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關紗一愣，隨后條件反報了一串數字。

　關鶴在搜索欄打下【藍鯨】，第一個跳出來的關鍵詞就是藍鯨直播，進網頁后，關鶴在直播網站的搜索欄輸了關紗剛才報的房間號。

　【你我一下的直播間：你我一下就死】

　囂張到極致的個人介紹。

　關紗見關鶴似乎破天荒地對主播有興趣，熱洋溢介紹道：“最開始哥的直播間介紹不是這個，后來有人問他id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朋友給你大？哥說，意思是你我一下就死。”

　關鶴一進直播間，就聽見主播在唱歌。

　關紗聽見這個聲音眼睛一亮：“他的號段位太高，一般要很長時間才能排到人。一些主播喜歡在這個時間斗地主或者玩些小游戲，他喜歡唱歌。很多妹子都是這樣被他吸的。都說他唱歌堪稱直斬。”

　關鶴聽著從音響里傳出的嗓音。對方唱的是周杰倫的老歌，不加伴奏的清唱更容易現出嗓音的質。主播唱歌很隨意，當他哼唱到“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時，關紗小心翼翼問：“好聽嗎？”

　過了很長時間，關鶴才說：“好聽。”

　是真的很好聽。主播的嗓音帶著點兒沙啞，假音、真聲清澈。是聽這個聲音，就會想到聲音的主人站在下，隔著空氣中的塵埃過來的模樣。

　歌唱完了，還沒有排到人，【你我一下】開始和直播間里的觀眾聊天。

　有人提到了上一把和主播id相似的琴，問他：[老你是不是護妻狂魔？]

　[不會真的和認識吧？對就很寵]

　[護妻狂魔？不存在的，都是日常作罷了]

　彈幕鬧夠了，關鶴聽見主播說：“都唱發如雪了，你們還不明白？”

　一堆人紛紛猜測發如雪是什麼意思，主播似乎是笑了一下：“撒野我奉陪，人家和我id，我不寵寵誰？”

　[看你還是這麼，我就放心了]

　[又開始打炮，電競孤兒穩得一批]

　[肯定不是朋友，散了吧]

　……

　關紗被彈幕逗得直笑，關鶴看著，眼神漸漸有些放空。腦子里浮現出謝聞星帶著調笑意味的聲音：

　我不寵寵誰？

　年底，藍鯨直播舉行了年會。

　作為融資后的第一場大型活，藍鯨在這次年會的各方面下足了功夫，不僅全平臺放送，年會開始的前一天藍鯨讓主播們預先到場地試穿租來的高訂禮服。男主播們雖不用試服，但年會直播時的妝容、走位和活都預先排練了一遍。

　謝聞星作為英雄聯盟區的大主播自然也在邀行列，他悉了一遍自己要走的流程后到休息廳里和其他主播面。這次來的有不都是謝聞星的面孔：主機區一哥時間、食主播顧盼、和謝聞星同屬英雄聯盟區的ff5……

　“一段時間不見，小謝還是這麼帥。”時間是個高個胖子，人總是樂呵呵的：“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公開臉？你多，正好讓你的太太團一飽眼福。”

　謝聞星笑，時間掃了一圈：“怎麼沒看見瑤瑤？剛才還嚷嚷著要看神的真容，神來了，人呢？”

　顧盼抬頭：“瑤瑤化好妝就去里面了，說是要找關先生合影。”

　關鶴居然也在？

　謝聞星有些詫異，原本以為關鶴這種大老板只會在明天的正式年會出席，想不到他卻提前過來了。顧盼說完又漫不經心劃了兩下手機：“剛才好多人找關先生要合影，他好像不怎麼喜歡拍照。估計瑤瑤一會兒就出來了。”

　時間一怔，而后笑道：“那好，晚點還要吃飯吧？我們等等。”

　他說完看了看顧盼，又朝謝聞星努了努眼，意思是瞧，這也是個才被拒絕的。

　沒等多久，陸瑤瑤從走廊走了進來。陸瑤瑤穩坐藍鯨一姐多年，真人好看得像個洋娃娃。的一直引以為傲，經常嘲諷顧盼等主播離了攝像頭活不下去。陸瑤瑤今天穿得很公主，妝容清新。回頭跟后人說了什麼，臉上的笑容說明的心很不錯。

　謝聞星抬頭一看，心態有點崩。

　跟在陸瑤瑤后進休息廳的男人比高了快兩個頭，陸瑤瑤有一米六，后的男人至在一米八七以上。對方穿著深黑大，姿拔。

　男人的面龐讓人挪不開眼，比樣貌更出眾的是他的氣質。那種不驕不躁的沉穩，是長居上位之人特有的氣場。

　謝聞星不由自主將視線投落過去，后者卻連眼神都未曾給他，謝聞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對方長眸深斂，越看越顯冷淡。

