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警察同志,我就停了這麼一會兒。”
警年輕,停筆看了宋修凡一眼,“一會兒也是違停。”
宋修凡嘆了口氣,也不爭辯了,看著遠問了一句,“這條路上這個點兒電車讓上路嗎?”
“這條路讓上,”警把單子開完,上托,“前面那條路不讓,我得去堵。”
“嗯。”宋修凡笑了笑,“您走好。”
回到家陳安渡已經得不行了,今天到家格外晚,路上被警逮到罰了一單,陳安渡淨想著晚上把這點錢再賺回來,但是今天點兒太背,遇到的幾個買家都不好說話,陳安渡傷了上樓特別費勁,買家不願意下樓,也不想等。
到最後吃了個差評,搞得陳安渡一點心都沒了。
還沒進門兒就聞到香味了,系著圍在廚房里忙活。
打開門,電視里面小綿羊做作的兒音瞬間襲來。
“今天回來這麼晚啊?”從廚房探出頭來,揚聲問道。
“單子多,”陳安渡換了鞋,看到陳鶴翔球似的堆坐在沙發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在這兒干什麼?作業寫完了麼你。”
陳鶴翔是陳安渡的堂弟,才上小學二年級,重就已經超過了。
“今天禮拜五!”陳鶴翔湊近陳安渡,“做宵夜給我吃!”
陳安渡瞪了他一眼,“洗手了麼你就吃,”陳安渡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捧著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去,最後舒爽的“哈”了一聲,“你把電視小點聲兒。”
陳鶴翔瞪了陳安渡一眼沒說話。
從廚房里端出一盤金黃金黃的炸元宵放在陳鶴翔面前,電視聲兒太大,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問陳安渡,“你吃了麼?”
“沒呢,”只有一雙筷子,陳安渡站起又去廚房拿了一雙,“我跟著對付點就行。”
“你這是怎麼了?”看著一瘸一拐的陳安渡問。
“沒事兒,磕了一下,我媽呢?”
“你媽跟我媽一起出去打麻將了,”還沒答,陳鶴翔搶先答道,“現在還沒回來。”
了幾張面巾紙放在陳鶴翔手邊,“你啥都知道。”
一集結束,灰太狼最後那句“我還會回來的”震得陳安渡腦仁兒疼,陳安渡從沙發里找到遙控,把電視音量降下來。
屋子里面瞬間安靜下來。
“喂!”陳鶴翔立馬在耳邊吼道,“你干什麼!”
“狼死了,演完了。”陳安渡無所謂的說,剛舉起筷子,被陳鶴翔一下打掉。
“誰讓你跟我吃了,起開!”
陳安渡沒理他,繞過他的筷子夾了一個元宵,特意在陳鶴翔跟前放進里,一邊哈氣一邊說,“你再不吃就被我吃沒了。”
陳鶴翔生氣的鼓起腮幫子,看上去更胖了,想多說話,又怕說話的功夫陳安渡真的把他的宵夜吃,最後只得嗷的了一聲,“!你看!”
