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證券杭州文一西路營業部,大戶室三號房。
星期一,中午。
沈進和朱笛走進大戶室時就覺氣氛不對勁。三個盤手都灰著臉,另外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紅著臉。他和朱笛上午沒來,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沈進問道。
「師傅,」雖然沈進也就三十三歲,可那個男子卻他「師傅」,那男子憤憤地說道:「這幾天借著市下跌,林梅份正好可以洗盤,早上正在洗盤時,突然大批買單闖了進來,買走了我們所有的票,直接拉漲停了。」
「查過誰做的嗎?」沈進問道,他的表還是很溫和,波瀾不驚,其實他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做的了。
紅臉年輕人罵道:「還有誰,除了寧波金手指那畜生外,誰還會做這種事!」
「然後呢?」沈進平靜得就彷彿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紅臉人繼續說道:「金手指仗著他們寧波漲停敢死隊有的是錢,買走了我們所有票,我們當然也不能示弱,我馬上掛了五百萬的大買單到漲停價上,跟他們搶票。」
「結果呢?」沈進微微皺了下眉頭。
紅臉人的臉突然間黯淡下來,道:「哪想到他們漲停敢死隊那麼狡猾,竟然又反過來把票全部賣給我們了。後來才知道,原來前幾天,寧波漲停敢死隊就已經悄悄駐林梅份了,就等著今天狙擊我們。」
沈進走到他的沙發椅前,躺了進去。朱笛看著他不知所措。但沈進的表一直很平靜,就像在聽一個陌生人講一個無關要的小故事。
他點起一支煙,抬頭看著紅臉人,說道:「歐平啊,你這兩年在華爾街都學了點什麼呀。」
「師傅,華爾街從來不是這樣做票的,金手指那畜生實在太險。」紅臉人就是沈進的徒弟歐平,歐平臉憤怒,但在沈進面前還是很恭敬。
沈進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手機:「喂,哦,原來是金先生啊,呵呵,難得金先生有暇給我打電話。」
「金手指」金三江大聲地說道:「客氣客氣啊。早上我旗下的漲停敢死隊狙擊了林梅份,後來我才得知這原來是進三在做的票,真是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哈……」這句「不好意思」實在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沈進笑道:「金先生太客氣了,有錢大家賺嘛,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呵呵。」
沈進掛了電話。歐平怒道:「這該死的金老頭,這是故意向我們杭城基金挑釁!」這句話不用說,聾子都應該聽得出來。
沈進嘆了口氣,道:「歐平啊,你明天回國吧。」
歐平急道:「什麼!回國?你不是說讓我參加神大賽的嗎?」這句話說出來,他的臉更紅了,剛才是憤怒,現在是憤。
沈進淡淡道:「還是國好。」
歐平哼了一聲,奪門而出。
看著歐平出去,朱笛輕嘆了口氣,道:「看看你這寶貝徒弟。」
沈進笑著道:「他不寶貝,你才是我的寶貝。」
朱笛地踢了他一腳,問道:「那神大賽你打算派夏遠去?」
沈進大大地了個懶腰,道:「要是夏遠沒真本事的話,那隻好我這個老將親自出馬了。」
朱笛問道:「那,金手指這次狙擊我們的事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
沈進笑道:「當然就這麼算了,我們又不是金手指的對手,被賺去的錢難道還能向他要回來?金手指他就是這麼個人,仗著他們寧波漲停敢死隊錢多,盤手水平高,總在市裡橫來直去。不過他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上海的『古老師』古昭通。即使是金手指,對古老師還是有所忌憚的。」
說完,他又轉過對那三個盤手道:「這幾天你們不要作了,你們不是漲停敢死隊的對手,越作損失得越多。漲停敢死隊還有些票沒有賣掉,我們跟他們慢慢耗著,他們買,我們賣一些,他們賣,我們買,畢竟我們才是林梅份的莊家,漲停敢死隊最不了這種慢作,過幾天他們自然就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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