　陸瑤瑤面對一室人各異的表，像是還嫌自己領進來的人對他們造的沖擊不夠大，語氣輕快道：“老板說請我們吃飯，都別客氣啊。”

　吃飯地點是一家老牌的牛涮鍋，開在深巷里，食客卻絡繹不絕。看見菜單上的數字時謝聞星還以為自己眼花多看了一個零。

　陸瑤瑤說：“他們這里的牛都是進口的，據說國外的飼養員會給牛喝啤酒做按，以確保質鮮。”

　ff5吐槽：“如果我是牛，死前神給我大保健我也不會高興。”

　他這話逗得大家一陣哄笑，剛好打完電話的關鶴此時推門而。房間里還有兩個座位，一個在主播那邊，一個在男主播這邊。關鶴理所當然坐到了男主播這邊，恰好挨著謝聞星。

　謝聞星面不改，一半子卻直接僵了。他聞到了關鶴上的味道。

　年時的關鶴上有種淡淡的檸檬香，而現在，那里面混了烏木的氣息，還有一點煙味。謝聞星不敢側，他都不知道那幾分鐘自己是怎麼度過的，直到牛鍋煮開，時間單獨敬了關鶴一杯酒。

　關鶴喝了一口，時間喝完了。有人起哄讓時間熱場子，時間說：“那玩個游戲？我說一句話，符合條件的人就喝一杯酒，酒過三巡嘛。”

　大家都沒有異議，時間站起來：“第一杯，我是單狗。”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個男主播就作勢要揍他：“我靠可以，兄弟這波打出了團滅，在場有誰不是單狗嗎？”

　“游戲宅和宅男神，一桌人全都要喝。”

　謝聞星承認，自己開始不爭氣地用余觀察關鶴，察覺到關鶴也給自己倒了酒，他那顆懸著的心回歸了原位。

　有人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大佬也喝酒了！”

　“大佬個屁大佬，有沒有一點禮貌的？老板。”

　“老板你也喝酒嗎？單狗才喝酒的。”

　“嗯，”關鶴答應：“我喝酒。”

　不怪大家驚異，關鶴這種頂級配置的男人現在居然單，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在場的幾個主播眼睛都亮了好幾度。

　折騰完了，時間說：“第二杯，我現在有喜歡的人。”

　說完他一攤手，把酒杯放了下去：“對不住了各位，目前沒有喜歡的人，這杯酒我先放為敬。”

　“空手套白狼，耍流氓啊你。”

　“兄弟可以，螺旋穩。這波我也放。”

　依次有人放下了杯子，謝聞星猶豫片刻朝斜對方的ff5說：“酒放桌上，轉給我。”

　ff5把酒轉了過去，聽見他們對話的其他的主播紛紛起哄：“不是吧？”

　“真的假的？神心有所屬了？”

　“哪個妹子啊？是不是圈里人？”

　謝聞星一律不回應，他手倒酒，倒完后正要把酒放回桌上，他旁邊出了一只骨節修長的手。

　所有人都看見關鶴拿起了酒瓶，安靜地給自己倒滿了酒。這無異于一場風暴，陸瑤瑤最先打破沉默：“關先生，你有喜歡的人啦？”

　關鶴淡淡應了一聲。

　謝聞星聽見他那聲回答，只覺得一瞬間倒流，像是一腳踩在懸崖的邊緣。

　關鶴有喜歡的人再正常不過，他們已經分手這麼多年，關鶴喜歡誰完全是他的自由。可剛剛才因為聽見他單而雀躍的心瞬間沉谷底，謝聞星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

　最后一杯了。

　時間笑得一臉險，看得旁邊人先罵了他一句，時間站起來：“第三杯，我喜歡的人就在這個房間里。”

　一室沉默。

　接著炸開——

　“開什麼玩笑？！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你這個問題有點敷衍啊兄弟。”

　“時間你是不是暗一姐借機表白？”

　“真不是，”時間說完瞟了謝聞星一眼，眸中帶調侃：“我放了，這杯有人要喝嗎？”

　謝聞星的手酒杯。他飛快看了眼已經被轉遠的酒瓶。

　不能喝。

　就算喝了沒人能肯定，這杯酒他也絕對不能喝。謝聞星剛下定決心，桌子就轉了起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關鶴拿起了酒瓶。

　本來想套路謝聞星的時間直接傻了，他喃喃道：“關先生，是符合條件的人才喝，您前兩杯…和這一杯……您是不是弄錯了？”

　關鶴剛站起給自己倒滿酒，他放下酒瓶，裁剪良的襯衫勾出恰到好的腰線。關鶴微微垂眸，他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謝聞星，眼里緒明滅不定。

　“沒有錯，”關鶴說：“三杯酒我都符合條件，我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