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翌日他們又出門上路,去見一位教授了許多自閉癥學生的畫家。這天許致佑終於有空陪他們了,一路上都在誇說這畫家是如何地專業,他的畫室如何好,教出的學生如何優秀,蘭星跟著他學習,一定會有巨大的進步。
這天的路途又比昨天更加遙遠,蔣濟聞很是不滿。蘭星已經連續好幾天都在飛機、汽車上度過了,今天又坐車,難極了,整個人都沒了神。
這一天琳達並沒跟著來,來的只有蔣濟聞、蘭星,以及許致佑跟他助理。許致佑看蘭星昏沉沉趴在蔣濟聞上睡去,開始嘆起年輕時的不懂事,以及這些年對蘭星的虧欠。他說,以前沒有能力,自己都顧不了,現在有條件了,可以好好照顧蘭星了。
他的嘆更多地帶著一種自憐的味道,深陷在回顧自己年輕時追求事業的熱鬥中。蔣濟聞懶得聽這些,他的腦袋裡一團,猶如千百輛汽車來回奔馳,這些天從沒停止過。
那畫室距離昨天他們去的療養院大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在一幢看上去很普通的舊公寓樓裡。等他們走上去,推開門,才發現裡面極其寬敞,種種擺放佈置又新鮮又奇特,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畫,有的地方是新奇古怪的塗,整間畫室散發出一種十分夢幻的氣息,像話裡奇怪有趣的花園。
那畫家正等著他們,不等許致佑上前介紹,他就在人群中看見了蘭星。他沖蘭星一笑,用英語說,你好,星星。
神不振的蘭星看著這位奇裝異服、充滿藝家氣息的鬍子大叔,只是疑地抬了一下眼皮。
那畫家也不跟許致佑他們寒暄,隨手從周圍拿了紙跟筆,刷刷畫了幾下,遞給星星。他畫了一隻大熊,穿著服,拿著紙筆,正在畫畫。蘭星被畫勾起了興趣,振了點神。那畫家把筆遞給他,示意他也畫畫。
兩人就這麼一點一點流起來。
看似簡單的開場,但那畫家一步一步深,靠著蔣濟聞的翻譯,一點點與蘭星通,讓蘭星用他最悉的畫法,畫他想畫的東西,畫他最喜歡的東西。
蘭星最喜歡的東西,當然是彩虹。
他越開心的時候,越喜歡畫彩虹。
但他們畫了兩個小時,蘭星畫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卻不畫彩虹。
這一位老師雖是畫家,但也修了心理學的學位,懂得如何引導學生畫出他們最想畫的東西。通過一點一點雖然緩慢但不斷前進的對話,蔣濟聞看出老師希蘭星畫出他最喜歡的東西。蔣濟聞告訴老師,蘭星最喜歡彩虹。
「看來這位小先生今天心不是很好。」老師笑著說。
他們畫了一會畫,老師就帶著蘭星去參觀其他人的畫與塗。這裡的作品是蘭星從未看過的新奇有趣,一瞬間他就被吸引住了。興致看了半天后,又與老師兩人一頭埋進畫紙堆中。
在他們畫畫的時候,其他人就在旁邊百無聊賴地等著。
許致佑對蔣濟聞說:「這位畫家,很喜歡孩子,蘭星雖然年了,但他的想法跟畫都還是孩子,他們會很合得來的。你看,這才第一天,就得這樣好。這位老師教導的學生,拿了許多獎。蔣先生,你大可以對蘭星以後的生活放心。雖然我們要將他送到療養院,但那不意味著他的生活就此封閉起來。」
蔣濟聞真想許致佑閉。
他當然看得出來,許致佑找的療養院,找的老師,水平都是國不能比的。
難道這些對蘭星才是最好的?
