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俊之托?
柳荃正摘著菜,一聽這話啪的一聲將就菜盆子摔在了地上,然后冷冷地瞪著姐夫。
咋啦??
孫大財一臉懵圈,怎麼還引起眾怒了?
自己不就是想著倒騰點錢嘛,至于這麼大反應嗎?
覺又有點不對!
這個殷俊一定什麼有問題,怎麼一提他小舅子就點炮了呢?
不會是有什麼恩怨吧?
都是齊蘭這個笨婆娘惹得,不提殷俊不就沒事了?想到此,孫大財又狠狠瞪了媳婦一眼,齊蘭也隨之一個哆嗦。
齊譽看在眼里,更加不悅了:“姐夫,你若想讓我多幫幫你,你就要對我姐好上一點,否則,即使我答應我娘也不答應。”
周氏一聽就樂了:“對,我才是長輩呢!”
齊譽又道:“再逢年節時,我幫你寫上一些對聯,誰買你東西你就免費送,這才是正確的關系利用。”
先畫個餅出來,你慢慢想去吧。
孫大財一喜,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主要是還不用花錢,讀書人就是點子多!
周氏見婿沒再糾纏,就把準備好的挖苦話又咽了回去。但是,也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誰讓他招惹兒子了呢?
氣氛變平和了……
柳荃的臉終于好看了些,也開始逗起了孩子:“小巧云,只要你聲舅媽,這個紅荷包就是你的了!”
齊蘭的兒名孫巧云,過了這個年就三歲了,這孩子模樣長得俊秀,按照齊譽的話來說,這是像舅。
有了這個開頭,周氏也不甘落后,從懷里出幾個小平錢,道:“巧云呀,你也聲外婆,這些錢就全都是你的了。”
對于小孩只子來說,錢的面值大小沒什麼區別之分,只要能換到糖的錢就是好錢。
果然。
小巧云笑得跟個面團子似的,屁顛屁顛地就跑了過來,很清脆地按照要求了兩聲,然后就一手搶過紅包,眼睛也彎了月牙子。
還沒暖熱乎,孫大財就一把搶了過來,然后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哄道:“閨呀,這些錢爹爹先忙你存著啊……”
小巧云嘟嘟地呶著小,很不高興,在模糊的記憶里,似乎每次都是這樣的。
齊蘭急忙轉移著兒的注意力,說廚屋里藏有好吃的,小巧云一臉欣喜,馬上就將紅包的事忘在腦后了。
風箱有節奏地響了起來,香飄起。
閨回娘家算不得是客人,更是要進廚房里干活的。柳荃的手腳本就麻利,現在再加上齊蘭幫打下手,一桌飯菜很快就做好了。
周氏琢磨著,今天要想個法治治婿,不能就這麼算了,不如,籃子的回禮打個折扣?
就這樣,吃過飯之后,孫大財挎著空的禮籃,并拉著一張尷尬的臉回去了。
只要得閑,齊譽就鉆進書房里苦讀,絕不浪費一點時間。
殷俊這小子確實可惡,竟然還買通姐夫過來索畫!
他不是想比比嗎?
奉陪到底!
姐夫也真是沒出息,為了錢竟然來算計自己,雖然他不知,但也是一種沒原則的表現。
說到底,還是因為殷俊!
考場上必須要他一頭,要不然在娘子這里更顯得沒面子!
化痛恨為力量。
齊譽更加地廢寢忘食了,就差頭懸梁和錐刺了。
柳荃心里很清楚,也很想勸,卻忍住沒勸,如果勸了估計他會更加來勁。
周氏不知,得知兒子發圖強苦讀后,連連給祖宗燒香,讓他們多加保佑。
婆媳倆一致認為,到舅舅家走親戚不用他去了,免得影響讀書。
科舉大于一切。
不等齊譽來安排,柳荃就尋好了進城去的順路車,說是要搭著周氏作伴同去。
兩個舅舅家需要雙份的禮,這些在年前時柳荃就準備好了。
齊譽什麼都不用心,當下的要務就是讀書。
慣例來看,歷屆的縣試都定在了二月,如果不出意外,留給齊譽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科考上來說,四書五經屬于是必考題目,必須要背得滾瓜爛才行,這些對于前世經歷過高考沖刺的齊譽來說,不過是又重新驗了一遍。
在古文的理解方面也不算吃力,自己繼承了原主的記憶,經義上都能做到理解。
嚴夫子的《小注》更是研讀的重點,這里面不僅收錄了眾多的考題,還做出了相關的注解,對于齊譽來說,屬于是彌足珍貴應考寶典。
正月初八,立春。
春天的第一場風并沒有帶來暖意,卻吹來了鵝大雪,而且一下就是整整三天。
天寒地凍。
四下里一片銀裝素裹,屋檐下的冰溜子都有一尺多長。
周氏說,自打記事起,就沒見過這麼大的雪,幸虧親戚都走完了,否則又要多遭罪了。
厚厚的積雪直接沒膝,久久不化。
有諺語說,瑞雪兆年,但如果下得太過也就了災了。
村里頭一些年久的失修老房子,有許多都沒能抗住這次暴雪而被塌了。據說,就連大牲畜都被砸死了好幾頭。
損失慘重。
周氏慨著說:“幸虧年前時翻修了房子,否則現在麻煩大了,阿瞞的眼真是看得長遠!
