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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獄來》第一百零九章 鬼害人,人害鬼?

    一去經年,終於回到了家鄉,在家裡待了一個星期之後,王慶松終於準備明天出去走一下,抓落實自己的工作,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如果工作的事等到年後再去跑控的餘地也就小了。

    父母給他準備了好幾套新服,看著打磨得筋骨強勁、一腱子的兒子,父母由衷的開心。

    在父母看來,先把工作安排好,然後再相親找個對象,日子,也就能幸福地過下去了。

    兒子離家十年,一直在外面,風吹日曬,辛勞辛苦,終大事也耽擱了下來,但好在,兒子年紀並不算很大,一切,都還來得及。

    王慶松來到了一家浴室,他剛剛去理發了,準備再洗個澡,宿城雖然只是一個小縣城,但他十年沒回來,變化還是不小的。

    走進浴室裡,

    一個穿著黑羽絨服的人正坐在櫃臺後面磕著瓜子看著電視,下穿的是打底,看起來有點不搭配,但對於來洗澡的那些四十歲以上的男人來說,也足夠養眼了;

    也不介意,葷段子開著,甚至人家偶爾揩油也不在乎。

    丈夫早就分居了,夫妻關系名存實亡,也就逢年過節時二人還聚聚拜訪個長輩裝作相親相一家人的樣子,平日裡,各玩各的唄。

    “幾個人?”人吐出瓜子問道。

    “一個人。”王慶松愣了一下,他忽然很想走,他認出了人是誰。

    “喲!”人忽然提高了聲音,道:“這不是松哥兒嘛,這都出去快十年了吧,終於回來了?”

    被認出來了,王慶松只能點點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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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鐵子出來了麼?”

    “他啊。”王撇撇,“還早呢,我前陣子剛去看了他,在裡頭做牛仔拉鏈,他還對我說他做得最好,能加餐兩份葷菜。”

    “嗯。”王慶松低下了頭,開始換拖鞋,等到他把自己穿來的鞋子放在櫃臺上時,王忽然低了聲音開口道:“我家鐵子,可沒松哥兒你命好啊,你這次回來,工作包分配的吧?”

    “算是吧。”王慶松點點頭。

    “那等鐵子出來了,可就得靠你扶持了啊。”王意有所指。

    “應該的,應該的。”王慶松這個看起來結實壯的中年人在這個人面前,顯得很是心虛。

    “沒事兒,別張。”王歎了口氣,“還不都是那個浪蹄子惹的禍,自己賤,勾引人,然後要錢不去舉報。”

    “這…………”王慶松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呵呵,這種賤人,輕輕松松地上吊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了?”王問道。

    “我……我不……不知道。”王慶松額頭上冷汗開始滴淌下來。

    “去洗澡吧,瞧把你嚇得,我們家鐵子過幾年也就能出來了,到時候還指你這個發小兒呢,至於那浪蹄子,就是死了,也不得安生,害了九個娃子的前程,活該呢。”

    “姨,我去洗了。”

    王慶松不敢再在這個人面前停留,掀開了簾子走進了浴室區。

    王則是看著王慶松的背影,眼裡出了不忿和不甘之

    “媽的,憑什麼!”

    罵了一句之後,

    王給自己點了一煙,用力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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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浴室裡,很暖和,休閑區還有幾個姐兒在自己進來時就拋眼了,但王慶松清楚,自己不可能在這裡消費這種服務的,否則待會兒去結賬時多尷尬。

    離家十年,他還沒人,他甚至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怕人了,尤其是在得知那個孩兒上吊的事之後,他已經有了心理影,對那方面的事,一直是敬而遠之。

    在更室裡服,赤條條地走淋浴間,踏過大池子的臺階,坐了下來。

    帶著燙意的熱水浸潤著自己的子,在此時,仿佛你全孔都被打開了一樣,愜意,舒爽,讓人飄飄仙,能夠去除你所有的疲憊和種種的負面緒。

    池子裡人不多,除了王慶松自己外,只有兩個,所以王慶松大大咧咧地叉開,只讓自己的脖子以上在外面。

    微微閉著眼,輕輕地哼哼著。

    十年的時間,也算是一個代,也算是一個結束了,自己,也終將要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

    分兩路,

    人鬼皆殊途,

    王慶松和另外兩個人在大池子泡著的時候,

    沒人看得見,

    在池子的正中央,

    有一個穿著紅子的孩正在那裡拼命吞食著水池裡骯髒的皮屑和發,不知疲倦,不知終點,已經維系了這個作…………十年!

    離不開這裡,

    也早就忘記了自己是誰,

    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當初曾將一批人送監獄,

    然而,

    那並不是全部。

    全部到底有誰,生前也不清楚,而現在,早就忘卻了大部分的事,變得渾渾噩噩,自然更不知道此時在池子裡的,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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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很怪異的一個畫面,

    充斥著一種黑幽默;

    王慶松還記得十年前,自己被鐵子邀請去那個村子,在那個板房裡,有將近十個同等年紀的人,他們有的人已經結束離開了,他和鐵子來晚了。

    那個孩兒,已經昏厥了過去,他嚇了一跳,用手試探過,只是昏過去了,沒死。

    鐵子上去了,然後很快就結束了,邀請他也來。

    孩年紀很小,但出落得很是漂亮。

    他沒忍住,

    也上去了。

    等結束之後,他就離開了。

    那時候,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事兒,大家都在玩,不是麼?

    但後來,他聽說了一件事,那個孩居然去警局報案了!