陳安渡又吃了一個元宵,哈哈的笑,在一旁也笑了,“吃吧吃吧,吃完我再給你炸。”
門鎖響了一下,老嬸兒從外面回來,滿面春風的,一看就是贏錢了。
“又吃上了?”老嬸換了鞋,把包放在沙發上。
“媽,陳安渡搶我吃的。”得,小祖宗還沒忘。
陳安渡一個栗敲在陳鶴翔頭上,“姐。”
陳鶴翔夸張的了一聲,老嬸在沙發上坐下,“哎哎你輕點兒,小孩兒的腦袋瓜都,別給打笨了。”
“笨不了了,極限了。”陳安渡笑道。
老嬸剜了一眼,“死丫頭。”
“我媽呢?”陳安渡問。
“沒回來,說再玩會兒。”老嬸高興,推了陳鶴翔一下,“趕吃,吃完好回家。”
陳鶴翔不滿的看了老嬸一眼。
老嬸著急,陳安渡知道,這是急著上樓數錢去呢。
爺爺去世之前是制廠的干部,制廠給分了兩套房子,一個五樓一個六樓,五樓就是現在的家,六樓給了當時生了男孩兒的老叔,陳安渡的父親走得早,孤兒寡母就一直跟著過。
最後陳安渡也沒多吃,一盤子炸元宵只吃了兩個,太膩了,大晚上的空腹吃下去胃不舒服。
老嬸跟陳鶴翔因為換電視頻道的事兒爭起來,陳安渡站起先回房間。
蛋灌餅似的把自己攤平在床上,陳安渡覺得自己渾的骨頭都舒爽的“哈”了一聲
一閑下來,上的疼痛就鮮明了不,其實一直都疼的,走路彎不了,一彎就會沙沙的疼。但是總有事忙,顧及不上。
陳安渡又懶了三秒,坐起來,小心翼翼的一邊吹著氣一邊把挽起來。
膝蓋整個都腫了,高高的鼓起來,骨頭兒那里掉了塊皮,滲出殷殷的跡。
哎,看到這個慘象之後覺更疼了。
找到藥酒給自己了點,疼的陳安渡眼淚都要下來了,強咬著牙完,微信響了一下。
是張小招。
張小招又換頭像了,大大的“”三個字看得陳安渡都快吐了。
張小招︰“干嘛呢?”
陳安渡懶得打字,給張小招發了條語音,“上藥。”
想了想又發了一條︰“今天撞到一破車,摔地上了。”
陳安渡拿起手機給自己慘烈的膝蓋拍了張照片發給張小招。
張小招︰“臥槽!這什麼況!”
藥酒殺傷口的痛過去不,陳安渡就這麼挽著躺在床上,“那車突然打轉向,給我嚇一跳,沒來得及剎車,直接呼上去了。”
張小招︰“你那破車,就算你反應過來了都剎不住。”
陳安渡撇了撇,沒理,手指在手機上飛快的打道︰“我一個禮拜之後去取小護照[歡呼][歡呼],到時候拿去給你看。”
張小招︰“你們出海的是統一辦簽證是吧?”
陳安渡︰“對。”
張小招︰“要不是我爸這邊需要我照顧,這好事兒能到你?嘖嘖,命運啊……”
陳安渡在這邊笑了笑︰“我這不一直謝著你呢麼,海大科研船出海,就那麼幾個名額,你還讓給我了,青天大老爺啊[跪拜]。”
張小招︰“得了,別貧了,辦完簽證趕滾,別在我眼前兒氣我。”
張小招在海大食堂當小工,海大經常有出海科研的項目,三個月的有,六個月的也有,食堂會有一部分名額,大廚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活酬勞多,是個差。
這些年一直沒到張小招,今年可算是到了,張小招的父親還病了,要照顧爸,于是就把這個名額讓給陳安渡了。
以前陳安渡給海大管食堂的那個人打過工,互相都認識,也就睜一只閉一只眼讓陳安渡報名了。
第二天一早,陳安渡把小電車開到修理廠。
前車燈撞碎了一塊兒,車圈還有點瓢,後來陳安渡又強行騎著它躲警察,現在車圈更瓢了。
“我草……”陸小軍繞著電車轉了一圈,“你這也壞的太嚴重了吧。”陸小軍突然回過頭,朝屋里喊了一聲,“誒,東哥,你來看,保證你都沒見過瓢這樣還能騎的車圈。”
一個壯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用脖子上掛著的白巾了把汗,皺眉看了小電車一眼,“撞的?”
“算是吧。”陳安渡答道。
“嗯。”那人蹲下子,把著車子左右瞧了瞧。
“妹子真神奇,”陸小軍一邊檢查車一邊嘖嘖道︰“這電池好幾年了吧?”
“嗯,”陳安渡說,“不好修嗎師傅?”