柳荃也是連連點頭,慨著幸運。
齊譽笑笑,卻說這些完全是蒙的,但是蒙對了。
齊家的祖祠在暴雪中非常不幸,屋頂被了天涼。
齊秋川逢人就講:都是齊阿瞞這個烏,年前時他就詛咒祖祠會塌,不肖子孫!
一語讖!
柳荃聽到后就不樂意了,讓街坊傳話:相公這未雪綢繆,年前時就提出了建議,可某些人偏就不聽,所以才造了這種后果。
二叔伯還說了,祠堂若真塌了,他就一頭撞死,這話他怎麼不說出來呢?也好讓街坊們評評!
事發生了,要想辦法解決。
辦法只有一個——花錢來修!
修祖祠是大事,族老們必須要好好探討,然后再拿出一套方案出來。
齊譽是晚輩,基本不上言,索讓他們去討論吧,自己依舊好好讀書。
現在酷寒貫天,地面上也上了大凍,即使要翻蓋祖祠,也要等到天暖化凍了才能工,急也急不來。
只能慢慢等。
元宵節過后,天氣才開始轉晴,卻依舊寒冷。
雪逐漸融化了,道路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走在上面咔嚓咔嚓的響,一小心還會到。
即使道路難行,游祥掌柜卻無懼嚴寒地串門來了。
才一進門,他就急忙走向火爐,烤了一會的手才道:“賢侄呀,我今天是專程來給你道喜的。”
齊譽泛著困道:“我有什麼喜事?”
“你的那兩幅畫賣掉了,還拍出了好價錢!”
“這麼快?”
由于那兩幅彩繪風格超前,之前還曾擔心賣不出去,沒想到出手會是這麼的順利,確實是件喜事。
齊譽笑道:“游叔,那到底賣了多錢呀?”
“賢侄不要著急,且聽我慢慢說。”游掌柜呷了口茶,暖了暖子,“這兩幅畫之所以能這麼快出手,是因為遇到了兩個大運氣。第一個是元宵節當天,居然恰巧上了一場拍賣會。第二個運氣是,現場的一位老先生一出手就是八十兩銀子,沒人抬價,所以第一次就了。”
“確實是好運氣!”齊譽也樂開了花,對游掌柜拱著手道:“這要多謝您老費心,否則哪能賣得?”
“好說。你看,這張是唱賣契,這一包是賣祠堂的銀子,你過目一下。”游掌柜頓了頓,又補充道:“八十兩銀子拍賣行那邊要取一,老叔我這頭只取五兩,去掉這些,你拿到手的就剩六十八兩了,這是業的規矩,你應該懂得。”
“當然,游叔不必解釋。”齊譽點點頭。
沒想到游掌柜不畏寒冷,竟然是特地過來送銀子的。他也知道,自己下個月就要縣考了,都要等著用錢,所以才不辭勞苦走這一趟的。
確確實實的雪中送炭!
送走游掌柜之后,屋里就傳來了柳荃的笑聲。
在里屋里已經聽到了。
六十八兩銀子,在鄉下來說已經算是一筆大富了,買下四十畝良田都沒問題。
之前的二十兩銀子目前已經花去了不,縣城購花去了大約二兩,老房子翻修用去了六兩,再加上過年和走親戚,以及二舅幫自己請廩生的費用,所剩已經不到一半了。
有了今天的這筆財富,未來相當一段時間之都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了,也能更好的把心思用在讀書上。
周氏挲著銀子,慨地說道:“之前孫大財還說讀書沒有用,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你看,讀書人隨便寫寫畫畫就能掙到錢了。”
在老太太的認知里,寫字和畫畫都是讀書人的本事,兩者并沒什麼區別。
柳荃也道:“娘還記不記得,小年那天相公曾說,咱家的日子以后會越來越好,您老更有不完的福,你瞧,這不被他說中了嗎?”
“是啊,咱家祖墳上確實冒青煙了!”一邊說著,周氏又一邊朝著虛空拜了拜。
人逢喜事神爽。
一家人決定慶祝一番,于是,齊譽便慫恿娘子去買只回來,一家人好好地吃上一頓。
“你呀,就知道吃,怎麼跟個孩子似的。”柳荃嗔怪了幾句,還是答應了下來。
“以前家里窮,你和娘都了委屈,如今我賺到了錢,要把以前的愧疚彌補回來。”
“就會巧,那我去買了。”
“等等!”齊譽又想起了什麼,又提醒道:“記得買只公,不要母。”
“為什麼?不是說老母燉起來才香嗎?”柳荃不解地問道。
“你不知道,咱爹還活著的時候子骨很弱,二舅時不時地就送來只,讓他好好補補子,結果咱娘一看是只母,就不舍得殺了,想著留著下蛋用。”憶起往事,一屬于原主的浮上了心頭,齊譽的心里滿是酸楚。
柳荃幽幽一嘆,握住了丈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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