    鐵子他們被抓了,

    他蜷在臥室裡瑟瑟發抖,

    但最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哥們兒義氣原因,鐵子並沒有把他供出來,他戰戰兢兢地等待著結果,到最後,警察並沒有來找自己。

    他開始準備逃離,他離開了宿城,去了一個新的崗位,

    一走,

    就是十年。

    現在,他回來了,

    但曾經給他帶來夢靨的那個孩兒,卻和他在同一個池子裡。

    人鬼不相見;

    泡了一會兒,

    王慶松閉著眼,打起了盹兒。

    也就在此時,水池中心位置,也就是在長孩兒邊,冒出了一張男嬰稚的臉,他通,怨氣繚繞,但依偎在紅孩兒邊,上並沒有殺意,他是一個在母親邊的乖寶寶,如果拋開他是一只怨嬰的份,他真的很聽話也很可

    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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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

    他也不懂。

    自他誕生起,他就和紅孩兒在這裡,

    紅孩兒吞食著贓,他就在旁邊陪著,

    十年,

    都是如此。

    然而,

    今天,

    男嬰卻顯得有些異常的激,他的眼眸盯著正在打盹兒的王慶松,臉上,充斥著憧憬,仿佛有一種來自脈上的呼喚正在等待著他!

    “咦,怎麼覺水溫忽然變涼了?”原本泡在池子裡的一個人有些莫名其妙道,然後起,離開了池子。

    另外一個人也跟著離開,池子水不燙了,也就沒泡的必要了。

    只剩下王慶松一個人還躺在那裡打著瞌睡。

    男嬰慢慢地遊向了王慶松,

    這或許,

    就是宿命吧。

    當初對花鈴用強的,有十多個人,其中大部分都被抓進監獄裡去了,剩下幾個因為證據不足無法指正還得以了法律的網之魚。

    而偏偏巧合的地方在於,

    王慶松,

    是這個嬰兒的父親。

    十多個人,長達五次的欺淩,

    王慶松,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也因此,原本一直在花鈴邊遊的男嬰,在此時終於控制不住自己,依照著本能地沖,開始向自己的父親靠近。

    …………

    王慶松睡著了,他沒能及時知到水溫的變化;

    他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

    他站在一個木屋板房前,

    他記得這個板房,十年前,那個孩兒就是在這個板房裡,被他們一個一個地欺淩上去的。

    有些猶豫,但他還是向前走了幾步,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還是推開了門。

    門裡面,

    空無一人,

    他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看到什麼。

    “你回來了。”

    一個人的聲音字後傳來。

    王慶松扭過頭,看向自己後,還是沒有人。

    “你終於回來了。”

    聲音再度傳來,

    王慶松抬起頭,

    看見在自己上方,

    有一繩子,

    一名穿著紅孩兒正吊死在那裡,張開,舌頭吐出,眼珠子幾乎要出來,就這樣盯著自己。

    “我…………”王慶松嚇得不停地後退。

    這是十年來,他經常做的噩夢,

    是屬於他的夢魘。

    而眼下,

    在這個昏昏沉沉的水池裡,因為他“兒子”的靠近,導致睡夢中的他被怨氣侵擾,原本的夢靨在此時迅速地放大。

    對於男嬰來說,他只是本能地想要親近自己的父親,

    但他畢竟是鬼嬰。

    …………

    漫天遍野,

    眼所及,

    全是穿著紅孩兒,

    們在自己面前不停地呼喊著自己,

    不停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這一刻,對於王慶松來說,度日如年!

    他的眼睛越來越紅,神也越來越瘋狂,

    十年前的噩夢,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得到毫的緩解和消磨,反而在一次次的午夜夢靨中不斷地加重,

    而在此時,因為鬼嬰的靠近和怨念的進

    這種夢魘,

    達到了巔峰!

    “當初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真的,我對不起你!”

    “求求你,別再纏著我了,別再纏著我了!”

    “不要,不要再纏著我了,當初,不只有我一個人啊,我只去過一次,真的只去過一次。”

    “求求你了,別再纏著我了。”

    “滾,別再來煩我!”

    “你給我滾!你這個臭,,b子,你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糾纏我!”

    “你再糾纏我,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

    殺,

    殺,

    殺,殺了你!!!

    殺了你,

    我你折磨我!

    我一定要殺了你!”

    大池子裡的王慶松忽然睜開眼,他眼中滿是瘋狂,不停地吼著,不停地拍打著水面,到最後,他安靜了下來。

    周圍幾個正在沖澡的人像是看一個瘋子一樣看著他。

    王慶松從水池裡爬出來,

    他慢慢地走向更室。

    池子裡,還沒到自己父親的男嬰目炯炯地看著已經離開池子的王慶松,

    帶著傷心和哀求道:

    “爸爸…………爸爸…………”

    爸爸看不見他,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男嬰想要離開,去追自己的爸爸。

    但是他扭過頭,

    看著還在水池裡機械地重複作的紅孩,

    還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繼續依偎在紅孩的邊。

    …………

    “喲,松哥兒,洗得這麼快?”王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王慶松。

    王慶松點點頭,默不作聲,準備拿錢。

    “死相,姨還能收你錢,早點回去吧。”王擺擺手,“以後等鐵子出來,你多幫幫他就行了。”

    王慶松又點點頭,

    走到了浴室門口。

    恰好,

    在這個時候,

    有一名縣文化團的演員剛剛演出結束,穿著演出用的紅子直接開車電瓶車回家,自王慶松面前行駛過去。

    王慶松緩緩地抬起頭,

    眼眸中出了憤恨之

    “又是你……你還在我面前出現…………

    我要…………

    我要…………

    殺了你,

    殺!

    賤人,

    我要弄死你,像以前一樣!”

    王慶松小聲地自言自語,慢慢地跟著電瓶車開過去的方向走過去。

    鬼,

    沒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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