,想必宮中有死水數潭。」
「你可見得形似房頂、亭尖之?」
「卻是不曾,只見綠葉一片。」
狄公自語道:「這就奇了,倪壽乾每日進一次,宮中如何沒有書齋畫亭?」
狄公立起,整整袍,說道:「我們不妨再倪壽乾別院細細尋查一番,興許能有所獲。」
三人將大小房間挨次看了,只見一間間門朽簾破,牆皮剝落,一片凄涼景象。三人進了一條昏暗走道。馬榮走在頭裏,忽道:「老爺,此間還有一室,我們進去看看。」狄公與洪參軍近前一看,果見一扇木門。馬榮用肩一扛,險些摔倒,原來此門並未上鎖,一扛即開。
狄公步房,只見隅角右一張竹榻,除此房中別無他。狄公低頭一看,地面卻是不臟,又舉目環視四壁,一面牆上有一窗戶,一副鐵格柵封了窗口。
洪參軍跟著進了房間,去向窗口,馬榮一見,已進門的一隻腳又急回來,到地走道,到得走遍,對狄公說道:「以前我們曾遭人暗算過,自那以後,我一見室、暗道就心生警戒。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與洪參軍在房慢慢尋查,我在外值哨,以防不測。」
狄公笑道:「好,吃一塹,長一智,若是我們擔任都被鎖於房,只恐一時難以。」手竹榻。上面竟無一點灰土,又說道:「想必有人在此居住,不久前才剛剛離去。」
洪參軍說道:「這可是個藏人的好地方,說不定某個兇犯就在此躲藏過。」
狄公喃喃道:「也許是兇犯,也許是因犯!」出得房間,狄公命洪參軍將門用封條了。午時將至,狄公命取原道回城。
註釋:
①絀:讀『』,不足,不夠。
②衽:讀『刃』,襟。
③矻:讀『哭』,努力、勤勞的樣子。
④豕:讀『史』,豬。把「魯」字錯「魚」字,把「亥」字錯「豕」字。指書籍在撰寫或刻印過程中的文字錯誤。
⑤騭:讀「智」,評定,評論。
⑥沵:讀『米』;沵迤:平坦綿延貌。
⑦茀:讀『福』,野草塞路。
⑧墀:讀『遲』,臺階上面的空地,也指臺階。
⑨謖:讀『素』,謖謖:形容勁有力,拔。
⑩鶉:讀『醇』,鶉:補綴的破舊衫。
恣肆:言談、文筆等豪放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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