陸小軍憋著搖搖頭,“難。”
李東從地上站起來,“推進來吧,要換的東西多的。”
“好 。”陸小軍把車抬起來從里走。
“控制老化了,車胎氣不足,骨瓢了……而且了一,”李東站起,又了把汗,“轉把有點歪,前車燈碎了,還得加個黃油保養。”
看著看著李東都樂了,“小姑娘,你這車騎多年了?”
陳安渡原本在一旁的小沙發上坐著,聽到李東的問話坐直了子,“多年了。”想了想陳安渡站起來,走到李東邊,“師傅,換這些零部件初步預算大概得多錢啊?”
李東想了一下,“二三百吧,”看著陳安渡的表,李東又加了一句,“但是店里現在有優惠,最後算錢的時候你可以看看。”
陳安渡抬起頭,“師傅,像一些不太影響使用的零件我就不換了吧,車燈我也用不上,手機都有手電筒,控制什麼的能用就行,還有什麼保養也不用了,”陳安渡為難地說,“您就把瓢了實在不能用的地方給我修一修就行。”
李東看著陳安渡的眼楮,表變了變,“這樣上路很危險的,而且你這電池也不大好了,充一次電就能堅持仨小時吧?”
陳安渡嘿嘿笑了笑,“差不多,再充唄,沒事兒。”
李東嘆了口氣,“行吧。”
那輛小電車真的不行了,打從一開始干外賣陳安渡就騎著它,陳安渡勤快,一天從早到晚的跑,那些零件不老化就怪了。
“一共一百九十塊,消費滿一百八十八可以送您一個簡易充電。”陸小軍站在收銀臺前,對陳安渡說。
陳安渡拿錢包的作頓了頓,“不是說有優惠嗎?”
“對啊,已經優惠完了,”陸小軍挑了挑眉,“剛剛不是已經算了一遍了嗎?”
陳安渡眼楮一瞇,笑起來,“湊個整,一百五行嗎?”
“妹子,都這樣了您還跟我講價呢?”陸小軍無奈的笑了笑。
“沒,不是講價,”陳安渡手肘撐在收銀臺上,著頭跟陸小軍笑著說,“我在外賣這行干長時間了,認識的人多,這次修的好,我把你家店介紹給他們。”
“不是……”陸小軍撓了撓頭,為難的看著陳安渡,“咱們這真不能優惠了,全按最低價算的,您總得讓我賺點人工費吧。”
“我現在就給哥們打電話告訴你家店的地址,怎麼樣?”
陳安渡的眼楮很亮,里面韻著一層水,滿懷期待的看著陸小軍。
“哎,行了行了,服了你了。”陸小軍說,“一百五就一百五。”
陳安渡笑了笑,把捋得板板整整的三張十塊一張二十兩張五十的票子遞給陸小軍。
“大哥,簡易充電能幫我裝個袋子嗎?”陳安渡合上錢包裝進自己的小腰包里。
“你這沒滿一百八十八,沒有充電了。”陸小軍說。
“嗯?”陳安渡抬起頭,把腰包的拉鎖拉好,“別啊大哥,我這電池不大好了,有個簡易充電省不事兒。”
陸小軍簡直無語,“你真是太……行行行,你別忘給我家店宣傳宣傳啊。”一邊說一邊走進倉庫把簡易充電拿出來。
陳安渡高興,揮了揮手里的簡易充電,“謝謝你啊大哥!保證給你宣傳到位!”
護照下來得快,陳安渡屁顛屁顛的騎著電車又去了趟出境管理局,看著護照的小本本牙花子都快樂出來了。
這……就能出國了?
這種興勁兒持續了一個上午,陳安渡在飯店里等餐,飯店老板都被逗樂了,“陳安渡,你跟這兒傻樂什麼呢?”
原本陳安渡已經不太想笑了,老板這麼一問,“噗嗤”又笑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解釋,餐就做好了,老板看了眼單子,“城西胡同,建設花園北區,還有海大海洋實驗室,一共三份,別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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