那畫家好像不懂得旁邊還有等待的人似的,帶著蘭星畫了整整一個下午。畫好之後,他開心地大:「你們快來看星星的畫。」
許致佑跟他助理早就到外面去菸了,只有蔣濟聞還待在畫室裡等著蘭星。
蔣濟聞走過去看畫,蘭星站在一邊眨著雙眼看他。
那一瞬間,蔣濟聞彷彿回到第一次初見蘭星的時候。蘭星的雙眼依然跟那時一樣,如一汪初春的泉水,讓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蘭星畫了彩虹。
蔣濟聞不得不佩服這位老師,確實有他獨特的本事。
「我想讓他畫他最喜歡的東西,但我們語言不通,你知道。但畫畫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我熱它,星星也熱它,我能覺出來,我們不需要語言流,他就知道我希他畫什麼,他就知道他想畫什麼。你看——」
那畫家指著坐在彩虹上的兩個人影,「——一個是星星吧,另一個,這是,他的爸爸嗎?」
不,那不是許致佑,那怎麼可能是許致佑。
蔣濟聞一眼就認出來,那穿著深灰襯衫的影,是他自己。他有許多襯衫,都是深灰的,一到家,他就掉外面的西裝,穿著襯衫抱著蘭星看電視。
蘭星拉拉蔣濟聞的手,指著彩虹說:「哥哥,一起。」
彩虹是蘭星最喜歡的東西,當他心好的時候,他會無止境、毫不厭倦地畫一張又一張的彩虹。當他畫自己坐在彩虹上時,都是他心非常非常好的時候。這幾年來,蘭星畫的彩虹可以堆好幾箱子,畫的自己坐在彩虹上的圖,也有幾十張。但在這一道永恆不變、五彩繽紛的彩虹上,出現別人的影,還是第一次。
這位畫家再怎麼厲害,也不知道這其中的意義。
「我覺得一切繁瑣的說明、介紹都是無意義的,自閉癥的孩子比較嚴重的一個問題,就是無法很好地與人流。但在這一天裡,我相信你可以看到,我跟他相得很好。我們語言不通,但我們通過畫來流。我覺得這樣的一整天,已經很能夠說明他在我這裡會過得很開心,會學到許多東西……」
畫家說了一大堆,但蔣濟聞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他聽到自己用有點發抖的聲音說:「謝謝你,但……關於蘭星是不是要移民到這裡,我還要再考慮一下。」
那畫家疑地看著他。
這時許致佑跟他助理進來了,他們跟畫家聊了一會。
離開的時候許致佑問蔣濟聞:「蔣先生,怎麼了,蘭星在這裡不是待得很好嘛?聽說你要再考慮一下蘭星移民的事,這——」
「許先生,蘭星累壞了,這事以後我跟你詳細說。我們今天不回去了,找家酒店待一晚,連續幾天奔波,對蘭星來說太累了。」蔣濟聞打斷許致佑的話。
這一天在蔣濟聞的堅持下,他們沒有趕回去,而是找了家酒店住下。蘭星也確實是累壞了,坐了一早上的車,又畫了一下午的畫,吃過晚飯後就連連瞌睡,回房洗澡後很快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蔣濟聞只開了壁燈,坐在旁邊看著蘭星的睡臉。
蘭星下午的畫他帶走了,現在就靜靜躺在蘭星的背包裡。那畫裡的鮮豔彩已經像烙印一樣深深烙在蔣濟聞的腦海裡。
也許蘭星無法直白地把自己的想法跟心說出來,但他的畫已經說明了一切。
是啊,蔣濟聞想,蘭星最開心的時候,只能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蘭星最能依賴的人,也永遠只能是他。
許致佑是他的親生父親,許致佑對他負有責任,只是責任。也許許致佑跟他的家人喜歡蘭星,但那只是喜歡而已,不是。
他蘭星,蘭星知道他他。
即使是有緣關係的親生父親,也無法像他這樣蘭星,他為什麼要推開蘭星。
他能夠給蘭星別人給不了的,能夠給蘭星別人無法相比的幸福開心。
蔣濟聞不閉眼地注視著蘭星,而後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又或者是兩個小時,蘭星醒了過來。他顯然是睡得不大安穩,他是皺著眉頭醒過來的,還好一睜眼就看見了蔣濟聞,這讓他心好了些。
他第一句就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這問題他昨晚已問過一遍,那時蔣濟聞還不知如何回答他。只過了一天,蔣濟聞聽到這句話就毫不猶豫地說:「明天,明天我們就回家。」
蘭星終於得到了答案,開心得很。
蔣濟聞立刻拿起電話,撥給書,讓他訂好明天的機票。
這一切都是憑著一衝做的,放下電話後,那衝還在蔣濟聞腔裡迴,好似年時的青春躁。
蘭星起來,抱著他手臂:「哥哥。」
蔣濟聞低頭看著他雙眼,只覺深陷其中。
他們親吻在一起。
蔣濟聞很快就難以自控,蘭星更不用說了。蔣濟聞從來沒像此刻這樣希擁抱蘭星過,他不斷地親吻蘭星的,蘭星抱著他,慄著喊哥哥。
蘭星是第一次,他們又什麼都沒準備,蔣濟聞不願冒險。他只能艱難地忍住自己的慾,安蘭星,低聲對他說:「等回家了我們……」
話還沒說完他自己先笑了出來。
蘭星奇怪地看著他,不懂他在笑什麼,不滿地微微嘟著。
蔣濟聞親親他的說:
「我你,星星,寶貝。」
第二天蔣濟聞就以不容更改的態度向許致佑宣佈他們決定當天回國,並立刻回許家拿了行李。關於蘭星的事,蔣濟聞只說了一句:「對你們來說,星星也許只是一個道德上的責任;但對我來說,他是我的家人,我他。」
這樣的態度惹得許家人很不快,但蔣濟聞不願再解釋下去,有什麼事,以後律師聯繫,最後他就這麼拋下一句登機了。
終於要回家了,蘭星顯得很興,在飛機上來去,就是不肯睡覺。等航程結束,下了飛機,他反而開始犯困,倒在蔣濟聞上睡著了。
到家時,蔣濟聞推醒他,一手扶著他,一手拉著行李進電梯。
蘭星一路犯困,拉著蔣濟聞手臂,靠在他上,不斷眼睛打哈欠。蔣濟聞低下頭,親親他頭頂。
等走到家門口,蘭星已經快睜不開眼了,整個人都掛在蔣濟聞上。蔣濟聞掏出鑰匙,打開門,輕聲笑著說:
「星星,我們到家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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