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雅點了點頭，哈利打開門。

卡雅回來時，哈利坐在餐桌前，已穿上雨。

「我想我該回家了。」

哈利點點頭，陪走到大門，看著彎腰拉起靴子。

「這隻有在我累的時候才會發生，」卡雅說，「我是說門的事。」

「我知道，」哈利說，「我對電梯也有同樣的反應。」

「哦？」

「是啊。」

「再多說一點兒。」

「改天吧，天知道，說不定我們還會面。」

卡雅沉默下來，花了很長的時間把靴子拉鏈拉起來。然後，突然之間，站直子，靠得離哈利非常近，哈利聞到的氣味隨之飄來，猶如回聲一般。

「現在就告訴我。」卡雅說，出一種狂野的眼神，哈利無法解讀那是什麼眼神。

「呃，」哈利說，手指到刺痛，彷彿本來很冷，現在又暖和起來，「小時候我的小妹留著一頭長發，那天我們去醫院探我媽，要去搭電梯，我爸在樓下等我們，因為他不了醫院。小妹站得離磚牆很近，頭髮跑到電梯和牆壁之間。我親眼看著的頭髮被往上拉，嚇得也不敢。」

「然後呢？」卡雅問道。

我們站得更近了，哈利心想。他們之間的距離已近私人界線的極限，而且兩人都很清楚。他吸了口氣。

「失去了很多頭髮，後來長了回來。我……失去了某樣東西，並沒有長回來。」

「你覺得你讓失了。」

「我的確讓失了。」

「當時你幾歲？」

「大到足以讓失，」哈利微微一笑，「我想今天晚上的自憐已經夠多了吧？我父親喜歡你行屈膝禮。」

卡雅咯咯一笑：「晚安。」行了個屈膝禮。

哈利替打開大門：「晚安。」

卡雅踏上臺階，轉過來。

「哈利？」

「是？」

「你在香港的時候寂寞嗎？」

「寂寞？」

「你睡覺的時候我看著你，你看起來好……寂寞。」

「是的，」哈利說，「那時候我寂寞。晚安。」

他們在原地多站了一秒，然後又多站了半秒，照理說接下來卡雅應該走下臺階，哈利應該返回廚房。

卡雅手鈎住哈利的脖子，拉低他的頭，同時踮起腳尖。的眼睛失去焦距，為閃閃發的海洋，接著閉上雙眼。微張，他的。鈎著他，他並未移，只是覺腹部彷彿被刺進一把甜的匕首，猶如注一劑嗎啡。

放開了他。

「祝你好夢，哈利。」

他點點頭。

卡雅轉離去，哈利在後靜靜把門關上。

他收拾杯子，清洗水壺，正把水壺收好，門鈴響了起來。

他去應門。

「我忘了一件事。」卡雅說。

「什麼事？」哈利問道。

手他的眉：「忘了你長什麼樣子。」

他將拉得靠近些。的。的氣味。他覺得自己像是墜一個妙暈眩的旋渦之中。

「我要你，」低聲說，「我想跟你做。」

「我也要你。」

他們放開手，看著彼此。突然之間，一種拘謹在兩人之間形，有那麼一刻，他覺得反悔了，而且他也反悔了。這樣做不僅是逾越，也太快了。他們之間有太多牽扯、太多雜音、太多包袱、太多閃躲的理由。然而還是牽起他的手，幾乎是怯地，輕輕說了聲：「走吧。」領著他走上樓梯。

臥室很冷，有著父母的氣味。哈利打開電燈。

寬敞的雙人床上有兩條被子和兩個枕頭。

哈利幫換床單。

「你父親睡哪一邊？」卡雅問道。

「這一邊。」哈利指了指。

「走了以後他還是繼續睡這一邊，」說，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以防萬一。」

他們去服，並未看彼此，然後爬進被子，在被窩裏相會。

一開始他們靠近彼此躺臥，親吻、探索，小心翼翼，以免造對方不舒服，並悉對方的節奏。他們聆聽彼此的呼吸聲，以及偶爾車子經過的呼嘯聲。接著他們的吻變得更為貪婪，變得更為大膽，他聽見在他耳邊發出興的噝噝聲。

「你害怕嗎？」他問道。

「不害怕。」道，抓住他起的，調整部的位置，引導他進。但他移開的手，自己進行。

他進時，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只有一聲息。他閉上眼睛，躺著不，這種覺。接著他開始緩緩地、小心地移。他睜開眼睛，和四目相。似乎快哭了。

「吻我。」輕聲說。

的舌頭卷上他的舌頭，下方，上方糙。快一點兒、深一點兒，慢一點兒、深一點兒。將他翻轉過來，並未放開他的舌頭，坐在他上方，每次下沉都上他的腹部。的舌頭放開他的舌頭，頭向後仰，發出兩聲，接著一種深沉的聲音湧現，音調越來越高，息不已，接著又安靜下來。的嚨滿了沒有發出來的喊聲。他舉起手，將手指放在頸部底下的藍靜脈上。

發出喊，猶如痛苦、憤怒、解放。哈利覺下，達到高。太完了，完得令人難以承。他將手舉到空中，用拳頭擊打後方的牆壁。接著像是被注了致命毒似的，癱倒在他上。

他們維持這個姿勢躺著，四肢隨意癱置，宛如死了一般。哈利覺衝到耳朵，一愉悅穿全，同時伴隨著幸福，他可以發誓那是幸福的覺。

他沉沉睡去，又被爬回床上、蜷在他旁的作給吵醒。穿上了歐拉夫的背心。親吻他，喃喃地說了句話，然後睡去，呼吸輕寧靜。哈利看著天花板，任由思緒翻騰，知道沒有必要抵抗。

這覺太好了。已經很久沒有覺這麼好了，自從……自從……

百葉窗並未拉下，到了五點半，經過車輛所發出的一道道束掃過天花板，奧斯陸開始醒來，拖沓地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他又看了看，隨即閉目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